有一種笑,在一方覺得很好笑,而另一方非但笑不出來,還覺得心裏泛苦,全是悲劇的味道時,那就真的是一個悲劇了恧。
許自南被他抱着,他已經不管不顧地親她的額頭了,一邊親,一邊觀察着她是否有嘔吐反應。
許自南發現也是奇了,大概是今天了喝了止嘔湯的緣故,并沒有早上那麽過激的反應,有的,隻是心理上的反感和抗拒。
晏暮青見她并沒有什麽情況,吻,便一路下來,落在鼻尖唇瓣了,黑暗中,低柔的聲音如醇厚的巧克力融化開來一般絲絨軟滑,“辛苦你了,寶,可把我吓壞了。溲”
許自南今天一天都很冷靜,也對自己的表現表示滿意,她愛晏暮青,她不否認,可是她更明白一點,地球不是沒有了誰就不轉動的,晏暮青寵着她的日子,她可以是個小孩,可是一旦放棄了晏暮青,她就能是她許自南自己,而今天的表現,她自認她做得到。
然而,一天的清冷,卻都在聽到寶這個字的時候迅速融化了。
他第一次這麽叫她,聲音裏珍愛的意味很濃很濃,她不知道他叫的是她,還是她肚子裏的寶,無從分辨,也無需分辨,隻知這一刻,随着那一聲寶,融化的不僅是她努力維持的姿态,還有眼裏的冰冷,也在此刻化作熱熱的液體,差點就盈眶了。
在他的唇再次吸住她的時,她扭開臉,用手阻隔住,把他的臉推開了。
他在她手心裏吸了一口,“好了,不鬧你了,現在你最大,睡覺了啊。”
她翻身,左側睡着,他習慣性地貼上來,手臂圈住她,将她收在懷裏。與此同時,她也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頂着她。
她眉頭皺起,拿開他的手。
他微歎一聲,終究還是退開了,回到他床沿邊上,他給自己劃的地盤。
三天後開庭。
晏暮青本要許自南在家待着,可是她堅持要去看。
晏暮青無奈之下笑,“不用擔心你和恩恩的财産,沒有人能搶走的!”說着,像平常一樣來捏她的臉。
“誰知道呢!”她避開了他的手指,“說不定哪天蹦出一個私生子來,像晏暮山那樣的,恩恩是女孩,可沒有你那樣的本事來鬥得過,所以啊,還是先立個遺囑爲妙。”
她承認,她說這話是有所指。
這兩天常常這樣,他總想像以往那樣來捏捏她,摸摸她,以示親昵,可是,沒有一次成功的,總被她嫌惡地避開。
此刻,他的手指再次尴尬地停在空氣中,無奈地放下,臉色卻有些生氣,“南兒!又瞎說了!如果不是看在小恩恩面子上,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對于他這樣的反應,若是從前,她定然對他深信不疑,但現在,她隻能暗地裏呵呵冷笑了。也許吧,他不會在外面留下種,畢竟呢,綠計劃在這擺着呢。
他生完了氣,又開始哄她,“好吧好吧,你想去看就去,天天待在家裏也悶,很久沒出去了,庭審完了帶你稍微逛逛。”
她沒再所什麽,晏暮青給她把大衣拿出來,哄着她給她穿上。
去法院而已,晏暮青去了三輛車,她、晏暮青、小麥坐在第一輛車裏,阿百開車,其它兩輛全是保镖,還有馮嬸。
馮嬸帶着保溫壺、保溫瓶,有她要喝的水,可能肚子餓要吃的東西,還帶了水果和晏暮青允許她吃的零食。
這不像是去法院的,更像是去看電影。再一次地,讓人見識了晏暮青對這個孩子的重視程度。
許自南生平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景,晏暮青在被告席裏,原告是晏暮山。許自南自己坐在旁聽席,左右分别坐了小麥和阿百,保镖圍坐她左右,這樣的架勢,大概就算有人槍襲,也是不能把她怎樣的了,更何況,這還是在法庭裏。
晏暮秋、簡甯和曲北昀随後而來,對于許自南這邊的陣勢,晏暮秋和簡甯下巴擡得老高,曲北昀倒是對她态度極好,還上趕着來叫“大嫂”。
許自南微微點頭,不如她那麽熱絡,甚至有點冷淡。
曲北昀好似沒感覺到她的冷淡,親昵地過來跟她說話,結果被阿百橫在中間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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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有點不好意思,隔着阿百探個頭出來沖她笑,“大嫂,打官司不是我的主意,我還勸阻暮山來着,可是暮山他不聽我的,大嫂,聽說你懷孕了,我下次來看看你。”
“不用了!”許自南忙道,這還真不用了,再說了,晏暮青也得讓他們進門……
“要的要的,正好我們還能交流一下當媽媽的經驗啊!”曲北昀笑着道。
看着她隔着阿百說話的艱難勁兒,許自南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她的感覺,曲北昀這是在裝大智若愚呢,本人絕不是這麽個傻大姐的角色。
終于,晏暮秋看不下去了,把曲北昀叫了過去。
“開庭了呢!你到底是哪邊的?”晏暮秋毫不容情地當場指責她。
曲北昀沖許自南吐吐舌頭,回到那邊去了,許自南看着曲北昀窈窕的背影,覺得她身材恢複挺快,剛滿月沒多久就跟沒生時一樣了。
開庭前夕,晏暮白也來了,看着兩邊的陣營,坐到了許自南這邊,隔着幾個保镖。
小麥主動給晏暮白讓了位置,晏暮白才坐到她身邊來,低聲說,“大哥這次可能要輸。”
“你怎麽知道?”許自南覺得晏暮青可是信心滿滿的。
“暮山有孩子情況就不一樣了。”晏暮白說,說完又歎息。
“你怎麽看的啊?”許自南一直對晏暮白在家裏的立場感到好奇。
“我?”晏暮白苦笑,“我的看法又起不了什麽作用。我隻是覺得,媽很可憐,簡姨很可惡,但是歸根到底都是爸爸的錯,暮山和暮秋從小被慣壞了,爸爸和簡姨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有一點他們說得也有道理,他們的出生他們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說到底都是錢鬧的!呵,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呢?”
許自南忽然想起,晏家的一切都是晏暮青的,晏暮白這個親弟弟也沒有嗎?
“晏暮白,你呢?晏暮青什麽也沒給你嗎?”她忍不住問。
晏暮白搖頭,“不,有給。沒有股份,可是每年都會給我差不多一半股份的紅利,打我賬上。我哥,他是一個外表冷漠,内心卻很柔軟的人。隻是那些錢我拿着也沒太大用處,全在那沒動呢。”
外表冷漠,内心柔軟。
許自南念着這幾個字,從他對小恩恩的重視來看,倒的确如此。
晏暮白沒再說話了,因爲庭審即将開始。
開庭,雙方律師便開始陳述。
晏暮山那邊的律師着重強調他們的繼承權,晏暮山等人都是法定第一順序的繼承人,對晏暮青這種剝奪他們繼承權的行爲提起訴訟。
而晏暮青這邊的律師,則以晏項文和晏暮青那份協議作爲最主要的證據進行辯護,并且強調,之所以晏項文沒有給晏暮山再格外有遺囑,是因爲晏暮山晏暮秋對晏項文的不孝。
晏暮山的代理律師這時候提交證據,并指出辯護人錯了,“晏項文是有遺囑的,遺囑的内容是,在晏暮山有後且無論男女之後,晏家公司股份将分配40%給晏暮山的孩子,在孩子成年前晏暮山代爲行使股東權力并且進入公司高管,晏暮山每年可使用股份紅利百分之十作爲日常生活之用并贍養母親以及姐姐。”
許自南一聽,第一就懷疑這遺囑的真假,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隻能說明晏項文這個人的想法很奇葩。
“假的吧?”她輕聲問晏暮白,其實内心又已經開始動搖了,當然不會是假的,假的怎麽能呈上法庭來?
果然,晏暮白回答她,“真的。”
她忍不住輕輕一咳。身後有人敲她的肩膀,她回頭,是馮嬸,聽見她咳嗽,給她熱水喝。
她搖頭,太大驚小怪了!她現在是打個噴嚏地球都要震三震,卻在回頭的瞬間,看見了角落裏坐着的一個人,帽子壓得低低的。---題外話---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