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上來擁抱馮汐,贊了一大通馮汐美,然後又送上禮物,價值不菲的翡翠,把馮汐哄得很開心,之後便端端正正地,像個紳士一樣,對許自南含笑颔首,“小南,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馮汐很是驚訝的樣子恧。
“我跟小南是同學,所以,我現在很是糾結,叫阿姨實在把您叫老了,可叫姐姐,好像輩分又不合适。”孟潮白道。
馮汐笑了,“當然得叫阿姨!溲”
許自南看着這情形,譴責的眼神轉向許默滄,許默滄顯然心裏有愧,低下頭來,不敢面對許自南的目光。
誰知,孟潮白接下來卻道,“不瞞您說,阿姨,我曾經還夢想過當您的女婿呢。”
許自南腦子嗡的一想,馬上道,“你别胡說了行嗎?”
說完情不自禁看向晏暮青,不管她和晏暮青之間怎麽樣,甜蜜也好,賭氣也好,哪怕感情破裂,她也不願意在這段婚姻關系裏跟别的男人有污點。
而這一眼,她并沒有看到晏暮青臉上有什麽反應。
“對不起,小南,對不起,晏先生。一時失言。”孟潮白鞠了一躬。
馮汐也道,“孟先生,南兒已經成家,以後不要再說此類的話了。”
孟潮白再一次抱歉,而後看着晏暮青道,“不過,晏先生人中之龍,大人大量,一定不會與在下計較的。”
晏暮青十分随性,根本就沒理他。
許自南知道他這個人,雖然平時不愛說話,但是該他應酬的時候隻要他願意,一定妥妥帖帖,否則他怎麽打理晏家的家業?可是,明顯對于孟潮白,他連應付都懶得……
許默滄出來打圓場,招呼大家都坐下吃飯,這事兒才算過去了。
而許自南看許默滄的眼神更多了埋怨,需要他打什麽圓場?
吃飯的時候,她和晏暮青除了祝媽媽生日快樂,什麽話都沒說,倒是孟潮白,在馮汐面前十分健談,滔滔不絕,甚至有喧賓奪主的架勢了。
許自南看着孟潮白,這個有着不輸于晏暮青外形的男人,開始懷疑了,自己當年真的愛過這個人嗎?當年的自己品味會是這樣的?兩相比較,她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内斂一點的男人,男人話太多,就會顯得呱噪并且浮躁了,尤其,孟潮白還喝酒,且喝得不少,酒這東西一喝,話就更多了……
對于今天這頓飯,晏暮青始終沒表現出熱衷,也看不出不耐,慢條斯理的,不輸風度,沉默是金。許自南沒說離開,他也沒什麽表示。
不過,許自南自己也耐不住了,差不多的時候,一分鍾也不想多留,站起來跟媽媽告辭。
她始終不明白,孟潮白今晚跑到許家來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她不想再看見他。其實,心中生起整個想法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悲哀的,雖然她記不得往事,但這個人是她曾經在最美好的年齡裏愛過的,到了現在會讓她覺得厭憎,也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地面是濕的,晏暮青便去開車,許自南站在門廊處等。
身後突然傳來一股酒味,她知道是孟潮白來了,晏暮青的車剛剛發動,她想離這個人遠點,提起大衣下擺準備走下台階,可是,剛剛邁出一步,胳膊就被拎住了。
“你幹什麽?晏暮青!”她大喊。
孟潮白大概是喝醉了,摟住了她的腰,酒氣熏天的,就湊了過來,她偏開頭,卻被他紮紮實實地親到了臉。
那一刻,她覺得無比惡心,用力将他退開,自己卻因爲用力過猛,導緻高跟鞋鞋跟一歪,扭到了腳,同時,跌坐在地上。
緊接着被一雙用力的胳膊扶起,下一瞬,孟潮白被晏暮青一拳打到地上。
許自南靠着廊柱站着,腳踝很疼,小腹也有點疼,晏暮青還在打孟潮白,許自南忍不住了,叫他,“晏暮青,别打了……我疼……”
晏暮青聽了迅速回身,将她抱住,“腳疼嗎?去醫院。”
說完,将她抱起。
聲響大約驚動了裏面,許默滄出來了,不知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晏暮青抱着她匆匆上車,許默滄趕來給他
幫忙開車門,這時候,孟潮白從地上爬起,說,“小南,我想你,我今天就是爲了見你才來這裏,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我還有什麽别的辦法可以見到你,隻要能見到你,我挨多少頓打都值得。”
許自南沒想到他那麽膽大,竟然敢當着晏暮青的面說這種話……
許默滄憤怒地回頭,“你答應過我什麽?”
“沒錯,我答應過你隻看看小南,可是我忍不住,我已經很久沒見小南了,現在晏暮青又把她看得死死的,完全就沒有再見到的可能,憑什麽?小南本來是我的,你們嫌棄我窮不讓小南嫁給我,現在我有錢了!我有錢了!你把小南還給我!晏暮青你憑什麽!”孟潮白站在台階上,原本幹淨整潔的衣服因爲晏暮青的暴打而變得肮髒而皺巴巴。
晏暮青已經把她放進車裏,仍然不搭理孟潮白的話,自己進了駕駛室,飛快開着車往醫院去了。
許自南坐在副駕駛室裏,腳依然疼,腹部也隐隐作痛,可是,讓她羞辱得流淚的是她的臉,被孟潮白親過的地方。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許自南了,跟孟潮白的過去她一點兒也記不得,孟潮白于她,就跟一個陌生人一般,被一個陌生人親的感覺,讓她恨不得把臉上這層皮都割掉。
她啜泣着,用紙巾用力擦着臉上的皮膚,擦痛了,擦紅了,仍然不停止。
“還疼不疼?”晏暮青問她,車速很快。
“嗯。”她點頭。
“讓我看看。”他在路邊停了下來,脫去她的鞋子,看見腳踝高高腫起,不由皺眉,“腫了。别穿鞋了。還有哪疼?”
“肚……肚子……”許自南生理期,雖然今早起來并沒有什麽血,她也以爲是還沒到量多的時候,她常常這樣,生理期最開始的時候,量很少,而且有時候會痛經,她以爲,是痛經了吧。
晏暮青聽了,卻臉色一凜,囑咐她,“别亂動了,也别擦了,别哭,馬上去醫院。”
之後,再度加了速,飛快往醫院開去。
到醫院後,他把她從車裏抱出來,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外科或者骨科,而是去了婦産科。
許自南被他抱進這個地方就覺得不可思議,然而當她從醫生嘴裏聽到先兆流産這幾個字時,頓時驚呆了。
她懷孕了!還先兆流産!她卻以爲是大姨媽來了!
震驚的同時,也看見了晏暮青一臉緊張。
醫生建議她住院觀察,做進一步檢查,以确定這胎妊娠還要不要,她已經被吓得一動也不敢動了,任由晏暮青擺布,任由他把自己送進病房。
之後,才請了外科醫生來看她的腳,還好,隻是扭到了筋,而且并不嚴重。
忙碌了好一陣,總算可以安坐下來。
晏暮青在她身邊坐下,隻說了一句,“以後不要穿高跟鞋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還沒有适應這個角色,突然的,肚子裏就多了一個生命,這份驚喜來得太出乎意料,她還要一陣才能緩過來,此刻傻傻地躺着,感覺腹内有了她身體不能承受的重,唯恐一動,這重就散了,丢了……
她的手機在響,晏暮青起身去拿,又多了一句,“手機以後也不要用了。”
她沒有提出異議,手下意識地放在腹部,感受着裏面有個小東西這種神奇的事情,可是,很有可能幾天後醫生要宣判整個小東西死刑,想到這裏,她的心突然狠狠一痛。
晏暮青在接電話,說了病房号碼,她不知道是誰來了,也不關心,隻關心肚子裏這個小東西。
“晏暮青。”她喊道。
“嗯?”他重新坐回她身邊,手伸進被子裏,握住了她放在腹部的手,同時,他指尖的溫度也傳到她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