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晏暮青叫住她。
她連一個“嗯”字都沒說,繼續往前走。
“南兒?”他擡高了聲音。
馮嬸在一邊急了,跑上前拉住她溲。
“馮嬸,你别管她。”這句話是晏暮青說的。
沒錯,是晏暮青說的,連許自南自己都覺得奇怪了,晏暮青居然叫馮嬸别理她?那是她的馮嬸好不好!
馮嬸沒辦法,隻好默默退出了餐廳,一臉的擔心,唯恐許自南挨罵似的恧。
許自南有些無奈,好像在所有人眼裏,她都還是個孩子。
晏暮青起身,把她拉回餐桌,“再吃點。”
許自南坐着沒動。
“南兒?”他用升調叫她的名字,“怎麽這段時間好像脾氣怪怪的?”
他是習慣那個逆來順受的她了吧……
而且,他眼中無所謂的樣子,讓她覺得,好像她所氣惱的,她所在意的,他一概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這樣,不喜歡拉倒。”她說。
她氣鼓鼓的模樣表現得很明顯,他卻和她完全相反,站起身來在她原本就沒吃完的碗裏又加了些菜,“把這些吃完再上去。”
她雙手托着下巴,撐在桌子上,“不想吃,沒胃口。”
“怎麽了?生病了?”他警覺地問。
“沒有!”她無精打采的樣子。
他着實重視了,“快到生理期了吧?還沒來?明天去醫院看看。”
她于是明白,他想岔了,她眼神垂着,“你想多了,我隻是,看見長得醜的人就吃不下飯!”
他聽了,便笑起來。
他這笑,是多麽的讨厭!
“不管怎麽樣,明天去檢查一下。”他笑了一會兒,說,而後頗爲爲難的樣子,“那怎麽辦?長得醜還能有什麽辦法改變嗎?”
“長得醜的人别說話!”
他繼續笑,然後果真不說話了,低頭吃東西。
晚上,許自南洗澡的時候發現内/褲上有點點血迹,宣告晏暮青的希望落空了,明天也不用去醫院了。
她回到房間睡下,晏暮青不知道情況,摟過她,伸手撫/摸她的小腹。
她推開他的手,“别碰我了,生理期來了。”
他顯然有點失望,許自南則轉過身,背對着他。
“過幾天我要回家去。”她語氣強硬地說。
“嗯……”他閉着眼,有點想睡覺的樣子。
她見他這樣,也就不說了。可是,她不說,他卻反而問她,“回去幹什麽?”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回娘家,還說過沒事少回去之類的話,可是,那是她的家啊!她有些别扭地道,“我想家了,不行嗎?想媽媽。”
他沉默了一會兒,“行。”
許自南拐彎抹角地磨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了,“我媽生日,我得回去,不過你可以随意。”
“嗯,我盡量去。”他的身體貼上了她的背,手臂将她摟緊,“睡覺了。”
睡吧……
許自南默然閉上眼。
晏暮青說她最近脾氣變得怪怪的,大概是吧……
馮汐生日那天,晏暮青沒有安排别的事,果真帶着她回了娘家,他說的盡量,他總算是做到了。
回到娘家的時候,許自南卻發現家裏隻有馮汐一個人。
“媽,爸爸呢?”許自南覺得詫異,媽媽的生日,爸爸還能外出?
馮汐答得很淡定,“你爸爸出去有事了,不過我猜,肯定是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去了。”說着話,馮汐臉上還帶着幸福的光暈。
許自南卻覺得奇怪,生日禮物難道不是提前就該買好嗎?還臨時去買?
不過,許自南不會說破,不想媽媽平靜的生活被疑心再打破。
可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許默滄還沒回來。
許自南按耐不住了,立即背着馮汐給許默滄打電話。
“喂!爸!你在哪?”許自南有種強烈的直覺,許默滄一定沒在幹好事。
許默滄的聲音自電話那頭的嘈雜聲中傳來,“我在街上,馬上回來,你們餓了先吃飯!”
許自南放下電話,晚飯時間在即,說不等許默滄是不可能的,馮汐也會不答應,所以,三人一直坐着等許默滄回來。
人還沒來,門鈴卻響了。
“我去看看。”許自南自告奮勇,難道是爸爸準備的驚喜,說還來不了,其實已經在周圍了?仔細一想,爸爸不是那種懂得風情的人,或者說,她沒見爸爸在媽媽面前有過浪漫風情。
打開門,許自南被眼前的情形驚住了,一大束玫瑰花啊!
“請問是馮汐小姐家嗎?”送花小哥問。
“是的。”這花是許默滄送的?
“請簽收。”
許自南簽收了,捧了一大堆玫瑰進來,贊賞,“媽,您看爸還真浪漫!”
許自南把花束送到馮汐面前,還有一張卡片,許自南怕是爸爸給媽媽寫的私房話,也就沒看,都交給了馮汐。
馮汐拿着卡片,臉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打開看。
一看之下就皺起了眉頭,問許自南,“南兒,青青是誰啊?”
許自南大驚,立即把卡片拿了過來。
隻見上面寫着:馮汐女士,生日快樂,我是青青啊,你還記得我嗎?
青青!又是青青!一個死了的人,已經多次無形地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了。
當務之急,她得編一個故事出來,在媽媽這把事情搪塞過去。
“媽,别管了,不是很熟的人,大概是想到爸爸公司去工作,借你的生日套近乎拉關系吧!“許自南道。
“哦……”馮汐悠長的一聲,“假如不是太差,安排個工作還是簡單的,都求到我這來了,回頭跟你爸爸說說。”
馮汐信了,許自南暗暗松了口氣,她身邊的晏暮青眉頭也皺了起來,從她手中把卡片拿走。
那天,他們一直等着許默滄回來吃飯,可是,直到天黑了,許默滄還沒回來。
許自南沉不住氣,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許默滄每次都說就快到了,可是,這個“就”字,實在太漫長了些。
“媽,先吃飯吧。”許自南心中明鏡似的,約摸知道許默滄在幹什麽,心中也極度惱恨,再如何荒唐,可以不要在今天嗎?換個日子不行嗎?
馮汐看了下時間,也點頭道,“的确太晚了,你爸爸怎麽還沒回來呢?要不,你們倆先吃吧。”
馮汐不吃,他倆怎麽好意思先吃。
晏暮青倒沒有表現出來什麽,許自南的不悅和急躁快要掩藏不住了。
坐在那裏幹等,飯菜都已經變涼了,許默滄終于回來了,提着一個蛋糕。
“對不起,對不起,回來晚了,等着臨時做蛋糕。”許默滄回來後,一疊聲地道歉。
蛋糕倒是做得很漂亮,馮汐也毫無保留地相信了許默滄的話,開心地接受許默滄的擁抱和祝福。
“對了,我有個朋友,聽說今天你生日,非要來給你慶生,所以,我把他帶來了。”許默滄說,“就在後面停車,馬上來。”
“是嗎?”馮汐笑着說,“你的朋友,當然要熱烈歡迎了,怎麽不把人家帶進來。”
“我去叫他。”
許默滄說着,再次去了門口,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人,一個讓許自南大吃一驚的人——孟潮白……
當即,晏暮青的眉頭就皺了一皺,并且目光犀利地看向許默滄,而馮汐,則詫異地問,“你什麽是有這麽年輕的朋友?我都不知道。”
許默滄臉上透着說不清的表情,對馮汐賠笑,“你很少出去,哪裏會認得我全部的朋友?這是我的忘年交,叫孟潮白,跟我……很是投緣。”
許自南在一旁聽着,臉色已經氣得發青,許默滄是中邪了嗎?竟然把孟潮白帶家裏來?還很是投緣?也許吧,臭味相投!
---題外話---</p>不好意思,寫着寫着睡着了,一覺醒來過了十二點,隻要繼續寫,就到這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