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忍無可忍的時候趕上,她一陣狂吐,吐到後來,發現嘔吐物裏漂浮着一層紅色。
暖暖驚呆了,看着她的唇,“小南,你……吐血……”
許自南覺得整個人已經不是自己了,無力地往下墜,暖暖用力托住她,“小南!小南!我們去醫院!”
暖暖完全被她吓壞了,不知道她到底病到何種程度,直接叫來了救護車溲。
救護車上,她的手機在包裏響起,暖暖給她拿出來,她虛弱地看了一眼屏幕,來電顯示“晏蜀黍”……
心裏是什麽感覺,她已經完全體會不到了,隻是木然地去接電話,接了,手卻沒拿穩,手機滑落下去。
手機裏傳來一聲,“南兒?恧”
暖暖趕緊拾起電話,對着電話那頭說,“我……我是她朋友,暖暖。”
許自南聽着暖暖的聲音,覺得好像隔了一層紗一樣,聽不清楚,還斷斷續續。
“小南不舒服……我們在救護車上……吐……”
而後,便看見暖暖把手機放進她包裏,俯下身來對她輕聲說,“是晏暮青,他馬上趕來醫院。”
到醫院後,她被送去緊急救治。暖暖真是小題大做了,她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病,急性胃出血而已,隻不過來勢洶洶了些。
當她從救治室出來時,看見外面等着的人除了暖暖以外還有晏暮青。
她虛弱地微翕着眼,看着那個站起,朝她疾奔過來的人,模糊的青色身影,不早,也沒有剛剛好,而是遲了許久。可是,終歸是來了……
禁不住的,還是眼眶一熱。
行進的病床,她一隻手被他輕輕握住,他好看的臉就在她視線上方,她的視線模糊而晃動,她看不清他眼睛裏的内容,隻感覺到他的手很溫暖,他的眼睛很亮,比鑽石還亮,心頭有什麽東西在湧動,所以,她的太陽終于還是來了嗎?是不是隻要她堅持一直等,就一定能等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
“南兒。”他輕喚着她的名字,随着推車行進中快速競走,一隻手輕貼她臉頰,“怎麽樣?”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手心的溫度貼着臉,很舒服,舒服得讓人快要忘記之前嘔吐時的痛苦了。
進入病房,是他輕輕把她抱到病床上,是他将她安頓好,是他對一直站立在一旁的暖暖說,“今天謝謝你,粟輕暖。”
粟輕暖輕輕搖頭,“不必說謝字,小南是我最好的朋友,姐妹一樣,她有事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在她身旁。”
晏暮青默默站了幾秒,微微沉吟的樣子,而後說,“還是要謝謝你,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粟輕暖看向許自南,顯得不放心。
許自南向她伸出手,暖暖一把握住,“小南。”
“謝謝你,暖暖。”盡管她和暖暖之間無需說謝謝,盡管一聲謝謝也道不盡她們之間的情誼,可是,此時此刻,她還是想說,感謝她的身邊還有一個暖暖,除了媽媽外不會将她遺忘的人。雖然她記不得兩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崩潰,而暖暖又是如何陪伴自己身邊的,可是,她能想象,那時的暖暖給了她怎樣的溫暖和力量。
所以,這一聲謝謝,不僅僅是謝謝暖暖今天把她送進醫院,還有,感謝暖暖,一直在她身邊。
暖暖握着她的手,眼眶竟然一紅,“小南,沒事兒了,不怕。”
許自南面色蒼白,沖着暖暖一笑,“你在,我就什麽也不怕了,别忘了,我們倆配合起來,可以殺遍整個江湖呢。”
“嗯!”粟輕暖用力點着頭。
“暖暖,你回去吧,我的确沒事兒了。”許自南輕輕松開手,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
粟輕暖看了眼晏暮青,正主來了,她也的确可以走了,俯下身來,用臉龐輕輕貼了貼許自南的臉,“小南,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拜拜,注意安全。”許自南在她臉上蹭了蹭。
粟輕暖離開病房的時候,晏暮青給阿百打電話,“阿百,南兒的朋友出來了,你送她回去。”
暖暖聽見了,回頭,“不用,我自己回去。”
許自南對她一笑,輕聲道,“讓阿百送吧,我比較放心一些。”
暖暖欲言又止,最後作罷,算是聽了安排。
病房裏終于隻剩下兩個人,晏暮青站在床邊,身形颀長,燈光自他頭頂照下來,有些刺眼。她大概是懼這光線吧,将眼睛緩緩閉上。
聽到他腳步移動的聲音,感覺到他的靠近,也感覺到他俯身,握住了她的手,他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南兒……”他輕呼她的名字,聲音在喉間流轉,音尾那個“兒”字,仿佛在喉嚨裏拐了個彎兒似的,像一把小勾,生生能把人的心尖兒給勾一下。
她閉着眼,手指都随着微微一顫,卻沒有回答他。
“生氣?”他輕輕摩挲着她的手,問。
她搖搖頭。
他凝視着她,看着她平日紅潤的唇,已變成烏青色,幹幹的,還起了皮。
“今天是不是沒好好吃飯?”他的手指在她唇上輕輕抹了抹,略覺粗糙。
許自南遲疑了一下,點頭。
“你啊……”他無奈的兩個字,“這下要接受懲罰了,這可得好幾天不能吃東西!”
她沒說話,也沒有力氣說話。
“很累嗎?”他的手在她臉頰邊輕輕地撫摸着。
她再次微微點頭。
“那睡會兒吧,我在這裏。”他右手仍然托着她的臉頰,湊過來吻她的唇角。
在感覺到的那一刻,她快速轉過了臉,将他托着她臉頰的手壓在了底下。
他上半身傾着,微微一僵。
空氣裏頓時充滿尴尬,她深深呼吸,低聲道,“我……嘔吐過,髒……”
他已回複正常,什麽也沒說,隻輕輕抽回手,“睡吧。”
她真的不想生他的氣,她也明白,這是又一個時機不對,似乎,她需要他的時候,總是撞到一個錯誤的時間,可是,既然是錯誤,總要買單的,讓她先靜靜地待一會兒,自己把這個單買了吧……
随着點滴瓶裏的藥液一滴一滴滴入她的血管,清涼也一點一點輸入她胃裏,總算沒有那麽灼燒着痛了,她的表情漸漸安甯。
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感覺大事不好!有東西從她下/身流出來,她瞬間就驚醒了。
驟然睜大的眼睛把一旁的他也驚了一跳,馬上握住她的手,“做噩夢了?”
“沒有!”她搖頭,掙紮着要起來。
“幹什麽你?”他馬上按住她,不讓她起身。
她急了,“你放開,别按着我,我……那個來了!”
他表情一滞,卻仍然按着她,“那……那怎麽辦?”
“你先放開我!我包裏有衛生棉!”她自己估計着就這兩天,所以是有準備的。
“你别動。”他起身從她包裏飛快翻出衛生棉來,見她又要坐起,輕喝,“讓你别動啊!”說完把她按了回去。
她愣住了,不動那怎麽辦?
隻見他掀開一點點被子,手伸了進來,然後把她的腿曲起,他自己也随之彎下身……
她整個人都繃緊了,“别,不要……”
晏暮青其實也是一個很保守的人,即便他們倆行夫妻之事時,他也沒這樣看過她,何況現在還是她正在生理期時。
“别動!”他在那認真鑽研,“這玩意兒怎麽弄啊?……你再動黏你腿上了!”
“……”
“還動!血蹭我一手!”
“……”聽見這句話,她真的不敢動了,聽憑他的手指在那擺弄,她覺得全身發燒,臉快點着了。
可是他到底在幹什麽?!怎麽墊個衛生棉要這麽久?而且頭都鑽進被子裏去了……
終于,他給她把褲子拉上,也站直了,重新給她壓好被子,“好了,褲子髒了,暫時沒有換的,等會兒徐姨送來幹淨的再說,先給你墊了個雙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