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走出艙,站在艙外欣賞古鎮聖誕的燈,身後響起晏暮青的聲音,“看一會兒就回來!”
她哪裏還管晏暮青說什麽,激動地打開阿百給她的紙團。
她的目标很明确,隻需要知道她今天聽見的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所以她跟阿百說過要的就是這周的電話清單。
她直接就往白天那個時段看,可是奇怪了,今天竟然一個電話沒有溲!
再看這一整周的電話,都極少,基本是晏暮青和她的通話,然後就是幾個固話号碼。
沒有記錄!隻能證明一件事,徐姨手裏還有一個手機,專門跟那個人打電話的。
事情一下變得有難度恧。
手機注冊信息這些事算得上隐私的,不知道阿百還能不能查到徐姨手裏那個手機的信息,可如果那個手機不是徐姨自己身份證登記的呢?那就等于/大海撈針一樣難。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那個手機偷到手。看來,她又要欠阿百一個人情了……
“南兒!”裏面的人已經在叫她。
她把紙團撕碎,背進了大衣口袋,然後從從容容進了艙。
告訴自己不着急,事情原本就不會像她想的那麽簡單,這個局如果輕輕易易就破解了,反而辜負了幕後人之前裝神弄鬼整出來的這許多動靜了。
船艙裏竟然是備有餐食的,暖烘烘的艙,冒着熱氣的食物,暖色的燈光,一切都給十二月末的冬天增添着濃濃的溫暖元素。阿百和小麥也在席,第一次和他們同席吃飯。一桌四人,剛好。
許自南坐下來,并沒有開吃,而是用腳在桌底下不停蹬踩。
“幹什麽呢?這是?”晏暮青奇怪地看着她。
她收回腳,擡起下巴,“我在想,會不會吃着吃着飯,一隻白森森的手會從桌子底下伸出來。”
晏暮青眉頭一皺。
她說着又用筷子去挑桌上的糖醋排骨,夾起來在燈下細看。
“又怎麽了?”晏暮青擱下筷子,臉上說不清的表情。
許自南将排骨放進他碗裏,“我還是不吃了吧,誰知道這是豬排骨還是人排骨。”
晏暮青的眉頭又皺得緊了幾分。
許自南歎氣,“我決定了,以後再也不吃肉類,因爲實在弄不清盤子裏的會不會是人肉!”
阿百和小麥聽了她的話竟然笑了出來,而且是相視一笑,這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晏暮青終于忍無可忍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
許自南哼了哼,你讓我受了委屈,我惡心惡心你還不行啊!
她轉而對阿百和小麥說,“你們倆笑什麽?是不是覺得吃人肉會比較開心?”
“不是……”阿百比較老實,“是從前有人……”
“阿百!”晏暮青及時阻止了阿百繼續往下說。
阿百窘了窘,沒說了。
許自南可來了興趣,“有人怎麽了?”
阿百不敢說,晏暮青自己這會兒卻沒憋住,也笑了一下。
許自南嗅到了别樣氣息,覺得這三人裏阿百是最好欺負的一個,馬上繼續逼迫他,“阿百,說下嘛!晏先生不敢把你怎麽樣的,他要敢治你,我幫你頂起來,他扣你薪水,我給你補上,他體罰你,我……我有辦法體罰他!保證能讓他爽得開始懷疑人生。”
“南兒!”晏暮青老氣橫秋地斥了她一句。
她如同沒聽到,“阿百,說!”
阿百輕了輕嗓子,一邊看晏暮青的臉色一邊說了,“就是晏二先生的夫人,曾經是做過這樣的料理的……”
啊?呂慧文啊!她對這個人太好奇了!到底有多少津津樂道的往事呢?
“快快,詳細說說!”她興奮極了。
“呂小姐剛進晏家的時候,簡女士逼着她去做晚飯……呂小姐……咳咳……做了一桌人手饅頭和大便蛋糕……”
許自南慶幸自己沒在喝茶,不然一定噴了對面小麥滿臉……
呂慧文真是太勁爆了!真合她的胃口。
“還有一隻乳豬,她是提着一隻活乳豬在簡女士面前宰殺的,當着簡女士放血,取内髒,每掏出一個内髒就解說給簡女士聽是什麽東西以及這些東西在人身上哪裏,然後,還用一把刀,一點兒皮沒劃破,把豬骨剔了出來,,最後剔出一個完整的乳豬骨架,一邊剔還一邊告訴簡女士這是豬的那塊骨頭,相當于簡女士身上什麽骨,還詳細說明她平時是怎麽剖人的……”阿百說着,又笑了。
許自南雙眼發亮,贊歎不已,“哎呀!太神往了!那簡姨不是被吓慘了?”
阿百點頭,“我也是聽說的,那時我還沒來,這個故事一直在工人中流傳。”
許自南隻差捶桌了,“太棒了!慧文姐簡直是流傳百世的女英雄!剛嫁進來時是多久啊!七年前?還是八年前啊?可惜我沒看到當時的情況!哎呀,我早點嫁過來就好了!”
晏暮青終于是真的笑了,“那時候你十五歲,确定要嫁?”
“……”呃,一時激動,失語。許自南惋惜不已,“學錯了專業!真的學錯了專業!早知道我也該學怎麽剖人!哪怕當屠夫也好!如果今晚腳底下有人伸手出來,我就一刀把它給砍了!”
“小姑娘,不要學得太暴力了。”晏暮青及時阻止了她進一步的發散思維。
她根本就不是學來的暴力好嗎?暴力那才是她的本身屬性!想當年和暖暖在一起血洗江湖的時候多快意!現在她是被禁锢了爪子的小豹子,變成小包子了……
晏暮青面色沉了沉,“阿百,你如今是越來越不聽我的命令了。”
阿百聞言,臉色莫名其妙一紅,還好在燈下,看不出來,趕緊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許自南承諾過的要幫阿百,當然要頂他到底,“晏暮青,你對的命令人家才聽,錯的爲什麽要聽?”
晏暮青在她頭上輕輕敲了個爆栗,“你也是,越來越調皮,還不趕緊吃飯!”
當晚,并沒有像許自南說的那樣,從桌底會伸出一隻手來抓她的腳,可是,如果真的有,她也見怪不怪了。
大約同一個套路玩久了就沒意思了吧,對方最近也不玩了,是在籌劃新的策略嗎?她有一種放馬過來吧的壯烈感,要發生的,越早發生越好。
其實遊船是一件很有趣的活動,至少許自南還沒玩過這樣的遊船。
來往的船隻井然有序,不僅僅有遊客,還有不少當地的居民,在船上兜售着各種好玩的好吃的,作爲女生,對這些很感興趣,她一會兒打開窗,說,“老鄉,來個糕兒!”一會兒又打開窗,喊,“老鄉,來個帽子!”
後來,她幹脆一隻開着窗,在船隻穿行間買個不停。
晏暮青倒是随她,隻看着窗外繁華景象,以及窗口趴着的那個歡呼的背影,一切如同一幅移動的畫。
到最後,她終于是盡興了,關上窗,呼呼對着手呵氣,開窗的時候隻顧着好玩、興奮,現在才覺得冷風全都灌進艙裏來了。
有些歉意,問他們三個,“你們冷不冷?”
阿百和小麥當然不會說冷,晏暮青也沒有,隻道,“冷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幸好外面商販們不知道船裏坐的誰,不然我的臉全被你丢光了!”
晏暮青看着桌上一堆,全是她買進來的吃的玩的,搖頭,“誰能想到大BOSS夫人這麽能吃?”
許自南不以爲意,你就奚落吧,無所謂!“你啊,就祈禱多一些像我這樣的遊客來你家玩吧,不然你怎麽賺錢啊?個個像你一樣的,清心寡欲,老氣橫秋,什麽也不消費不娛樂,等着賠本吧!”
雖然關了窗,可絲竹民樂之聲還是不斷傳進來,偶爾裝飾漂亮的畫舫會和他們的遊船擦肩而過,船上有弾筝弾琵琶的女子唱歌,她忽發奇想,對晏暮青眨眼,“要不要叫一個進來給你欣賞。”
晏暮青馬上就變臉了,“胡說八道!綠城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她們隻是古鎮點綴,絕不上遊客遊船!”
---題外話---</p>下一更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