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這麽出院了?
結果,她的反對無效,晏暮青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在醫院住下去。
“南兒,不就是塗藥嗎?有你就行了。”
他做的決定,一向沒有人能更改,許自南終究奈何不了他溲。
無可奈何地跟他回到了夏園,發現他們所住的後院裏,幾乎兩米一個人……
這陣勢,難怪他昨晚會要她回夏園了,如他所說的,當真一隻螞蟻都爬不近,可是,爲什麽後來又會同意自己留下?
她和晏暮青是走在最前面的,小麥替代了阿百的位置,緊跟在他們後面,許自南回頭找了幾次阿百,都發現他隔着老遠,原本想問問他恢複情況的也隻能問小麥了恧。
“小麥,阿百怎麽樣?傷口護理得還好吧?”其實,阿百在諸多保镖中對她來說也是不同的,尤其在小波去世那次,她就覺得跟他貼近了許多,這一回,又是阿百救了她的命,在她看來,阿百不是保镖,就像晏暮青說的那樣,不是被雇用者,更是一個朋友。
小麥告訴她,“挺好的,沒有感染,你看他走得比晏先生還好。”
許自南放心了。
雖然跟阿百不一樣,但是男女有别,她不可能貼身照顧阿百,而且,有一次晏暮青提醒過她,跟下屬的關系不能太近,所以,小麥來了之後就一直是小麥照顧着他,可并不表示她不能對阿百表示關心了,并且,在她看來,她當着晏暮青的面問,就是問在明處,表明自己并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晏暮青的表情并沒有什麽不妥,她偷偷打量過了,扶着他繼續前走。
在晏暮青常住的房間門口,一直扶着他的她停住了腳步。
這裏是禁地呢,她沒有忘記。而且,就在前不久,他都還沒曾對她開了禁令。
他推開門,自己先一步邁了進去,她原本扶着他的,此時站在門口,手還在他臂彎裏,腳步卻不曾移動。
他回頭,詫異地問,“怎麽不進來?”
“……”怎麽不進?你大少爺不開口誰敢進啊?就連徐姨都在這裏止步了!
不過,心裏還是有朵花兒在怒放的!她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一個進此門的人吧?!
一進門他就進了浴室,甚至不用她扶……
她不知道他這麽急着進浴室幹什麽,忙跟了過去,聽得他在裏面道,“給我找衣服來。全套。”
“……你不是在洗澡吧?不能啊!”她聽見裏面水響,嘩的推開門,然後,當然,就看見了所有,全部……
呃,他啥也沒穿……
而且還正面對着門……
說實話,真正這麽360度全方位各個部位徹徹底底清清楚楚觀察他的時候并不多,就連那次在浴室給他搓背,也還有泡泡和水的阻擋麽……
所以,一時有些呆。
他在醫院那副害羞勁全沒了,面不改色地瞪着她,“沒見過?拿衣服去!”
她吐吐舌頭,其實并非沒見過,不過,她打死也不會說實話,在醫院裏就已經爲這事兒擺過鍋底臉了……
轉身之後,腦子裏還全是他剛才360度全方位的樣子,雖然那些傷略略影響了美好事物的完整性,可是殘缺也是美啊!尤其對藝術生來說……
她呵呵笑着去給他把衣服找來了,考慮到他穿褲子不方便,給他拿了件袍子。
一進去,他就指着剛才換下來的一身道,“這些都不要了,扔掉。”
“……”他應該是嫌棄醫院的味道,“好,那你要不要再擦一下?”
他看了她一眼,“我還想泡一下呢。”
“那可不行!我給你好好擦擦吧。”她說着打開了熱水,蓄滿。
他也知道現在是不能沾水的,所以并沒有堅持。
話說她對給他擦身這種活已經十分熟練了,可是,一邊擦,腦子裏卻突發奇想地萌生了一個念頭,然後一直被這個念頭左右,在他傷處擦時,還能提着神,傷處擦完,擦别處,就心猿意馬地想着這個問題了,尤其在考慮着要怎樣才能說服他……
想着想着,入了神,聽得面前這人突然“嘶”的一聲。
她以爲自己弄到他傷了,吓了一跳,停了手,“怎麽了?痛?”
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不痛,繼續……”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擦着的是地方,而且,好像在這裏停留了很久了,此刻某東西在她手裏可振奮了……
她立即撒了手,她絕沒有這個意思幫他做這件事……
“怎麽停了?”他的手臂居然摟住了她,聲音有些暗啞,“我從來不知道你對它這麽感興趣……”
“誰感興趣了!”她站開了點,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腿,“我隻是……隻是……你自己DIY去!”
“DIY?什麽意思?”他疑惑的眼神。
“就是DO/IT/YOURSELF!”她忘了她家大叔比她爸還古董……
“那我娶你幹嘛?”他直言不諱地說。
“……”原來她的用處不僅僅用來交換綠城計劃!她腦中靈光一閃,一直盤旋在她心裏的念頭再次冒頭,亮眼發光,“你冷不冷?”
她覺得應該是不冷的,她穿個單衣給他擦身活動一下都有些出汗了。
“不。”他簡短地回答,眼睛裏有種看穿她的意味,“又有什麽鬼主意?”
這語氣,跟他從前說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時一樣……
不過,她這回真的有個鬼主意,她笑了笑,有些讨好的那種,“你如果不冷的話,暫時别穿衣服好嗎?”
他眼睛微微一眯,顯然最初是對這個主意比較滿意的,男人嘛,聽到老婆對自己說别穿衣服,光想想就會激動啊!可是,他是晏暮青啊!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勁,再轉念一想,自己老婆是什麽專業的?馬上就有了幾分答案……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拆穿,裝傻,問,“爲什麽呢?”
許自南還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已經被看穿了,仍舊一副讨好的樣子,幾分撒嬌的語氣,“你讓我畫下你嘛……好不好?”話說,她還從來沒畫過這種有傷疤的人體!好挑戰啊!她盯着他的身體,眼睛在放光……
“你會不會畫人體?學過嗎?”他還是不動聲色,仿佛讨論學術問題似的問她。沒錯,她正盯着他在看,就像淘金者看見金礦一樣的眼神,不過,他還沒傻到認爲她想到的是夫妻之樂那種事……
她一時腦袋不轉彎,唯恐她嫌棄自己不會畫,順溜就答了,“學過啊!怎麽不會畫!以前……”
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她好像說漏嘴了……
果然,晏暮青面不改色的、神色淡然的,拿起衣服穿上,一邊還風輕雲淡地說着,“你還是改畫中國畫吧……”
“怎……怎麽?”這畫風,這轉換,她一下沒理解……
“我不希望……”他頓了頓,說,“我老婆盯着我看的時候,想着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身體。”
“什麽……意思……?”許自南盯着他被睡袍遮蓋了大半的身體,心中惋惜不斷……
他系上睡袍的帶子,将自己完全遮住了,“難道你剛才沒有想過你以前畫過的男模?”
“……”許自南就懵了,他怎麽知道了?的确是一閃而過……
話說她是一個專業的畫家,他如此出類拔萃的一個人體在她面前呈現,确切地說,是她見過最棒的人體,哪怕有傷,還塗了藥,那最棒這兩個字跳進腦子裏的時候當然也會跳進别的人體啊,不然怎麽比出最棒來?
晏暮青已經走出去了,氣定神閑,可是臉色有點冷。
這是生氣還是生氣啊?
她追出去,決定撒謊,“那個啥,我真的沒畫過别人!真的!人體課呢,我畫的是女人!相信我。”她一張真誠臉。
他在躺椅上坐下來,拿起手邊一本書來看,不理她。
---題外話---</p>還有一更,但是可能要在12點後了,親們明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