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自南今天困得很,回到房間就往床上趴着了,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晏大哥,我好累,想睡了……”
“嗯,睡吧。”他并沒有鬧她的意思。
迷糊中的許自南有些詫異,之前他不是還有“等下”的打算嗎?不過,這樣倒是正合她意,大概旅途勞累,她全身都有些酸痛,沒精力來迎合他。
太累,衣服也沒脫,竟然就這麽睡着了溲。
晏暮青從浴室裏出來,給她把衣服脫掉,她迷迷糊糊的,身體便倚過來抱着他。
原本打算給她安置好以後再辦點事的,最後也作罷,由她抱着,自己也半躺下了。
手機就在床頭櫃上恧。
晏暮青拿了過來,打開通訊錄,在搜索中輸入了一個字:舒。
然後,跳出來一個名字:舒南歆。
他看了一會兒,把手機放下了。深夜裏,點燃了一支雪茄,雙眉緊凝。
最後,掐滅了雪茄,再度拿起手機想打電話,可看了一眼身邊睡着的人,又放棄了,輕輕拿開她抱着自己的手,他下了床。
開門,至隔壁房間,叩響了門。
“誰?”裏面傳來阿百警惕的聲音。
“我。”他低沉地道。
阿百很快打開門,“晏先生?”這麽晚親自來敲他的門,有什麽重要事?
晏暮青依然低沉了聲音,“阿百,我要找一個人。”
“誰?”
“舒南歆。”晏暮青字字清晰地說。
“可是……”阿百有些驚訝,“她不是……”
晏暮青緩緩搖頭,“我有感覺。”
“是。”阿百果斷地答道,頓了一會兒又問,“晏先生,您的意思是那個女人……?”
晏暮青還是搖頭,“不一定,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是我能感覺她在某個地方看着我,或者說,我們。”
“明白了。”
晏暮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回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裏,卻略略一驚,許自南竟然醒了,坐在床上,雙手抱膝,有些呆滞地盯着門口的方向,一雙眼睛倒是亮亮的。
“怎麽醒了?”他問。
她搖搖頭,沒說話。
他重新回到床上,将她摟進懷裏,“來,再睡。”
她乖乖在他懷裏伏了一會兒,隻一會兒,便開始動來動去。
“怎麽呢?”他松開懷抱,擡起她的下巴,“心願未了?”說完,低頭輕輕吮/吸她的唇瓣。
所謂心願未了,指的是之前塗唇膏的時候,她索吻沒索到的事嗎?
可是,她的反應也有些冷淡。
“心裏有事了?說給我聽聽!”他停止了繼續吻她,攏攏她的頭發。
她靜默了一會兒,忽然把他的身體往下按,讓他平躺在床上,然後手腳并用,駕輕就熟地爬上他的身體,側臉貼着他肩窩,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睡着。
他有些哭笑不得,雙手抱着她的臀,“喜歡這樣睡?”
“嗯,你别再把我放下來。”她聲音輕輕的,像隔了霧氣,跟她委屈時的眼睛一樣,有種煙水迷離之感。
“好。”他隻答了一個字。
她便沉默了。
許久,晏暮青以爲她睡着了,伸手去關燈,卻聽懷裏的人突然說,“晏大哥,别動……”
“……”他把燈關了,輕撫他的背,“我隻是想關燈,沒打算把你放下去。”
“嗯……”她又沉默了一陣,再度道,“晏大哥,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哦?夢到什麽了?”黑夜裏,他低下頭來,輕輕吻着她的頭發。
她卻是許久沒有說話。
“夢到可怕的事情了?”晏暮青見她遲遲不說,猜測。
她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想到黑暗中他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那現在還怕不怕?”他摸着她的頭發。
她搖搖頭,“不怕了……”
“那就睡了吧,可以嗎?”
“好……”她雙臂摟着他的肩,抱緊了些。
她始終沒有告訴他她夢到了什麽。其實并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而是那種感覺讓人很害怕。
她夢見的隻是一些影影綽綽的畫面,一些模糊不清的聲音,夢見光影裏,她穿着長裙在草地上轉,有人遠遠地,拿着畫筆在畫她,聽見人聲仿佛自天邊傳來:小南,我要把你的每一天都畫下來,到老的時候,我們再慢慢翻看,慢慢回憶……
夢到這裏,她就醒了,下意識往身邊靠,身邊卻空無一人……
然後,那種感覺就來了,像茫茫黑夜裏的一隻船,找不到岸,無所依托,又像浮萍,飄飄忽忽的,想要抓住什麽東西紮根下來,也是有心無力。
後來,他回來,那種抓不住的感覺仍然沒有消失,即便他抱着她,吻着她,也一樣,直到像現在這樣,她趴在他身上,牢牢将他的身體占據,心口抵着他的胸膛,才稍稍覺得安甯……
這,是個怪癖嗎?
她當真是在晏暮青身上趴了一/夜,起床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再怎麽瘦也有九十多斤呢,被這麽壓一晚上會不會呼吸都不暢啊?
她有些難爲情地問他,“晏大哥,你沒睡好吧?”
他看她一眼,“還好。”
“以後……還是不這樣睡了……”她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傻,她雖然說了不要把她放下去,可是,等她睡着以後偷偷把她放下她又不知道……不過,心裏那點冷下去的溫暖又悄悄漫開了。
他摸摸她的頭發,“你喜歡就行。”
“可是我怕你不舒服……”其實她還真挺喜歡這樣睡的……
他平靜的眼眸裏隐隐亮光,“是有點不舒服。”
“那……”
“回去幫我把不舒服放出來就行了。”他像在開會一般,一本正經地說,“現在嘛……來不及了,要趕飛機。”
許自南也就一本正經地想了想,然後終于琢磨出那個不那麽一本正經的意思,頓時無語,“晏大哥……”
“走吧,阿百他們早就等着了。”他說,還是那麽地一本正經……
真的要回去了……
她還是有些遺憾的,這次旅行時間太短,可是,她不會違背晏暮青的意願,晏暮青說回家,她便會任他牽着手回家……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許自南一邊玩手機一邊不時四處張望,突然之間,阿百的身影不見了,她收起手機,對晏暮青道,“晏大哥,我去下洗手間。”
“嗯,小麥。”晏暮青喊道。
小麥便作勢要跟許自南一起。
許自南拍了拍額頭,“晏大哥,小麥還能去女洗手間?”
晏暮青卻絲毫不爲她的話所動,“小麥在外面等。”
許自南沒辦法,隻好讓小麥跟着。
阿百也是去了洗手間的,她到門口的時候,阿百剛好從男洗手間出來。
她攔住阿百,展顔而笑,“阿百!”
阿百僵着臉叫了聲,“夫人”。
“阿百,候機多無聊啊,我們玩個遊戲吧!”她說,“如果你輸了,要有懲罰的。”
在洗手間門口玩遊戲?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許自南道。
“夫人,阿百他……”小麥要插嘴。
“你别說話!”許自南立馬阻止了小麥壞事。
“可是……”阿百也覺得詭異。
“好了,你聽着,這個遊戲的名字叫看這邊,我說看這邊,你卻不能看我手指的這邊,不然你就輸了,開始!看這邊!”許自南手一指。
阿百是個從不玩遊戲的人,許自南又刻意說的很快,阿百還沒鬧清楚遊戲規則,便已經宣告遊戲結束了,當然,他輸了……
“好,你輸了,你的懲罰是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許自南道。
阿百終于反應過來了,“夫人。”
“阿百,你聽着,這個問題是,舒南歆發生了什麽事,去了哪裏,跟晏先生是什麽關系?”她快速地問道。
阿百看着她,小麥也看着她,小麥的眼睛瞪得像兩隻銅鈴一般,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夫人,這是三個問題……”阿百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
“阿百!”她叫住他,回身,眼睛裏已經有了淡淡哀傷,“我以爲,你是不同的。”
---題外話---</p>還有一更,還是晚上12點吧再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