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則一臉平靜地怡然坐于她身側,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啊?世界上最讓人生氣的事是不是就是這樣?明明自己氣得要吐血了,始作俑者卻永遠不懂你傷悲,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一路細想,覺得自己是錯估了晏暮青了。
她一直視他高冷範,少言寡語,但事實上,他心思細密,反應極快,而且是個超級有陰謀的人啊!雖然他話語不多,但是字字珠玑,沒一個字的廢話!指不定哪句話就是個陷阱等着她往下跳!這一點其實在意大利的時候他就小有表現!她那會兒可是栽過幾個大跟頭的人!她怎麽好了傷疤忘了痛?溲!
是她太輕敵!可是想想以後跟他說話都要多存個心眼就覺得累啊!
她無力地靠在車座椅上,一臉苦逼相,并且有一種破罐破摔的頹廢感——她苦心經營的晏夫人形象,端莊冷淡的晏夫人形象,從今天開始,似乎又要跟她漸行漸遠了……
這已經成爲定律,隻要晏暮青跟她不那麽冷冰冰了,她的技能點就開始不斷自動往她的逗逼屬性上加…恧…
兩人一個橫眉冷對,一個悠然沉靜,一路誰也不說話地到了家。
進了晏家之後,晏暮青的臉色更是習慣性陰沉起來,她跟在他後面,表情還是耷拉着的,俨然受氣的小媳婦。
回房間後的第一件事,仍然是他去浴室,她去給他找衣服。
她押明年一個夏天的冰淇淋保證,他進去的時候神情是嚴肅的,态度是端正的,然而,當她捧着他的衣服站在浴室門口的時候,他在裏面問了句,“拿了什麽衣服?”
她再押明年一年的火鍋保證,他的問話絕對是一本正經的,沒有一絲兒調/情的語氣,真的沒有,正經地就像上課的時候老師點她名字的時候一樣:許自南同學,請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對,就是這種語氣的。
可是,她大約是頭腦簡單了,真的相信了他那句所謂的“欲之爲物,雖使人銷/魂,但傷身累腎,還當有節有制才是”這種鬼都不會信的話……
所以,她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什麽都不穿,剛剛打開水的樣子。
她手裏的衣服掉到了地上,目光呆滞。
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呆了?”
她眼神一閃,找回了自己的魂魄,強行将它塞進自己本體,深吐一口氣,“還算湊合吧!”
“湊合?”某人上揚的語調。
她舔了舔唇,傲然的樣子,“也就是還行的意思,比起我們之前畫過的模特來說,還是略遜一籌,不過,可以原諒,人家畢竟是專業模特。”
“模特?”
“嗯!模特!标準黃金分割!而且……”她瞟了一眼,“好像比你大……”
說完她吐舌,迅速轉身準備逃出去,廢話,不跑等着挨打嗎?
哈!揚眉吐氣啊!
當然,她這個準備,後來它永遠就是一個準備而已……
還沒邁出第二步,她就被逮住了,後衣領受制于人,連衣服帶人被拎到了水花下……
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淋得一身濕透,也不知道怎麽就從浴室轉移到了床上,她隻聽見晏大叔說了一句話,“給你降降火……”
她新仇舊恨瞬間記起,和他一陣鬧騰,以緻沒聽清他後面說得那句,好像是說“免得想多了”還是什麽的……
她的鬧騰和反抗,也就是給他撓撓癢而已,他肩膀上的兩圈牙印還在那耀武揚威呢,這點小拳頭能奈他何?
最後,毫無懸念的,她想再多揍他幾拳,雙臂都軟綿綿的沒有了力氣……
這個遊戲不好玩!一點兒也不好玩!比接吻更容易暈啊!3D360度全方位,他是大BOSS,她抗暈技能在他面前從來都無效……
不過,她不否認,其實還是有那麽一點享受的,彼此黏着難分的時候,她甚至充滿了期待,她也知道,這一次不會再疼了。
可是,就在這樣的時刻,有人敲門了。
他皺了皺眉,不管不顧。
她可是明白的,此時來敲門的,隻會有一個人,那就是徐姨……
她反而抱緊了他,身體也依附上去,貼向他。
他顯然是明白她的意圖的,她跟徐姨之間的矛盾他又不是不知道,捏了捏她的鼻子,再次做好準備。
偏偏的,敲門聲再響。
他終于停了下來,問,“誰?”
“大少爺,晏老先生說,等着你們吃飯。”果然是徐姨。
“來了。”他親了親她,“吃完飯再吃水果!”
水果?什麽意思?
一想之下,恍然大悟,他還在說下午她那個夢的事呢……
她一瞪眼,哼,待會兒還讓你吃嗎?堅決不了!誰還給你吃誰是傻瓜!而且,今晚也不能讓他睡這兒,繼續睡書房吧!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他倆換好衣服重新下樓,餐廳裏坐了濟濟一堂,連晏暮白和小魚兒也回來了,隻是仍然不見小魚兒的媽媽,而且,似乎在等着他們,有什麽事要宣布?
剛坐下,晏項文就說,“你們來了。”
晏暮青已經開始動筷子吃飯了,好像沒聽見一樣。
許自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長輩說話不搭理,她在習慣上實在接受不了,可是又不好跟晏暮青的立場對抗,隻能沖晏項文笑了笑,點頭示意。
晏項文估計也是習慣了晏暮青這副模樣,自顧自地開始宣布,“這個周末,暮山帶女朋友回來,你們有空的話就回來吃飯一起聊聊。”
呃,許自南怎麽覺得晏項文這話說得怪怪的?他們哪一天不是回來吃飯的?就除了昨天特殊情況吧?還是,其實晏項文是在刻意告訴晏暮青,如果不高興可以不回來?
她的目光在晏項文和晏暮青之間來回溜了一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晏項文就是這個意思!怕晏暮青在家裏出什麽幺蛾子反而壞了事,所以提前敲個警鍾,要麽給他個面子,大家和和睦睦吃頓飯,要麽就幹脆别回來了。
隻不過,晏暮青還是沒給反應。
但晏項文的鍾已經敲了,任務也完成了,揮揮手示意可以開飯了。
飯桌上的許自南,從來是沉默的,跟晏暮青一模一樣,但簡甯和她那一兒一女永遠有說不完的話,較不完的真。
晏暮秋首先就問了,“晏暮山,你女朋友到底長什麽樣啊?給我看看照片呗!”
晏暮山不肯,“周末你就看見了!”
“别啊!我等不及啊!”晏暮秋趁他不備,一把搶過了他的手機,翻了一遍之後,連連咂舌,扔都扔不及,“我的天,你手機裏全是兒童不宜!話說你十二生肖屬香蕉的嗎?内外都黃透了!”
晏暮山嘴上從不饒人,“你也知道香蕉啊?原來你遲遲不嫁人是因爲沒必要啊!你有香蕉呗!”
“你……”晏暮秋老羞成怒,一杯水潑向晏暮山。
晏暮山也火了,眼看兩人要鬧起來,晏項文氣得發抖,“你們倆給我閉嘴!别教壞了孩子!”
晏暮山一邊擦着臉上的水,一邊警告晏暮秋,“惡婆娘,小心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晏暮秋則氣哼哼地說,“祝福你娶的這個女人比老大的還腦殘!”
許自南擡眉,她這算變成小小池魚了嗎?
她看了眼晏暮青,并沒有爲她出頭的意思,好吧,她忍。
偏偏晏暮山卻不放過這個機會,馬上說,“大嫂,晏暮秋說你腦殘。”
這倆蠢貨!許自南在心裏咒罵,她都打算裝傻了好嗎?話說一個人裝傻,她肯定不是真傻,可有的人明明真的很傻,卻還要假裝自己很聰明,那就是傻到放棄治療了!
許自南還悶頭不語。
連晏項文和晏暮白都看不下去了,這倆人一來還是替許自南憋屈,二來,這兒還明明白白杵着個晏暮青呢,把人得罪狠了,比狠,誰也比不過晏暮青啊……
晏暮白叫了聲,“暮山。”
晏項文也捶了捶桌子,“誰再多說一句,都給我滾!”
晏暮山哪裏怕這二人了,隻管挑撥,“爲什麽都針對我啊?說大嫂腦殘的明明是這個惡婆娘!你們罵她好了!”
眼看晏暮山把戰火往自己這引,晏暮秋冷哼,“我有說錯嗎?她自己都沒有異議,你們瞎起個什麽勁兒?大嫂,你自己說,你是不是腦殘啊?”
---題外話---</p>還有一更~~不知道啥時候~反正中午之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