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項文不願意說。
許自南在晏項文眼裏看見了深深的痛楚。
她不知道那會是怎樣的緣由,到了此刻,她忽然覺得是什麽緣由也沒那麽重要了,無論她對晏暮青是怎樣一種存在,過去的已然過去。
從晏項文書房出來,她回了房間,沒有打算有何進一步的舉動溲。
也許,晏暮青在某個地方自我療傷,也許,在黯然神傷,可是,那是屬于他的世界,他的故事,不關她的事。他那麽強大的一個人,不會有傷能将他徹底擊毀,隻要他還活着,就一定會回來的。
就在她不準備等的時候,她的手機卻響了。來電号碼并不熟悉。
“喂?”她接了恧。
那邊傳來一個男聲,“嫂子,我是常田。”
她知道,麻煩來了……
果然,常田是來求助的,“嫂子,你能出來一下嗎?我們在酒店,晏總他喝醉了。”
她已經準備睡覺了……
“嫂子,我有點要緊事,不然也不麻煩你了。”
她猶豫了一下,歎息,照顧喝醉的老公算不算晏夫人該做的事呢?常田爲什麽不把他送回來?還是,強大如他,不想晏家其他人看見他醉後的樣子?
“嫂子……”常田哀求的語氣。
“好吧,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來。”她真是個樂于助人的人啊……
“謝謝嫂子!”常田歡快地道。
她換了衣服,捏着手機,叫上小麥朝着常田發來的地址出發了。
常田在酒店門口等她,将她帶進房間以後就走了,她看見躺在床上的晏暮青,襯衫領口敞開,衣服微亂,已經睡着了。
看來,今晚是走不了了……
她打發小麥自己坐車回去,獨自一個人留下來看着他。
沒有照顧醉酒人的經驗,隻覺得他這樣躺着肯定是不舒服的,便給他脫了鞋,但是脫衣服褲子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又想他極愛幹淨的一個人,于是去擰了熱毛巾來給他擦臉。
她已經盡量輕了,從臉,到脖子,給他細細擦了一遍,擦到耳後的時候,他突然醒了過來,着實把她驚了一跳。
他并不清醒,從喉嚨裏滾出一個字來,“水……”
她趕緊放下毛巾,給他倒了杯水來,放在他唇邊,扶着他的後腦勺喂他喝。
他醉了,動作到底沒那麽協調,水潑出來好些,唇角、臉頰、脖子、連帶着襯衫都是水。
她有種想把這杯水淋到他頭上去的沖動!這樣算不算大仇得報?或者,幹脆把他扒光了,然後豔照四處灑?趁他現在沒有反擊之力,各種報複手段可以層出不窮地使用啊!還能叫個牛郎來把他後面爆了!
不過,想想歸想想,作爲晏夫人,她還是很有分寸地遏制了自己的小魔性,放下杯子,拿起毛巾又給他擦水。
不知道擦到他哪裏,讓他不舒服了,他皺起眉,抓住了她手腕。
“南兒……”低啞的一聲輕喚,自他口中溢出。
她手一掙,自他掌握中掙脫,再看他時,一時呆住。
如果說平時的他稱之爲俊美或者冷峻的話,那喝醉後的他真的可以稱之爲絕色了。就像一朵花,因爲水的滋潤,放棄了斂光聚華,不顧一切開到了極緻,唇色鮮嫩潤澤,眸色水潤如星,長而濃密的睫毛微顫間,盈盈光影,搖搖欲滴。
“渴……”他舔了舔唇,說。
那一瞬,那鮮嫩的舌竟像在她心口上舔了一下一般,她暗自咒罵了一句,有點後悔來這裏,更不想理他,早知道讓徐姨來好了!
可是,看着他的模樣,又覺得這跟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晏先生,此刻竟用一種類似于楚楚可憐的眼神看着她,向她讨杯水喝,那眼神,就像極了小波……
她終狠不下這顆心,把杯子重又送回他唇邊。
這回他乖些了,自己來拿杯子,卻是連她握杯子的手一起拿住了,然後往自己唇裏送。
一杯水,終于被他成功地喝到,他松懈了下來,往後躺倒,同時手也松開。
可是,因爲這杯子他握了一大半,就這麽突然一松,杯子就掉到了地上,她無語極了,伺候醉鬼真是太讨厭的一件事!
她彎下腰來撿杯子,等她撿起來,床上的他不知怎麽的,已經把襯衫完全解開了,現在正在解皮帶……
她再次咒罵。話說雖然她有過拍他的豔照四處散布的想法,但是她也就是随便那麽一想而已,沒真的打算付諸實施啊!
他的皮帶已經解開了,正在死命往下拽褲子……
她閉上眼,無言。
有喝醉酒唱歌的,有喝醉酒愛說話的,也聽說過喝醉酒隻顧着睡覺的,甚至還有喝醉酒家暴的,可是,這位先生喝醉酒是要裸/奔嗎?
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再睜眼,他褲子已經被蹭到膝蓋了,還好内/褲還穿得好好的……
但是,眼前這人不把自己扒光誓不罷休啊!手已經在拽内/褲了……
她沒法再忍,不顧一切撲上去,按住了他的手,“晏暮青,你要幹什麽?”
他皺着眉頭,很純潔的樣子,“不舒服……要洗澡……”
這副德行了他還能洗得了澡嗎?難道要她來給他洗?絕對不可能!
她想了想,對付這種情況隻能用哄的了,“不是,你已經洗過澡了,你忘記了嗎?”
他有點懷疑的樣子,不過,半信半疑的,終于不再繼續脫了。隻是,她跟他的距離忽然近了,他身上的酒味劈頭蓋臉往她臉上噴,她開始有點相信爲什麽會有人酒後亂性,這種感覺,這種氣息,真是和感情無關,隻跟荷爾蒙的分泌有關……
他不脫了,眼睛卻盯着她看,如星如歡的眼神,微蹙的眉,都仿佛寫着思索。
“南兒?”他帶着疑問的語氣喚道。
沒錯,是她,難道這麽久他還不知道是她嗎?
“南兒……南兒……”他開始喃喃喚起來,并且伸出手來觸她的臉頰。
他手上的腕珠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忽然開始懷疑,他這聲南兒是叫的自己嗎?她想起了那個叫南歆的人……
“晏暮青……”
她想扒下他的手,卻不料他的手滑到她後腦勺,用力往下一扣。
又是這一招,她被他按在了他胸口,而且,他的唇準确地印上她的……
她掙紮,她捶打他,結果都無用,反而,他一個用力,翻身起來,把她壓在了身下。
吻,帶着濃濃的酒味,愈加狂野起來……
“晏暮青!你個混蛋!”她心裏将他罵了一百遍,雙手在他裸着的胸口用力抓,最終都不敵他的力氣,讓他結結實實給吻了。
不過,幸好他隻是親吻她,并沒有動她其它。
漸漸的,吻,從唇轉移到臉頰,到眼睛,再到脖子,攻勢也溫柔了許多。
他含着她耳垂的時候,低喃地叫着,“南兒……南兒……”
她深呼吸一口,冷靜下來,“晏暮青,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卻隻是叫着她南兒……
“晏暮青,你不會娶我就是因爲我名字裏有個南字吧?”她問。
他沒有回答。
再一看,他已經在她耳畔呼吸均勻地閉上了眼睛。
所以,他這麽一鬧之後就睡着了?!
“晏暮青!”她用力将他一推。
他翻身滑到她身側。
“下回再喝醉酒,我直接把你扔進江裏!”她恨恨地道。
下床,反正他的衣服也脫得七七八八了,她幹脆給他都脫了,蓋上被子,讓他舒舒服服地睡。
可是他卻不老實,蓋上被子後又把胳膊伸了出來。
大約是有些熱吧,她也不管他了,坐下來準備玩玩手機就睡覺。
然而,她卻忽然發現他手腕上的腕珠隻剩一根斷掉的繩子了。
她暗自懊惱,她是跟他的寶貝八字犯沖還是怎麽的?戒指也好腕珠也好,怎麽每次都在她這兒掉?
戒指掉後的情形她還記憶猶新,不知道這醒來之後發現腕珠也掉了會怎麽發瘋呢!
她隻好蹲下來,在地毯上四處找。
---題外話---</p>還有一更,明天白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