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用的陳述句,沒有征求徐姨想法的意思。雖然她從小到大沒怎麽洗過衣服,也沒熨過衣服,但是作爲一個妻子,給丈夫做這些小事,就算是晏家長媳,也不是不可以去學,而且,就這幾天的情形來看,雖晏暮青是個霸道的老古董,卻也不是不能相處,如果沒有什麽意外,大約她這輩子就這麽和晏暮青過下去了,所以,她會努力去做一個稱職的妻子,他不喜歡外人觸碰他的衣物,她去洗就是。
可是,她沒有想到,妻子給丈夫洗衣服這麽一件尋常的事,徐姨居然會有意見!而且是用那樣的語氣說出來的意見!
“大少奶奶,我說了,大少爺有潔癖,不喜歡外人碰他的衣物。”徐姨的樣子不卑不亢,那種平靜淡然的語氣跟晏暮青一模一樣!
許自南的怒火刹那就往頭頂沖,不過她克制了,也學着晏暮青冷冷的盯着徐姨,“徐姨的意思,我是外人?”真是好笑了,她,晏暮青的老婆,居然是外人!
徐姨仍是那副模樣,給了她一個字,“是。”
許自南滿腹怒氣被這個字卡在了肚子裏發不出來了,那一瞬間,她突然有那麽一點心虛,連自己都在反問自己,于晏暮青而言,她這個妻子到底算什麽?畢竟,他們沒有那麽深厚的感情基礎,而她對晏暮青也絲毫不了解,甚至,婚禮後到現在,晏暮青還沒真正碰過她,也就是說,她在實質上,還不是晏暮青的妻子……
徐姨見她再沒話說,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她心裏很不舒服,已經不是爲這一口氣了,自己也說不上是爲什麽,躺回了被子裏,默默思考。
門響,聽走路的聲音,應該是晏暮青回來了,她也沒動。
腳步聲到了床側,他倒是有幾分戲谑,“難得,醒來了居然不吃東西?”
她沒理他,心裏堵着的那團氣好像終于找到了發洩的地方。對!就是他!罪魁禍首!
他在床邊坐下來了,手在她額前探了探,“不舒服?”
她揮開他的手,坐了起來,長發披散,如潑墨一般。
“這是怎麽了?”他順手給她把遮住臉的頭發捋到了耳後去。
她盯着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此刻的他,倒是挺耐心的,眼神也算得上柔和,她不由想起他在媽媽面前的承諾:母親,您放心,我會一輩子對南兒好。
所以,他也是要打算跟她過一輩子的,難道不是嗎?可是,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允許自己跟一個外人過一輩子?說實話,她對外人這個詞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