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廣德靖王同時向李誠中高呼的還有汴州刺史劉扞,不過與廣德靖王朱全昱不同,劉扞是在高喊自己的冤屈。說起來,劉扞才真是冤枉到了極點。這個人在梁王帳下也是老資格,素來以膽子大出名。
當年宣武軍伐劉仁恭,之所以能夠勢如破竹,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河北藩鎮變節所緻。河北素來一體,又有大河天險,朱全忠很難染指河北。如果不是劉仁恭要統一河北諸鎮,魏博軍也不會向宣武求援,引來“外寇”。當時宣武軍在魏博軍的接應下進入河北以後,劉扞受朱全忠派遣,單人獨馬直入成德,說服節度使王镕倒向宣武,正是成德軍在永濟渠畔的伏擊,讓盧龍軍遭受了重大損失。
宣武軍二次北伐盧龍的時候,又是劉扞單人獨馬直入王處直大營,說服王處置倒向了宣武,同時幫助王處直打敗了侄兒王郜,奪下了義武軍節度使的位子。
後來宣武軍圍困鳳翔,此君再次單槍匹馬進入城内,最終說服李茂貞向宣武屈服,将天子送了出來。
爲了酬謝劉扞的功勞,梁王讓其擔任宋州刺史,頂了袁象先的官職,袁象先則轉調相衛。宋州是河南最富庶的州郡,袁象先對此是十分不情願的,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他隻能放棄了宋州,全心全意到相衛做買賣去了。
去年年中時,擔心蔣袁不穩,梁王幹脆又讓劉扞出任汴州刺史,頂了蔣玄晖的官職。
有這麽兩件事,蔣袁二人對劉扞自然是恨得牙根兒癢癢,大兵一入汴州,劉扞就位列第一批抓捕名單之中。
其實劉扞在聽說上黨大戰的結果後,就已經在私下裏緊鑼密鼓的準備“反正”了。隻可惜事情的發展讓他始料不及,反正不成,卻碰上了如狼似虎的蔣玄晖和袁象先,被直接扔進了囚車,成了二人的一份“功績”。
是以劉扞就在囚車中高呼“冤屈”。
不過李誠中也暫時沒工夫顧及他,就算他是真個冤屈,也不可能就此放了他,比起劉扞來說,蔣玄晖和袁象先更有用處,作爲鼓勵和示範的效用也更高。
李誠中挨個看下來。直接走到了一名絕色美婦面前。這名美婦單論姿容,絕對不在李誠中的三位妾室之下,而且更顯端莊華美。雖說年歲似乎大了些,但那份成熟的風韻,卻讓人更是不忍轉視。
實話實說,李誠中真個是被美色所惑,露出了少許“豬哥”神态。不過因爲他之前受降時的表現非常完美,此刻的舉止反而被人誤會了。
“這便是朱氏之妻,名張惠。爲梁國夫人。殿下也曾聽說過?朱氏雖然悖逆,但此女卻素有賢名,其德天下皆知。”蔣玄晖向李誠中介紹時,袁象先也在一旁附和。并且有許多降官不顧身份,冒險進言,懇求李誠中能夠寬恕梁國夫人。
梁王市井痞子出身,是個脾氣暴躁的人。真正能夠管得住他的,隻有夫人張惠。許多梁王帳下的文官武将都有險些被梁王“拖出去砍了”的經曆,全賴張惠挨個勸解。才保住了性命。因此,梁國夫人在河南官員中很有德望,爲上下尊崇和敬佩。
李誠中從美色恍惚中清醒過來,恍然道:“原來是她……”看了看周邊跪下懇求的大群降官,于是慨然道:“既是梁國夫人,便立刻解了囚車,送回府邸好生安置,一應食水衣用,都不可差池了。”
立刻有軍卒上前打開囚車,牽過一輛大車,将梁國夫人攙扶進去,駛回王宮。梁國夫人不發一言,緊咬嘴唇,看向李誠中的目光中似乎有話要說,卻終于沒有說出口。
望着臨别時梁國夫人韻味十足的豐姿,李誠中立時有些心猿意馬,也沒工夫再看其餘,匆匆入駐新擴的梁王王宮,其餘交接儀式,自有手下代勞,倒也不需他分神。
到了夜晚掌燈時分,李誠中就有些睡不着了。
他居住的是修武殿,屬于梁王本人的寝宮,而梁國夫人則居住在賢德宮。汴州此刻還沒有擴大到後世宋朝時的範圍,梁王本人一直惦記着洛陽,對于汴州宮室的修築也沒放在心上,隻是讓人将原來的節度府擴建少許便算了事。因此,所謂的賢德宮和修武殿之間便隻隔了一個園子而已,可謂近在咫尺。
“要不要把這個梁國夫人招來侍寝呢?”李誠中腦子裏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身爲堂堂的燕王殿下,招個美婦陪睡既不會背上道德罵名,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李誠中其實沒少幹這種事。尤其是作爲征服者,享用失敗者的一切包括妻子,都是爲社會所理解的行爲。最多有敵對之人背地裏罵一聲“荒淫”而已,但恐怕豔羨者反而會占據絕大多數。
至少在李誠中征服草原、渤海、新羅等地時,就享受過很多次這種待遇。隻是這次有點不同,因爲張惠賢名太盛,對汴州文武極有恩義,李誠中很怕因此惹事。
李誠中很喜歡《三國演義》,知道這本書裏說過一個故事,張繡是骠騎将軍張濟的從子,依附曹操後,丞相大人看上了張濟的遺孀鄒氏,将鄒氏接到軍帳中陪睡。結果引發了張繡的過激反應,直接導緻猛将典韋的身死。同樣是大齡熟婦,那麽這次睡張惠會不會導緻演義故事中的事件發生呢?就算汴州降臣們沒有過激反應,那麽會不會失去人心呢?畢竟張惠與鄒氏還有所不同,張惠可是有恩于衆人的。
可是……梁國夫人的的确确太有味道了,啧啧,腰身修長、體量渾圓、脖頸雪白,整個身形都飽滿而華麗,走路時似乎又有着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誘人之态,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再看臉蛋,由後世直白的話來講,就是鵝蛋臉上挂着一種端莊的媚态,很矛盾很刺激!
聽說梁國夫人已經三十五六了,可怎麽看都像二十多歲。但骨子裏又有三十歲女人的成熟,既像姐姐、又像妹妹。
正在苦苦思索之中,警衛頭子乞活買進來禀告,說是梁國夫人前來拜見。
李誠中眼神頓時就亮了!
“看好宮城,别讓人打擾。”李誠中向乞活買吩咐。
乞活買一臉“我懂的”神色,将梁國夫人引入殿内,然後退出去,關閉了殿門。
昏暗的燭光下,梁國夫人的身形籠罩上了一層光圈,顯得更加誘人。過了半晌。她緩緩開口,語氣極爲堅定:“殿下,妾身罪婦之人,本不該有更多的請求,但身爲人母,委實放不下孩子。若是殿下能放三郎一條生路,妾身必感激不盡,情願給殿下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梁國夫人說的三郎。當然不是小名朱三的梁王,而是梁王三子、均國公朱友貞,此時年方十七歲。朱友貞是梁國夫人所出,雖說梁王的其他幾個兒子。梁國夫人平素也待之若己出,但她很清楚,想要全部保全下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連自己親生的這個兒子能否活命,也毫無把握。
“做牛做馬?”李誠中呼吸有些急促了。
“妾身已不複青春,但蒲柳之姿。還算剩得幾分,隻願殿下莫要嫌棄才好……”
梁國夫人是個極有主見的女人,而且十分聰明,善于察言觀色。見李誠中不答話,似乎還在猶豫,略一思索,立刻就明白李誠中的顧慮,因道:“殿下且寬心就是,此事關乎妾身名節,妾身是絕不會吐露出去的,想必殿下身邊之人也當可放心。”頓了頓,旋即又凄然道:“其實透露出去又如何?敗軍之妻,又有幾人不是男子的玩物?”
一邊說着,梁國夫人一邊緩緩解開羅衫,幾步間便已是赤條條一絲不挂。雙腿修長筆直,腰身和胸部緊湊而圓潤,看得李誠中腦子迷迷糊糊的,隻是在想,要是穿上高跟鞋就好了。
熟婦的妙處不用一一盡表,行家裏手略看便知。李誠中不知不覺間在汴州呆了三日,直到軍事參謀總署禀告,說一切就緒,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座重鎮。臨去之前,李誠中已經和梁國夫人談好,将朱友貞放回她身邊,二人暫且在汴州停留,待李誠中将來定下行止之後再遷往别處。梁國夫人算是從此成了李誠中沒有名分的外室了。
二月十二日,燕軍會齊了後續大隊人馬後,開出汴州,兵分兩路,向東挺進。
北路由李誠中自将中軍,統領軍事參謀總署、趙州軍、魏州軍、莫州軍、晉州軍、遼東保安軍及一百個補充營,連同十個後勤營及辎重等,共計十二萬人,兵指兖州,讨伐葛從周集團。
南路由鍾韶統領,以滄州軍爲主力,連同幽燕保安軍及二十個補充營,向徐州進發,兵指淮泗,以防吳王楊行密舉兵北上。
李誠中留統制孟徐興、點檢王義簿、司馬薛繼盛統帶幽州軍鎮守汴州,以爲大軍後路。
軍事參謀總署授予汴州降卒“汴州軍”番号,分左右兩廂,暫不設統制。左廂都指揮使由蔣玄晖暫領,編入兩萬降卒,随鍾韶南路軍出征淮泗;右廂都指揮使由袁象先暫領,約莫萬人,協助幽州軍留守汴州。汴州軍新設,一應編制都不可能按照燕軍的正規體制來設立,這些工作隻能留待将來,這也是軍事參謀總署爲适應新形勢而采取的臨時措施——地盤越大、降兵越多,如果都嚴格按照燕軍體制來整編的話,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二月十五日,北路軍越過曹州,二月十八日,先鋒趙州軍鐵騎已經踏上了兖州地界。同日,南路軍開入宋州州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