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一看,哎喲,不得了,又一個舵主誕生,感謝靈能者兄弟了,老飯不知道該咋說,向你行營州軍軍禮。還有小劍俠,很給力的打賞!當然還要謝謝老朋友eagle周兄的繼續支持,以及讀書人的擡愛。
軍都山綿延數百裏,将幽州北部整個環繞起來,是幽州抵禦關外的最重要依仗,長城邊牆就建立在軍都山各峰之上。
南口位于幽州北大門永安的西北,是軍都山内側面向關内的一道山口。自南口向西北方向,穿越長達四十裏的關溝,可直接通往軍都山外側的北口,南口和北口之間的關溝,就是周圍百裏範圍内軍都山通往關外的唯一路途。
隻要過了南口,便将雄峻的軍都山抛在了身後,面前即是平坦開闊的溫餘水平原,也就是俗稱的幽州平原。
趙原平翻身上馬,大吼道:“都給老子起來,快起來!你們這幫兔崽子還想偷懶到什麽時候?快起來!”随即對身邊正匆忙聚集過來的一排都頭、參軍道:“催促各部跟上來,老子先去永安等着,哪兩個都最後到,哪兩個都就最後進幽州!”
一邊說,趙原平一邊打馬揚鞭,帶着身旁的營虞侯和幾個親衛絕塵而去。
聽了這話,一堆都頭、參軍也都急眼了,飛身上馬,各回本隊,紛紛吆喝着手下士兵趕緊起身。看見有些還在偷懶的,幹脆趕過去,或用馬鞭,或以拳腳。一個一個踹打了起來,瘋狂的催促着士兵們上馬。
山口處頓時紛亂起來,懷約聯軍騎兵一營在各級軍官的驅策下,重新上了各自戰馬,又牽過身邊的備馬,一人雙騎,以極快的速度整隊。甲都依舊展現了其作爲整個懷約聯軍中王牌都的風範,第一個集合完畢,在都頭姚阿大的帶領下,第一個縱馬躍出山口。
懷約聯軍騎兵一營前身是懷約聯軍暫編騎兵一營、二營。東征渤海之後,懷約聯軍進行了編制擴充,實行大編制架構,兩營合并爲一營,共計千騎,以解裏爲營指揮。西遼澤戰事結束後,懷約聯軍再次進行了擴充,但各營的編制卻沒有變化,隻是吸納了庫莫奚、耶律部、述律部、疊剌部和室韋等各部。形成了五營騎兵、五營步卒的大軍制。
随着解裏被吸納入東事會後,這個當年李誠中親手抓回來的契丹人踏上了最高級軍官行列,升遷爲懷約聯軍副都指揮使,晉從六品振威校尉。成爲軍一級的方面大員。有消息顯示,待營州軍占據幽州後,都指揮使鍾韶将奉命組建新軍,解裏将成爲懷約聯軍第一人。
解裏升遷所空缺下來的騎兵第一營指揮的位置。則被本營原副指揮趙原平占據。趙原平的就任據說在教化司考功處曾經激烈争論過,他雖然在東征渤海、南下新羅、北伐饒樂山等諸多戰役中表現卓著,但很多人擔心他的身份問題。争論到了最後。考功處将情況報送至姜苗那裏,姜苗也決定不下來,繼續報給李誠中本人,李誠中想也沒想,就在升遷名冊中大筆一揮,劃了個勾,并且對姜苗說了一句話——“姓趙的打仗是把好手,不用可惜了。”
趙原平聽說這件事情後,當夜将崔和、高明熏等好友叫到一處,大醉且大哭了一場,醉後高呼“都督待某不薄,某必誓死以報”。
别小看一營指揮這個位置,雖然隻是正七品的緻果校尉,但卻是邁向高級将領的關鍵一步。從戰術意義而言,一營指揮統帥五百人,已經可以獨立承擔作戰任務,是軍官升遷的飛躍。按照營州都督府軍官晉職的相關規定,要想成爲統兵主将,營指揮是必須經曆的一道關卡,沒有這份資曆,無論如何是走不上統帥大軍的高位的。
趙原平自白狼山軍校畢業後,曆任營州軍中營隊副、懷約聯軍暫編騎兵一營都頭、虞侯、副指揮使,下一步如何走,正是關鍵時刻。是由副指揮直接轉入總部三司,還是成爲一營指揮後再轉入總部三司,是有本質區别的。如果是前者,很可能轉入作訓司、教化司、虞侯司等總部職能部門後,将成爲參謀系軍官,将來獨當一面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是後者,進入三司則是對軍官履曆的培養,将來有極大可能調出來繼續統兵。
所以感激涕零的趙原平這次特别努力,他要向不計前嫌提拔自己的李都督證明,自己是絕對當得起一營指揮這個軍職的,自己是絕不會辜負都督之厚望的。
緊随着趙原平之後,第一個沖出南口的甲都都頭姚阿大是原來烏隗部一名撻馬,他其實是個漢人,被烏隗部捉住後成爲了部落的奴隸。因爲姚阿大身強力壯,在戰鬥技巧上擁有驚人的天賦,随後被乞活買點選爲撻馬勇士。
鹿鳴窪一戰中,姚阿大奉命蹲守山頭警戒,差點将冒冒失失沖上山坡的張興重殺死,好在姚阿大沒有得逞,否則一切都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姚阿達被俘後,因爲他漢人的身份而沒有被烏隗部贖買,于是被缺兵少将的營州軍送入白狼山軍校,因表現突出,畢業後被送入懷約聯軍,曆任暫編騎兵二營隊正、騎兵一營參軍、都頭。
在趙原平、姚阿達兩任都頭手中,騎兵一營甲都在多次演武和操練中獲得魁首,并在曆次戰役中表現卓著,被李誠中授予“王牌都”的榮譽稱号。
甲都沖出南口後,餘下各都也争先恐後的沖了出去,一都一都追着前面部隊的馬蹄印向永安疾奔而去。
騎兵一營剛剛離開,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腳步聲伴着馬蹄聲混在一處,卻是高明熏率領的騎兵二營趕到。
趙原平留下的兩個斥候上前見了高明熏,簡單通禀完一營軍情後,便打馬轉過山口疾馳而去。
高明熏看着山口外平坦開闊的道路,忍不住心癢難耐,就想催促軍士們直接出山。但回頭又看了看疲憊的隊伍,他隻能強自按捺下心中的焦急,命令一營于此處休整半個時辰。
四十裏的關溝太難走了,軍士們無法騎馬,隻能牽馬而行,就這麽在崇山峻嶺間的深溝中繞來繞去,時不時還要攀爬幾處陡坡,軍士們的體力耗費太大,行進速度卻極慢。
關溝之中最險峻狹窄的地方,是邊牆重地居庸關。高明熏帶領的騎兵二營和趙原平帶領的騎兵一營是同時從居庸關出發的,可走到現在,二營隻能追着一營的屁股吃灰,看來先到幽州的功勞又被趙原平撈到了,高明熏相當無奈。
難道渤海人的勇武和毅力就是不如烏隗部戰士麽?高明熏看着身邊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一堆堆軍士,頗有點怒其不争的郁悶。
騎兵二營的西北方兩裏外,一行長長的行軍隊列正在山谷中蜿蜒爬行,這是金剛帶領的熊津州士兵,在懷約聯軍中編制爲步卒三營,軍中俗稱“熊津營”。比起高明熏來說,金剛更加郁悶,他的熊津營在這次穿越軍都山的行軍中終于首創了一個記錄——步卒翻越山谷的速度不如騎兵!
同樣是穿越山谷,善于步行的步卒竟然比不過善于騎行的騎兵,這确實是一件令人難堪的事情,如果說還有人抱怨行軍中需要牽馬太過拖累,那麽人家騎兵一人牽雙馬又是怎麽算的?人家怎麽就走得那麽快呢?
從居庸關出來的時候,熊津營是緊跟在兩支騎兵營身後出發的,當時金剛還在盤算應當在什麽時候超越前面兩支騎兵,既能穩穩的第一個沖出南口,又不會讓高明熏和趙原平兩個好友太過難堪。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難堪的竟然是自己。剛出居庸關的時候還能跟在兩支騎兵身後,這才過了一天多,就連兩支騎兵屁股後兜起來的灰都吃不到了,這要怎麽向别人解釋?金剛現在已經不去看前面了,他不時跑到路旁的高地上,眼神沖後面張望,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被後面的營頭追上。
兩山險峻,中夾居庸。由北口八大嶺而内,欲入關内,必走居庸關。此地扼關溝之至險,春秋時便已在此築關,秦漢之際将關城與長城相接,防禦态勢随之渾然一體。
居庸關上,都指揮使鍾韶望着轉過山腰的騎兵大隊默然不語,身旁數十位軍官分列左右,除懷約虞侯聯席本部諸虞侯外,尚有各營指揮、參軍等,高行珪、高行周兄弟也立于鍾韶一側,等候這位營州大将的命令。
衆人不時看看剛剛安靜下來的山谷,或是轉頭注視着這位個子矮小,卻渾身散發着一股說不明道不盡肅殺之意的統帥。
天寒地凍,就這麽伫立在關牆之上,誰都不好受。大夥兒眼神轉來轉去,相互間也不知道碰撞出多少思想火花,終于達成了共識,必須有人上去勸一勸,有什麽事情回屋商量不好麽?幹嘛非得在這裏傻站着吃風?
但鍾矮子統軍經年,軍威素著,軍中流言,說這位将軍是吃人血長大的,是以誰都不敢當這個出頭鳥。看來看去,衆人把目光聚集在撒蘭納身上,指望這位大帥的妾侍能夠替大夥兒出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