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第一天在尊主身邊當值,就被這該死的女人攪合了?
鳳雲輕喝了兩口涼茶,平靜了一會兒,這才回頭看着沐晗道,“公子,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
沐晗挑眉看着她,“出去是萬萬不能的!”
鳳雲輕鼓嘴,“才不是出去呢,是别的事情!溲”
沐晗失笑,“哦?”
鳳雲輕咬唇,猶豫着道,“我想求你放了兩個人,如果他們願意走的話……”
沐晗點頭,“說說,是哪兩個人?恧”
*
赤月,皇宮。
金碧輝煌的殿内,燈光通明,蕭臨楚坐在禦書房,一隻手拿着折子,一隻手拿着朱筆,一張張的批改奏折。
旁邊站着小太監安公公,他一隻手執着佛塵,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裏,蕭臨楚擡手蘸墨,他就趕緊上前磨墨。
蕭臨楚擡眸看了一眼,眉清目秀的安公公,沉聲道,“北方可有線報?”
安公公躬身回應,“回皇上,北方已經三天沒有線報,最近一次線報是甯大人的家書,一切安好!”
蕭臨楚點點頭,蘸墨之後,繼續寫字,安公公站在一邊恭敬的道,“皇上,太後娘娘那邊又有人來催問,皇上您可有入眼的秀女?”
蕭臨楚面無表情,淡淡的道,“以後再有人問,就回答,朕好男色!”
他這話一出,安公公率先白了一張臉,這話說出去,不是找死麽?
皇上好男色?
他登基一月有餘,虛設後宮,已經遭人诟病,再傳出這種好男色的話,怕是第一個遭殃的人,就是他小安子自己了。
安公公稽首之後,退了出去,蕭臨楚坐在燈下,繼續着朝堂之事。
以前沒有在皇位上,他總是覺得父皇過于膽小,現在在這個位置上,他這才明白父皇的不易。
果真是,步步驚心啊……
蕭家的外戚,老王爺那邊對着他虎視眈眈,由他主動挑起的藍雪戰事,還有邊界的小國滋擾不斷,再加上雪鸾宮的事情,他是内憂外患。
這所有的事情加起來,雪鸾宮做的孽,簡直是微不足道,但是他還是堅定的要走自己的路。
圍剿雪鸾宮,勢在必行,他隻給自己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内,他一定要救出鳳雲輕,給鳳雲輕一個她想要的圓滿結局。
坐在那裏,他菲薄的唇緊抿,拿着朱筆,他盯着皺折走神。
外面傳來方恒欣喜若狂的聲音,還沒有走進禦書房,就聽見了方恒氣喘籲籲,“皇上,皇上……”
他沖了進去,也不行禮,笑着上前道,“皇上,大喜啊,雲輕姑娘來信了!”
蕭臨楚面色一沉,對他口中雲輕姑娘的用詞,頗爲不滿,可是依舊站起身緊張的問道,“信呢?”
方恒指了指壽甯宮的方向,“太上皇那裏,太上皇看的直樂,看了一遍又一遍呢!”
蕭臨楚拔步往壽甯宮走,擰着眉頭道,“既然有信,爲何不是送往長秋宮,而是送去壽甯宮?”
方恒嘴上不說,卻在心裏嘀咕,信是寫給太上皇的,又不是寫給你的,當然送往壽甯宮了!
蕭臨楚腳底生風,恨不得生雙翅膀飛去壽甯宮,終于到了壽甯宮,遠遠的就聽見了壽甯宮内傳來的笑聲。
老皇帝拿着雪鸾宮特有的信箋紙,一邊讀,一邊笑着,“父皇,雪鸾宮很好玩,有吃有住,四季如春,我要努力吃飯,每天吃很多很多,然後吃垮雪鸾宮,這樣我就能早點出來見到父皇啦……”
老皇帝笑着,流出眼淚,“雲輕這傻丫頭,傻丫頭啊,偌大的一個雪鸾宮,怎麽可能被她吃垮,她這樣吃下去,不怕自己變成一個大胖子?”
箫亦陌接過信箋紙,微微一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對着那幾行寫給自己的話,沉聲歎息。
雲輕說,她終于明白了他的苦心,終于明白了在安城的時候,他爲何不肯娶她,他才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最好的男人啊。
她希望,他能夠找到他自己的幸福……
可是,在經過了這一切之後,他一個人還要怎麽幸福?
沒有她的日子,他度日如年,每每的在悔恨中度過,今天看見她的信,他才覺得,過往的一切,都值得。
他做出的選擇,是沒錯的……
箫亦陌緊緊的捏着信箋紙,閉眸在心底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比蕭臨楚先一步找到鳳雲輕。
正在凝神之時,手中的信箋紙倏然被一隻手奪走,他睜開眼睛,看見了蕭臨楚那張焦灼的俊臉。
他展開信紙,逐字逐句的看了起來,字迹娟秀懶散,一看就是出自她手,隻是她的字,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種淩厲的字體了。
她竟然,連自己的字,都徹底變了,她是打算和自己劃清界限了麽?
隻是不要他的人是她,不去參加婚禮的人也是她,她憑什麽,就這樣将他從她的生命裏剔除?
蕭臨楚深吸一口氣,很快的将整封信看完,她說箫亦陌是對她最好的男人,那麽他算什麽?
他和她兩年的夫妻,兩年的相濡以沫又算什麽?
厚厚的一疊信,從頭到尾,十三頁信箋紙,上面有提起藍霖和藍楓越,鳳蛋蛋和小白,還有箫亦陌蕭錦玉,甚至有箫連城,可是唯獨沒有他。
他似乎從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現一般,連一點瓜葛都沒有留下,字字句句,都是她的天真她的活波,還有她吃貨的本質,卻獨獨沒有他的痕迹。
他銀牙緊咬,捏着信箋紙,轉頭怒視着箫亦陌。
箫亦陌面色平靜,伸出手,“看完了還給我!”
蕭臨楚氣的顫抖,面色陰霾,鳳眸中彌漫起了暴風驟雨,他将信一隻手揉成一團,狠狠一擲,怒吼,“你心裏還敢想她——”
他幾乎是笃定的說出這話,怒吼着上前,揪起箫亦陌的衣領,掄起拳頭惡狠狠的揍了起來。
箫亦陌擰眉退後,一把接住了他的拳頭,冷聲,“她原本就是我的,是你從我手中搶走了她!”
“你混蛋,是你不要她再先!”蕭臨楚不管不顧,身上的怒火,完全被點燃,壓抑了許久的怒氣,悉數發洩在了箫亦陌的身上。
箫亦陌開始的時候,還會顧及他的身份,不怎麽動手,可是後來,已經徹底的被激怒,咆哮着跟他厮打在一塊。
老皇帝端起茶杯,面無表情的飲茶,任由兩兄弟打的你死我活,旁邊的宮女侍衛,目瞪口呆。
太上皇就這樣,任由他們打來打去?
最後打的累了,兩人滾倒在一邊,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蕭臨楚的臉上,都是傷痕,那完美的俊臉,慘不忍睹,箫亦陌也好不到哪裏去,嘴角還淌着殷紅的血絲。
老皇帝放下茶杯,淡漠的道,“打累了?打累了就容我說一句,你們兩個各憑本事,誰能率先攻入雪鸾宮救出鳳雲輕,誰就陪在鳳雲輕的身邊,另外一個人,自動退出,怎麽樣?”
蕭臨楚不說話,箫亦陌也閉眸喘息,老皇帝站起身,“雲輕信上雖然寫的好,但是實際情況,定然不會樂觀!時間有限,我就給你們兄弟兩人一年的時間。一年爲期,先救出鳳雲輕者爲勝,輸的那個人不準再死纏爛打,主動退出,明白嗎?”
箫亦陌睜開眼睛不說話,蕭臨楚趕緊起身,往自己的長秋宮跑,箫亦陌也不甘示弱,擦拭了一把血迹,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宮外住所。
兩人恍若在跟時間賽跑,都想早點救出鳳雲輕,打敗對方讓對方放棄。
壽甯宮中的老皇帝,則是對着明月,長長的歎息一聲。
長秋宮,蕭臨楚面帶傷痕,忙碌的禦書房内狼藉一片,處處都丢着關于雪鸾宮的線報。
他身在皇位,比起箫亦陌,有諸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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