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楚皺眉,摟着她,神色混不在意,“随你高興——”
他從來沒有覺得,張芊芊會爲了這種事情生氣,在他的心裏,張芊芊和鳳雲輕是不一樣的。
張芊芊懂事溫婉,進退有度,而鳳雲輕純粹是個野孩子。
所以他可以由着鳳雲輕胡鬧,盡管這種胡鬧,很多時候是他對她的一種縱容溲。
但是,這種寵着她,縱容着她的日子,還蠻開心的。
他給她第二個兩年的時間,讓她做出選擇,其實是讓她對未來做出一種選擇。
她若是實在不喜歡皇宮,他就放下皇位,随她走,不管是流浪江湖也好,還是歸隐山林也罷,他都可以陪着她一起胡鬧恧。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摧毀雪鸾宮。
雪鸾宮劣迹斑斑,壞事做絕,每年都要從諸國擄走七八歲的孩童,那些皇室貴族,爲了自己的江山利益,根本不顧那些可憐的孩子。
沒有人敢打破雪鸾宮的控制,他蕭臨楚,就要做那個跟雪鸾宮爲敵的第一人。
他不信,雪鸾宮不可戰勝,他也不信雪鸾宮真的有個不老不死的尊主。
天地萬物,有生有滅,人生老病死都是常态,雪鸾宮有不死仙丹,那根本就是愚弄衆人。
他倒是要看看,雪鸾宮的尊主,是不是真的長生不死。
看着劍眉緊皺,鳳眸冷冽的蕭臨楚,鳳雲輕抿唇,碰了他一下,“想什麽呢?我跟你說話,你都聽不見……”
蕭臨楚聽見鳳雲輕的聲音,這才回過頭,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鳳雲輕見他果然沒有聽見自己的話,生氣的一扭身子,蹙着眉頭道,“你果然聽不見,你心裏巴不得張芊芊赢,然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
蕭臨楚無奈,摟着她的腰肢,“跟她打賭的人,可是你,現在怎麽反而賴到我的身上?”
鳳雲輕臉色不悅,“我怎麽知道她那麽陰險,明明說好了,比骰子牌九,打架鬥蛐蛐,她竟然讓我跟她比琴棋書畫,這不是擺明了要看我笑話嗎?”
蕭臨楚無語的笑,“你傻嗎?那天她問你,是不是要挑戰她,已經擺明了告訴你,要比琴棋書畫……”
鳳雲輕蹙眉,扭頭看着蕭臨楚,“哪有?她隻是說,她接受我的挑戰,根本沒有說琴棋書畫好不好?”
蕭臨楚點頭,玩弄着她柔軟的手指,“你想想,你去跟江湖第一高手挑戰,那個高手放出風聲,有人要挑戰他了,時間在什麽什麽時候。外人聽了,自然會以爲,挑戰的那個人是跟他比武,而不是比别的……”
鳳雲輕臉色難看,“那豈不是覆水難收?我一定要跟她比琴棋書畫?”
蕭臨楚恥笑出聲,“沒有那個腦子,就不要跟人家鬥智,否則隻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鳳雲輕冷哼一聲,拿眼睛睨他,“你說的對,下次我不跟她鬥智,要是她再敢玩弄心眼勾、引你,我直接動手把她揍到她爹媽不認!”
蕭臨楚低低的笑,摟着她,将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都依偎在她的身上。
鳳雲輕被他壓的難受,肩膀一搡,不耐煩的道,“離我遠一點,你煩死了!”
蕭臨楚摟着她,鳳眸帶着邪肆的笑意,兩隻手緊緊的抱着她的腰道,“不喜歡我煩你,那我去煩别的女人……”
他作勢要松開她的腰,她卻蹙眉頂了他一下,兩隻手拉着他的胳膊,不讓他松開,歎息着道,“你說,萬一我半年之後,真的赢不了張芊芊,那可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蕭臨楚不以爲然。
鳳雲輕苦惱的道,“我赢不了她,我就要自請下堂,把你讓給她了……”
蕭臨楚眯眸,張嘴咬了她嬌嫩的頸項一下,“那你就努力一點,不要把相公給輸了出去!”
鳳雲輕鼓嘴,喃喃自語的道,“你開玩笑吧,半年的時間,琴棋書畫都要赢過她,你還是殺了我殺了!”
蕭臨楚皺眉,一本正經,“你半個月能練好書法,爲什麽就半年練不好琴、棋、畫?”
鳳雲輕惆怅不已,“你真的覺得,我的字勝得了張芊芊?我怎麽有種剽竊的恥辱感呢?”
“寶貝兒你是我的,你的字也是我的,所以你寫我的字,不算勝之不武,更談不上剽竊!”蕭臨楚低聲,俯頭看着她精美的鎖骨,伸出舌頭舔了她的脖子一下。
鳳雲輕一個哆嗦,嫌惡的推開他道,“就算寫字能赢她,畫畫我可以加把勁兒趕超她,那彈琴和下棋怎麽辦?你也說了,就算我琴藝再練兩百年,也不是她的對手啊!那下棋更是考驗腦子,我這實心的腦子能直接摘下來給她當球踢吧?”
蕭臨楚閉眸歎息,“哎,那你隻好一把賭局,把你的相公給輸出去了!”
鳳雲輕回身打他,小粉拳捶在他的身上,惹的蕭臨楚笑聲不止,連馬車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兩人都不知道。
簾子被人從外面一把拉開,白謹臉色難看的盯着,馬車内笑鬧的兩人。
鳳雲輕臉色一紅,立刻從蕭臨楚的懷中挪開身子,一本正經的坐好。
蕭臨楚倒是不肯收斂,兩隻手依舊放在鳳雲輕的腰間,白謹睨了他一眼,他不悅,“怎麽了?”
白謹冷哼,“你父皇,在朱雀樓,點名隻見你一個,還有雲輕你跟我回長安宮,我有話要跟你說!”
鳳雲輕點點頭,“哦”了一聲,跳下馬車,被白謹拉走。
蕭臨楚則是下車步行,朝着朱雀樓走去。
鳳雲輕不住的回頭,看着蕭臨楚離開的方向,白謹看不過去,冷聲,“對于男人,再喜歡也要忍着,千萬不要讓他們看出你的心思,否則這日後,有你的苦日子……”
鳳雲輕鼓嘴,被白謹拉着往前走,她蹙眉想着,這男人可是你的親兒子,你這樣教,真的好麽?
白謹頓住腳步,回頭語重心長的看着鳳雲輕,“我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鳳雲輕搖搖頭,一臉委屈,白謹氣的跳腳,“聽不見,要不要我再說一遍?以後不準圍着他團團轉,不準表現出那麽喜歡他的樣子,明不明白?”
鳳雲輕被吼的耳朵“嗡嗡”作響,蹙着眉頭,抿着柔唇,“我忍不住啊,我本來就喜歡他,想要時時刻刻都跟他在一起,吃飯看着他,睡覺看着他,每天去國子監都舍不得離開他……”
白謹氣的臉色煞白,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太嚣張,所以教着她這些絕招,可是誰知道,這蠢丫頭竟然不領情。
白謹眉頭一蹙,擰着鳳雲輕的耳朵,吼着,“你笨蛋嗎?他和張芊芊不清不楚,你就這樣被他哄的團團轉?”
鳳雲輕第一次遭白謹的毒手,疼的秀眉緊蹙,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卻又不敢,隻能哀求,“婆婆,我錯了,我錯了……”
白謹歎息一聲,松開了鳳雲輕的手,審視的看着她道,“我是把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才教你這些,你若是不學着一些,将來吃虧了,可别來我這裏哭訴!”
鳳雲輕捂着耳朵,點點頭,“我知道,婆婆你是爲我好,可是蕭臨楚說了,他和張芊芊真的沒有什麽,我要送張芊芊成親的賀禮給她,他都沒有意見……”
白謹睨了她一眼,“這樣你就滿足了?那你就讓他親自動手殺了張芊芊!”
鳳雲輕蹙眉不解,“爲什麽要殺了張芊芊,張芊芊是他的救命恩人嗳,婆婆你這樣,會不會不好?”
白謹扶額,“好了,這件事情,算你是對的,那麽孩子的事情呢?”
白謹怒吼,恨其不争的看着鳳雲輕。
鳳雲輕鼓嘴,“孩子的事情,我們也很努力啊,特别是蕭臨楚,他每天都有勤奮的耕田,是我不争氣,幹嘛怪在他的身上?”
白謹冷笑,“雲輕,你太天真了,一個男人,他若是不想要你的孩子,多的是各種手段!你仔細讓禦醫查探一番,若是你身體沒有問題,那麽就好仔細的問問小楚了,他爲何不肯跟你生下孩子……”
鳳雲輕神色不悅,歎息一聲,“婆婆,孩子的事情,真的急不來的,更何況我還年輕!”
白謹點頭,“好吧,好吧,我又多管閑事了,我隻是不想看見你,被張芊芊玩弄于股掌之上!總之你要記住,任何事情都做的了假,可是偏偏孩子,是假不了的!你隻有懷了小楚的孩子,小楚才能真正的屬于你!”
鳳雲輕覺得,白謹有些危言聳聽,可能是她太想要她誕下皇長孫的緣故吧?
不過,她也蠻想要一個蕭臨楚的孩子,想到以後一群小毛頭跟在她的後面,讓她依次的教訓欺負,她就有種翻身做主人的快感。
見鳳雲輕低着頭傻笑,白謹知道,這個時候,不管她說什麽,鳳雲輕都聽不進去。
她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雲輕,你是個心無城府的孩子,可是小楚的心思,太深,深到連我都看不透,有時候想想,你和城城倒是很好的一對……”
鳳雲輕臉色一黑,無奈的道,“婆婆,你又來了——”
白謹被噎的一怔,咬牙看着鳳雲輕道,“死丫頭,你懂不懂什麽叫不知好歹?”
鳳雲輕皺了皺鼻子,不悅,“當然知道,阮璃喜歡箫連城,是什麽下場,婆婆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歡上他那樣的男人,我甯願死了算了!”
白謹臉色難看,跺腳看着鳳雲輕,“你這丫頭,有你這麽說話的麽?你的意思是說,城城就不該被人喜歡了……”
鳳雲輕不服氣的皺了皺鼻子,“本來就是!”
白謹氣的頭暈,指着鳳雲輕道,“滾,你給我滾,虧我還好心好意的教你,生怕你被小楚和張芊芊欺負,可是你竟然這樣說我的城城!”
鳳雲輕抿唇,“慈母多敗兒,婆婆你還是好好的管管箫連城吧,他都禍害了多少姑娘?”
白謹臉色更加難看,揚起手想打,卻見不遠處蕭臨楚冷着臉走來。
一見這臉色,她就知道,這孩子跟老皇帝又談崩了。
她頓時唉聲歎息,撫着額頭,一副氣的暈厥的樣子。
鳳雲輕分不出真假,隻能遠遠的看着,蕭臨楚上前,摟住了鳳雲輕的肩膀,她這才反應過來,回頭道,“婆婆好像不舒服……”
蕭臨楚擰眉,“别管她,我們回家吧!”
他拉了鳳雲輕就走,白謹臉色煞白,眼見着這小兩口離開,鳳雲輕還關切的回頭看她一眼,可是蕭臨楚,理都不理,那腳步跟生了風似的,她氣的險些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