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她識文斷字,她感恩,他救了她兩次,她知報,但是她的退讓,不等于她可以被随意的玩弄。
所以,蕭臨楚,就這樣吧,不管工具也好,真情也罷,隻要你的張芊芊不來惹我,我可以當做,看不見。
鳳雲輕伏在床上,深呼吸,再呼吸,将剛剛蕭臨楚帶給自己的不快,統統驅散。
她起身,想要整理好衣服,卻發現衣服都已經被那個禽、獸扯的破破爛爛溲。
她鼓着嘴巴,想着對策,大下午的,總不能就這樣躲在屋子裏一下午吧?
再說,她肚子好餓,也不知道蕭臨楚安排好了沒有,要是她躲在屋子裏一直等着有人發現她,那她估計要直接餓死了。
想了半響,她還是決定去沐浴更衣,沒有衣服,就找個人随便搶一件了恧。
剛剛裹着衣服,出了染墨軒的外寝,她就看見,迎面兩個丫鬟走來。
兩人邊走邊低聲交談,“你聽說了嗎?我們的王妃娘娘,已經回來了!”
“回來又怎樣?正主在明月軒住着呢,她還能将天下第一美人兒,從明月軒趕出去!”
“不過我聽說,新王妃可是不好招惹的主,在安城的時候,都将季家的大小姐踢進水裏了!”
“季家大小姐,再跋扈,見了明月軒的那位,還不是一樣要客客氣氣的。所以啊,在王府做事,千萬要站好隊,别跟錯了主子,否則,萬劫不複!”
“這麽說,你已經站好隊了?”
“當然,明月軒的那位,不僅性格溫柔,對我們下人,更是謙虛禮讓,前些日子,還送了梅香不少首飾呢!”
“我也聽說了,桃香的家人病了,主子她還讓侍奉自己的禦醫,随桃香一起去給她的家人看病,這讓桃香在家裏,着實揚眉吐氣了一把!”
“主子?難道你也……”
“哎呀,别說出來嘛,萬一傳到新來的王妃耳朵裏,那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也是,那纨绔王妃,聽說是個脾氣暴烈,花癡成性的女人,也不知道王爺看上了她哪一點!”
“何止呢,她還未婚先孕,成天流連青、樓賭場那些場合,在安城啊,就有青、樓鳳小姐的稱号!”
“王爺真是可憐,竟然娶了這樣一位醜陋不堪,品行不端的女人!”
“噓,小聲一點,前面有人……”
兩人大概是看見了鳳雲輕,頓時停止了八卦,目不斜視的從鳳雲輕身邊經過。
鳳雲輕眨巴眼睛,看着兩人的背影,忽然覺得,她還是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比較好。
站在門口,怔楞了半響,又有三兩個丫鬟走過,可是沒有人多看她一眼,都當她是哪個房新來的丫鬟。
她也不在乎,咬咬唇,拽着自己褴褛的衣衫,朝着不遠處晾曬着衣服的院子走去。
随手偷了兩件衣服,又拽住了一個胖胖的丫鬟,問王府洗澡的地方在哪兒。
那丫鬟一邊偷吃着東西,一邊渾不在意的打量了鳳雲輕手裏的下人服一眼,“大白天的,洗什麽澡?我們下人洗澡都是在自己的房裏,大木桶自己燒水……”
鳳雲輕蹙眉,不是吧,難道也要讓她去找大木桶自己燒水?那她甯願不洗算了。
想想,還是難以忍耐,她小跑上前,拽住了偷吃的丫鬟,“小美人兒,那你們王爺,平日裏都是在哪兒洗澡?”
胖丫鬟看了她一眼,“王爺當然是在染墨軒了,我告訴你,你别打王爺的主意,王爺的内寝和外寝,都不允許任何人走進,特别是女人,誰敢靠近殺無赦!”
鳳雲輕瑟縮一下,“是嗎?我看染墨軒沒有什麽守衛啊!”
胖丫鬟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她手中端着不知道從哪個屋子撤出來的糕點,滿嘴都是糕點屑的道,“你新來的吧?我可告訴你,不要仗着自己有點姿色,就想去勾、引王爺,王爺的床,不是那麽好爬的。以前有個丫鬟,覺得自己長的好看,就洗幹淨了光溜溜的躺在王爺的床上,結果被王爺當場丢了出來,還下令,以後再也不準任何女人,靠近他的内寝五尺之内!”
鳳雲輕搖搖頭,嗤之以鼻,“我才不信呢!”
那禽、獸時時刻刻都想着把人往床上拐,哪有那麽有節操的,将美人兒丢出去。
胖丫鬟來了興緻,咽下口中的糕點,“你還真别不信,我們家王爺不近女色,這些年,除了明月軒的那位,連一個侍妾都沒有,别說侍妾,連通房丫環都沒有!”
鳳雲輕更加不屑,“那是他不行!”
胖丫鬟霍的站起身,瞪着鳳雲輕,“你怎麽說話呢?誰不行?誰不行了?”
鳳雲輕無奈,點頭歉意的道,“我不行,我不行,可以了吧!”
胖丫鬟生氣的端起自己的糕點,睨了鳳雲輕一眼,翻翻白眼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準侮辱我們家王爺!”
說完,她就呼哧呼哧的走了,還一邊走,一邊回頭惡狠狠的瞪着鳳雲輕。
鳳雲輕蹙眉跳腳,“哎,你還沒有告訴我,王爺的浴室在哪兒呢!”
胖丫鬟不理,氣呼呼的走了,鳳雲輕無奈,隻能又拉了一個丫鬟,這才問出了蕭臨楚的專用浴室在哪兒。
原來就在染墨軒的内寝,也就是她剛剛出來的地方,真是,繞了一個大圈。
她吭哧吭哧的回到了染墨軒,成功的在内寝旁邊一個碩大的小隔間,找到了浴池。
脫光了衣服,在堪比泳池的浴池裏,舒舒服服的泡個澡,接着換身衣服,将自己收拾利落,然後爬牆溜走。
京城就是熱鬧,大下午的,青、樓賭坊都已經人聲鼎沸,鳳雲輕這裏溜達溜達,那裏觀摩兩下,時間很快就從她沒心沒肺的歡笑聲溜走。
她從衣袖中,掏出鳳蛋蛋的一百萬兩銀票,大爺似的走進了最大一家賭坊。
大概是心情好的原因,一圈下來,她竟然赢了不少銀子,雖然都是一些蠅頭小利,不過在這種地方,赢的太多,也不見得是好事,因爲赢多了你可能帶不走。
一樓已經沒有什麽讓她感興趣的賭法了,她次溜溜跑上了二樓。
二樓,隻開設了一張賭桌,卻四周圍滿了衣衫華麗的名門子弟。
鳳雲輕人小機靈,很快就擠到了最前面,剛剛站定,她就被前面的大場面吓住了。
桌子兩邊,一黑一白,一醜一美,兩個男子。
黑衣的男子,腦滿腸肥,脖子上挂着珠寶,手指上戴着扳指,身後站了五個保镖。
白衣的男子,俊美如仙,溫文儒雅,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飾就是頭上那枚碧玉的發簪。
他靜靜的坐着,雅緻脫塵,前面已經堆滿了一百萬兩一張的銀票,卻面不改色。
而反觀那黑衣的男子,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冷汗,不住的摸着身前的牌九,看樣子是輸了不少。
“季公子,你赤月國堂堂相府嫡子,到底是跟還是不跟,說句話啊!”白衣男子身後的藍袍護衛,雙手環胸,睨了黑衣男子一眼,嘲諷的開口。
鳳雲輕心裏一駭,竟然是季月若的哥哥,這長相可真是,千裏之别啊。
她夠着腦袋,想要看清黑衣男子的牌,可是黑衣男子輸的滿頭大汗,正在焦躁的時候,被那侍衛一催,竟然不耐煩的轉身,怒吼着看着鳳雲輕,“看什麽?再看小爺我就廢了你!”
鳳雲輕吐吐舌頭,皺皺鼻子,不讓看就不看,有什麽大不了。
她擡眸去看那白衣男子,頓時覺得,自己忽然之間就沒有了抵抗力。
艾瑪,好帥!
暖暖的,就仿佛白雲一般,讓人舒服的完全忘乎所以。
她沖着白衣美男,燦爛的微笑,白衣美男竟然,輕扯唇角,回之以微笑。
她頓時美的心裏冒泡,恨不得找根柱子将自己撞暈,免得這一笑帶來的沖擊,消失的太快。
美男眼神暖暖的看着她,沖着她,招招手。
她美的忘乎所以,軟綿綿的朝着美男走去,連說話都忘記了。
美男笑的國色天香,“你叫什麽名字?”
“鳳,鳳,鳳雲輕!”花癡女險些忘記自己的名字。
美男點點頭,“我叫沐晗,你想看他的牌嗎?”
鳳雲輕先是點頭,又接着搖頭,沐美男毫不在意她花癡萬分的笑,将桌面上的牌九,遞給鳳雲輕道,“我下了一千萬兩銀子,不管季公子跟不跟,你都可以看他的底牌!”
鳳雲輕咬唇,一千萬兩?這沐晗公子,是開銀礦的嗎?竟然下注一千萬兩。
不過那位季公子,也是夠膽,天子腳下,如此的豪賭,他都不怕給他的老子,帶來無妄之災嗎?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沐晗的底牌,接着尖叫一聲,将底牌掩住,回頭瞪着沐晗,“沐公子,我有一百萬兩,能不能,能不能替你追加在裏面,若是等一下赢了……”
九點,牌九裏面最大的了,兩方一對比,不管那季公子底牌多少點,他都輸定了。
沐晗沒有料到,她竟然是這種反應,溫和的笑着,點了點頭。
鳳雲輕立馬掏出了自己一百萬兩銀票,摔在了桌面上,一隻手叉腰,“加你一百萬兩,你跟還是不跟?”
季騰渡已經臉色慘白,冷汗浃背,今天整整輸了一千萬兩,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沐公子,短短半個時辰,就赢走了他的一千萬兩。
跟的話,風險太大,而且他已經沒有一千萬兩可以輸了,不跟的話,那輸掉的一千萬兩,就打了水漂。
他的牌不錯,除非對家是唯一那張死牌,可是這幾率也太小了一些。
他冷汗涔涔,猶豫不決,賭場的掌櫃,大概聽說了這場豪賭,立刻排開衆人上前,“季公子,若是您出門沒有帶那麽多票子,我們賭場可以先借您,隻要您打了借據……”
這是京城的賭場,慣用的伎倆,隻要在錢方面,握住了這些名門公子的把柄,那麽以後,好處自然是大大的。
季騰渡自然明白,他咬咬牙,又摸了摸自己面前的牌九,
心裏在跟或者不跟之間,天人大戰,卻見鳳雲輕好死不死的道,“借我一點,能不能借我一點,我想多追加一些,我保證賭局結束,就連本帶利的一起還——”
沐晗失笑,“丫頭,貪心可不是好習慣!”
鳳雲輕皺皺鼻子,摸着沐晗的牌九,舍不得放下,“這麽好的機會,不貪白不貪,再說,赢了我晚上請你吃花酒!”
沐晗笑而不語,那邊季騰渡已經有了打算,跟自家老子的前程比起來,區區一千萬兩,算的了什麽?
他蓦地翻起自己的底牌,“我不跟,但是我想看看,你的底牌到底是什麽……”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季騰渡的底牌,确實好到掉渣,最後一步沒有跟,真是虧了。
鳳雲輕夠着脖子一看,嗤之以鼻,“切,你那牌還打算跟一千萬兩,真是……”
作死!
難怪輸那麽多,這種牌都能撐到現在。
不過,沒有跟,她就沒有銀子可以賺,有些,失落呢。
沐晗微微一笑,拿着鳳雲輕的一百萬兩還給她,又抽出了一張一百萬兩的銀票,“拿着,你的!”
鳳雲輕歡天喜地的接過,沒有人不喜歡銀子,她将銀子揣好,狗腿的笑着,“沐公子,你手氣那麽好,不接着再賭幾把?”
沐晗搖頭淺笑,“累了,該回去休息了!”
鳳雲輕有些失落,見後面的藍衣護衛,已經開始收拾銀票,讪讪的道,“沐公子,我請你喝花酒好不好?”
沐晗回頭,溫和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撫摸她的頭發,“你乖乖的回楚王府,過些天,我再去看你!”
鳳雲輕吓了一跳,他怎麽知道,自己是楚王府的人?
沐晗看着她怔楞的臉色,微笑,拉扯她繡了楚王府标記的丫鬟服,幫她理好衣襟,“我住灤州客棧,你若是悶了,也可以來客棧看我……”
鳳雲輕茫然的點頭,目送着仙人之姿的沐晗,緩慢離開。
季騰渡還想糾纏,沐晗身後的護衛,長劍一橫,他頓時沒了底氣。
他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看着賭場的人,将牌九收拾在了一起。
一千萬兩銀子,連對方的底牌都不能看,他輸的未免心不甘情不願。
沐晗走了,可是鳳雲輕還沒有走,她怔怔的看着沐晗的背影,總是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白衣出塵的男子。
季騰渡上前,盯着鳳雲輕,“小丫鬟,你告訴我,那沐公子的底牌,到底是什麽?”
鳳雲輕對姓季的沒有好感,白了他一眼,“肯定是赢你十次八次都沒有問題的,還問什麽問?長的這麽黑,也跟個白癡一樣!”
季騰渡氣結,“我已經是尊牌了,除非他是一點,至尊,才可能赢我——”
鳳雲輕瞠目,“你說什麽?”
季騰渡咬牙切齒,“真是背到極點,尊牌也能遇上至尊!”
鳳雲輕冷汗如瀑,靠,原來是比點小,她,她,險些輸了鳳蛋蛋的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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