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劫法場也是辦法?她還以爲男神可以憑着自己的身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跟蕭臨楚一樣,一道手谕就可以将蔡甯全家救出。
看着她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樣子,箫亦陌微微一笑,“這個辦法,不好嗎?”
鳳雲輕擡頭,“好什麽好?劫法場隻是下下策,如果能從根本上赦免了蔡甯全家的死罪,這才是謂上策!”
藍霖不說話,箫亦陌神色淡然,倒是一直站在箫亦陌身後的璟荇開口,“你懂什麽?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越是皇子皇孫,就越要受到監督和約束。若是主子真爲蔡甯出頭,就等于跟三爺和四爺翻臉,那個時候,死的可就不止蔡甯将軍一家!溲”
鳳雲輕臉色一變,“這麽嚴重?”
箫亦陌神色淡然,話鋒一轉,“你們先前的計劃是怎樣的?”
藍霖皺眉,“跟箫公子一樣,不過不是劫法場,而是劫囚車!恧”
箫亦陌點頭,“劫囚車固然是個好辦法,但是走漏消息太快,可能蔡甯還逃不出京城,就被禦林軍抓了回來!”
鳳雲輕點頭連連,這個也是她最爲擔心的問題,她眼巴巴的看着箫亦陌,希望男神有什麽獨到的見解。
箫亦陌卻緩慢的道,“直接去劫刑部大牢吧,蔡甯将軍一家獲救了之後,我留下來善後,雲輕和藍公子護送他們離開!”
鳳雲輕啞然,看了箫亦陌半響,“男神,你确定我們去刑部大牢,不會被直接幹掉嗎?”
箫亦陌擡眸,一臉的傲骨淩霜,“有我在,誰敢動手?”
鳳雲輕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得跪地叩拜。
箫亦陌回頭看着璟荇,“你先去刑部大牢,打聽清楚今晚值夜的是哪位大人!”
璟荇稽首,轉身離開。
鳳雲輕碎掉的小心髒,再次合攏,“砰砰”亂跳。
她垂涎的看着箫亦陌,男神,好帥!
藍霖卻擡手,“啪”一聲用筷子打在了鳳雲輕的頭上,眼睛卻看着箫亦陌道,“我們今晚就動手嗎?會不會太倉促了一些?”
箫亦陌搖頭,隻當鳳雲輕那花癡萬分的神色,自己沒有看見,“不會,這種事情沒有什麽計劃可講,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鳳雲輕被藍霖打的回過神來,點頭如啄米,站起身從馬背上找出藍霖提前買好的筆墨紙硯,摁在桌子上,飛快的寫起了蕭臨楚的手谕。
蕭臨楚的公事,從不避諱她,她模拟蕭臨楚的口氣,也模拟了個七八分像,再加上她的字,跟蕭臨楚如出一轍,這手谕加蓋印章,竟然跟真的一模一樣。
箫亦陌看的面色一變,藍霖倒是一臉泰然,鳳雲輕将僞造的手谕,遞給箫亦陌,“你看看,有了這個,我們救蔡将軍的把握,是不是更大了一些?”
箫亦陌看着手谕,沉默半響,接着伸手,鳳雲輕反應過來,将印玺放入他的手中。
他端詳着印玺,眸中劃過一絲嘲諷之色,“竟然是真的!”
鳳雲輕一副被侮辱的樣子,蹙眉不滿的道,“當然是真的,我從蕭臨楚的書房偷出來的,他每天都用,能有假嗎?”
藍霖鄙夷的看了鳳雲輕一眼,箫亦陌則是冷冷一笑。
蕭臨楚是個多麽警惕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他的書房從未有女人進去過,這鳳雲輕倒是例外。
鳳雲輕眼巴巴的盯着箫亦陌,正等着男神的表揚,卻隻見箫亦陌揚手,将手谕撕了個粉碎。
她神色一變,站起身,“做什麽呀?手谕雖然是假的,可是起碼能糊弄一時!”
箫亦陌的臉色,忽然恢複到了鳳雲輕還是醜女時候的疏離,那徒然之間散發出的冷漠,讓鳳雲輕極度不适合。
隻見他面無表情,聲音古井無波,“我做事,從不需要遮遮掩掩,藏頭露尾!”
他這話,等于是在諷刺鳳雲輕了。
鳳雲輕鼓鼓嘴巴,心裏也十分不快,“你是皇子,你當然可以不用遮遮掩掩藏頭露尾,可是我們平民百姓,一個不小心就被咔擦掉了,這腦袋可得省着一點用!”
箫亦陌擡眸,冷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怕的話,你可以去楚王府等消息!”
一提楚王府,鳳雲輕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樣,她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理直氣壯,“誰怕了?我要是怕,就不會跟藍霖一起來到京城!”
藍霖見無緣無故吵起來的兩人,頭疼不已,“你們兩個,還是想想救了蔡将軍之後的事吧!”
箫亦陌不說話,鳳雲輕雙手環胸,倨傲的一扭下巴,“想什麽?大不了,浪迹天涯,四海爲家!”
箫亦陌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複雜的盯着鳳雲輕。
鳳雲輕被看的别扭無比,索性背過身去。
藍霖則是惆怅的盯着箫亦陌,“箫公子,怕是事發以後,你也不好交代吧?”
“怕什麽?大不了,浪迹天涯,四海爲家!”箫亦陌重複着鳳雲輕的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冷幽幽的說道。
鳳雲輕心裏一緊,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
男神這是在暗示她,要跟她比翼雙飛的意思麽?
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鳳雲輕窘迫的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劉海。
藍霖失笑,“那劫牢之後,你們兩個私奔好了……”
鳳雲輕驚愕的回頭,一看藍霖調笑的表情,恨不得上去撕爛了藍霖那張驚世駭俗的嘴。
可是箫亦陌卻用一種認真的神色看着她,仿佛在問,私奔,好麽?
鳳雲輕心髒跳的險些迸出胸腔,她臉色通紅的上前,擰住了藍霖肩膀上的一塊嫩肉,“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藍霖疼的呲牙,深吸一口氣,一把将鳳雲輕往箫亦陌的方向推去。
鳳雲輕站立不穩,剛好跌坐在箫亦陌的懷裏,箫亦陌順勢摟住了她的腰,輕輕淺淺的聲音,如涓涓溪流,頓時就掠走了鳳雲輕的所有知覺。
“小心——”他面色清潤的說道。
鳳雲輕的手,撐在他的胸膛,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箫亦陌。
三魂丢了七魄,鳳雲輕如一隻不會呼吸的木偶,隻能表情木然的看着箫亦陌。
艾瑪,這是真的嗎?
她竟然坐在男神的懷裏,會不會老天看她最近過的太苦,所以賜予了她這樣一個美夢。
隻要她呼吸一口氣,眨巴眼睛,男神就飛走了……
她呆萌呆萌的坐着,不敢動,也不敢呼吸。
藍霖看的汗顔,閉了閉眼睛,假裝不認識這呆萌起來天下無敵的鳳雲輕。
箫亦陌靜靜的看着她,呼吸忽然變得急促,那隻握着她纖腰的大手,不由得收緊。
他緩慢低頭,在他放大的俊臉離她越來越近的時候,鳳雲輕倏然跳了起來。
這一次,她沒有碰到男神的下巴,可是卻被男神下腹的某根東西刺激的羞愧不已。
男神,竟然也有化爲男人的時候……
她呼吸淩亂,懊惱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看看,好好一個男神,都被你糟蹋成什麽樣了?
箫亦陌臉色一紅,别過頭去,平複自己的呼吸。
鳳雲輕看着男神害羞的小臉,好想調、戲。
事實上,她也忍不住這樣做了,上前一步湊近男神,幽幽的道,“男神,要不要先去滅火?”
箫亦陌的臉色更紅,眉頭一皺,别過臉躲開鳳雲輕那張嫌惡的小臉。
藍霖深呼吸,“璟荇來了——”
箫亦陌這才回頭,看着不遠處走來的璟荇,鳳雲輕頓時斂起了不正經的樣子,坐回自己的位置等着璟荇。
璟荇将刑部大牢的情況,簡簡單單說了一下,箫亦陌面無表情的點頭,剛剛俊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的無影無蹤。
他率先起身,“走吧,準備好馬車!”
璟荇蓦地單膝跪地,“主子,璟荇求您,您和雲輕姑娘一起走,京城的事情,由屬下替您善後!”
鳳雲輕莫名其妙,爲什麽要跟她一起走?她自己都沒有決定要走呢。
箫亦陌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着璟荇,璟荇神色激動,“主子,您就爲了自己,自私這麽一次!”
藍霖看出端倪,雙手環胸,手中拿着長劍,點頭道,“我贊成箫公子和雲輕一起走,京城的事情,我和璟荇殿後!”
“好!”箫亦陌仿佛決定了什麽一般,眼神淩銳,笃定的點頭。
鳳雲輕跳腳,喂喂喂,能不能問問她的意見再決定啊……
可是三個男人,顯然對她選擇無視,徑直朝着刑部大牢走去。
鳳雲輕跟在後面,心裏郁悶不已,有沒有搞錯,就這樣忽略她的存在?
不過想到等一下要跟男神并肩作戰,她心裏的小泡泡,還是開心的直冒。
刑部大牢門口,一輛深藍色的馬車,停在了那裏。
守在門口的侍衛,長劍一拔,“何人敢擅越禁線?”
馬車的簾子被一隻修長如玉的大手撩起,露出了箫亦陌那張完美的俊臉,“我——”
他淡漠的說道,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所有人跪地,“參見六殿下——”
鳳雲輕也從馬車上走下,看着這跪地的衆人,心裏暗爽。
跟着皇子就是不一樣啊,這被衆人膜拜的感覺,簡直爽歪了。
箫亦陌冷眸環視衆人,“都起來,退回通道裏面!”
衆人不解,起身看着箫亦陌,璟荇卻上前,将皇子貼身護衛的威嚴,發揮的淋漓盡緻。
他長劍一拔,氣勢凜然,“殿下的話,你們都聽不見嗎?還是你們想要以下犯上,忤逆殿下?”
爲首的喽啰,谄媚的笑着,“璟大人說笑,卑職怎敢?怎敢?”
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六皇子性子冷清,不好皇權,但是惹了他,他不屑出手,但是他身邊的第一侍衛璟荇會将你打的生不如死。
那小喽啰揮手,吩咐所有人後退,一直進入了後面直達大牢的通道。
箫亦陌面色冷清,“璟荇聽令,所有人不得離開一步,若是有人敢犯上作亂,格殺勿論!”
璟荇稽首,“嗻!”
他長劍一橫,虎視眈眈的盯着獄卒小喽啰。
藍霖則是站在他的對面,雙手環胸,漫不經心的盯着這一切。
箫亦陌闊步,朝着大牢裏面走去,鳳雲輕緊随其後。
那大牢的獄卒頭頭,見出去不能,隻能屁颠屁颠的跟在鳳雲輕身後。
“六殿下,六殿下您這是要幹嘛啊……”那頭頭欲哭無淚。
您主子想要進去,隻消一句話,誰敢阻攔,可是弄出這麽多動靜,是何意思?
箫亦陌沉聲,“你們都看清楚了,今日劫牢救走蔡甯将軍一家五口的,是我六皇子箫亦陌,别将罪名亂扣在别人頭上!”
鳳雲輕不甘示弱,梗了梗脖子,“還有我——”
她該怎麽介紹自己的身份?楚王妃?這個稱呼讓她自己都要笑掉大牙,可是單說鳳雲輕這三個字,渾然沒有了氣勢?
她嗫嚅了一會兒,揚眉吐氣,“我,安城頭号女混混,鳳雲輕!”
箫亦陌聽見她這個稱号,不由得彎了彎唇角,安城頭号女混混,還真是貼切。
那頭目已經冷汗如瀑,六皇子想要劫牢,救走蔡甯将軍一家五口?
有沒有搞錯?你劫牢也不多帶一點人,那樣他起碼有所警惕,根本不會讓所有人退回通道。
現在可好,通道外面守着璟荇和另外一尊煞神,他想要派人出去通風報信都不能。
這六皇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弄的他措手不及。
一邊颠颠的跑,那頭目一邊哭嚎,“六皇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這蔡甯是朝廷重犯,明晚子時就要枭首示衆,您不能救他們走……”
箫亦陌根本不理,腳步生風的走進了大牢裏面,他早已讓璟荇打聽出蔡甯關在哪間牢房,此刻更是輕車熟路。
站在蔡甯的牢房外面,他冷聲,“開門——”
蔡甯戴着枷鎖,一見箫亦陌和鳳雲輕,頓時欣喜不已,“六殿下,王妃娘娘——”
那獄卒頭目不肯開牢,箫亦陌驟然回身,軟劍铿锵出鞘,架在獄卒頭目的頸項上,“不開,你就死!”
箫亦陌冷冷的說道。
獄卒頭目冷汗如瀑,哀嚎着揮手,“開牢,開牢——”
開了弄丢了死刑犯,是死。
不開也是死啊……
他爲自己悲催的人生淚流不已,卻見牢門一開,蔡甯的枷鎖一去,鳳雲輕就迎了上去,“将軍,您受苦了!”
“王妃娘娘,請受蔡甯一拜!”蔡甯說着,就要跪下。
鳳雲輕趕緊扶起,“快,時間緊迫,你告訴我們,你的家眷都關在哪裏!”
蔡甯還未說話,箫亦陌的軟劍,就欺近了頭目的頸項,“說——”
短短的一個字,威嚴無比。
那頭目瑟縮不已,卻也在危難之時,抓住了要點,一瞬不瞬的盯着鳳雲輕道,“敢問,您是哪位王妃娘娘?”
---題外話---</p>哎呀,要私奔啦,哦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