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他看着自己身上斑駁的傷痕,還有銅鏡中自己那破相的俊臉,眸中烏雲密布。
鳳雲輕樂不可支,“你讓我撓的——”
“我說不準抓臉!”他回頭怒吼,哪有這種女人,一有感覺,就玩命似的往他身上招呼,也不管是什麽地方。
她笑的無辜,翹着雙腿在床上晃來晃去,“我也不想啊,那種時候什麽都看不見,隻有白光,我哪裏知道抓的是什麽地方?溲”
他勾唇一笑,所有的不快一掃而空,起身折回床上擁住了她,“寶貝兒玩命似的抓我,就是到了?”
鳳雲輕臉色一紅,“到你妹啊!以後不要再跟我提那種變态的要求,在床上打死我都不會再撓你!”
“你不撓我,我就沒有辦法快點交糧,到時候累的還是你自己——”他痞痞的笑着,将自己的腦袋,歪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自然的馨香恧。
她嫌惡的推了他一把,相信他才怪呢,就算他快速交糧,後面還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兩人在床上,膩歪了半天,最後還是蕭臨楚想出主意,拿了剪刀,逐個逐個的幫她剪指甲。
淩亂的床上,鳳雲輕發鬓散亂,她躺在蕭臨楚的腿上,蕭臨楚則是依在折起的錦被上面,他拿着她白皙的小手,一個一個,細心的剪着指甲。
外面傳來方恒的聲音,“主子,屬下有事禀告!”
蕭臨楚擡眸,漫不經心,“講——”
方恒一愣,他彙報公事竟然不需要避着鳳雲輕了嗎?而且這件事情,确實跟鳳雲輕有關。
沉吟片刻,方恒開口,“鳳朝海跪在别院外面,求見主子和鳳姑娘——”
他猶豫了半天,說出雲輕姑娘這個稱呼。
因爲在皇上沒有賜鳳雲輕王妃頭銜之前,鳳雲輕還算不得蕭臨楚正妻,所以隻能保守的用鳳姑娘這個稱呼。
鳳雲輕秀眉一蹙,鼓着嘴巴頓時不高興,她都被他吃幹抹淨三個月了,他的屬下還喚自己鳳姑娘,好歹也要跟别人一般,喚她一聲夫人吧。
蕭臨楚見她秀眉一蹙,嬌嗔着不開心的模樣,彎腰用自己的薄唇,輕蹭着她的臉頰,“這麽在乎自己的王妃身份?”
鳳雲輕臉色一紅,張牙舞爪就去抓他,剛好他的臉頰離她最近,所以下巴的位置,還是遭了她的毒手。
他吸了一口涼氣,覺得下巴的位置,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果然已經破皮出血。
他眉頭緊皺,鳳眸内頓時燃起火焰,鳳雲輕見他下巴上的血痕,又是心疼又是後悔,從他的懷中彈跳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爲我指甲已經剪掉沒有任何殺傷力了!”
她跪坐在他的懷中,雙手捧起他的俊臉,自責的道,“怎麽辦?流血了,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他見她懊惱的樣子,心裏的怒氣頓時蕩然無存,隻是皺眉看着她自責的小臉。
她歎息一聲,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剪刀,對着自己的指甲就剪,那模樣似乎跟指甲有深仇大恨。
他從後面擁住了她,阻止她虐待自己的指甲,奪過剪刀,拿起她的手指狠狠的啃咬了一下,他低聲,“全剪平了,以後撓在我身上沒有感覺了怎麽辦?”
她臉色一紅,這變态,她就知道,他是故意來她這裏找虐來了。
“好了,别多想了,我把指甲幫你磨平,這樣你以後就算撓了我,也不會留下傷痕!”他讓她躺好,拿了她的指甲,在指甲锉上面打磨了起來。
屋外,方恒半天聽不見蕭臨楚回話,以爲這兩人把自己忘記了,剛剛打算轉身離開,打發了鳳朝海,卻聽蕭臨楚的聲音,漫不經心傳來,“讓他進來吧……”
方恒一愣,讓他進來?說的是讓鳳朝海進來麽?
鳳雲輕嘟嘴,“在閨房見客,不好吧?”
這話明顯是跟蕭臨楚說的,蕭臨楚低笑,“難不成,還要讓我沐浴更衣,以禮相待?”
鳳雲輕哼哼兩聲,将自己的臉埋在蕭臨楚的懷裏。
鳳朝海和鳳湘蓮,被帶進房間的時候,是瑟縮的,惶恐的,驚懼的。
他們沒有想到,鳳雲輕竟然高攀上了楚王。不管她跟蕭臨楚是什麽關系,僅僅憑着他和鍾富貴一起上折彈劾楚王,鍾富貴收到了楚王送的棺材,可是他沒有收到來說,鳳雲輕是頗得楚王換心的。
床榻淩亂,紗幔緊掩,窗内的兩個人,依稀可見。
鳳朝海和鳳湘蓮,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心。
“下官鳳朝海拜見楚王——”
“民女鳳湘蓮拜見楚王殿下——”
兩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想想以前的事情,父女兩人冷汗涔涔。
他們虐待鳳雲輕不說,還當着蕭臨楚的面,罵了他們。
可是那個時候,他們哪裏知道他的身份,隻當她從哪裏勾搭的土匪。
這個該死的鍾富貴,虧他一直将他當做靠山,可是他在明知道蕭臨楚身份的情況下,還拉他下水,讓他做出了聯名彈劾楚王的事情。
現在想想,真的是心驚膽戰。
鳳雲輕隔着紗幔,看着鳳朝海一把年紀跪在那裏,有些不忍。
她用肩膀聳聳蕭臨楚,“讓我爹起來吧,好歹他也是你的嶽父大人!”
“切!”蕭臨楚呲之以鼻,繼續幫鳳雲輕修正指甲。
鳳雲輕見蕭臨楚這怠慢的樣子,皺皺可愛的眉頭,一把撩開了紗幔,“爹,湘蓮,你們都起來吧!”
鳳朝海惶恐,老臉煞白的看了鳳雲輕一眼,鳳雲輕的手從蕭臨楚的手中逃脫,蕭臨楚不滿,一把拽回了她,“别動!”
他不耐煩的呵斥,讓她窩回自己的懷裏,繼續幫她修着指甲。
鳳雲輕甩開了他,“你煩不煩啊,我爹還在地上跪着呢……”
蕭臨楚皺眉,有些無奈,回頭看了跪地的鳳朝海和鳳湘蓮一眼,“起吧——”
他不善的口氣,讓鳳朝海雙腿哆嗦,最後還是在鳳湘蓮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鳳湘蓮已經被自己的眼睛吓到,這隻着單薄紫色綢衣的男子,不是土匪,竟然是名震朝野的楚王蕭臨楚。
他俊美無俦,白皙的臉頰上,傷痕斑駁,可以看得出,這是被女人的指甲撓出。
那深邃的鳳眸,無意中透出了一股睿冷的王者霸氣,而那肆意交疊的長腿,躺着鳳雲輕這個無賴。
她嫌棄的看着蕭臨楚,嘀咕,“你不要闆着臉吓到我爹了啊喂——”
蕭臨楚白了她一眼,拽過她白皙圓潤的小腳,繼續荼毒她的腳趾甲,她卻不領情,踢了他一下,“你快問問我爹,來找你有什麽事情啊……”
蕭臨楚隻能擡眸,“喂,你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鳳朝海顫顫巍巍,擦了一把冷汗,“老臣,不知道楚王殿下駕臨安城,有眼無珠,以前得罪了楚王殿下,還請殿下海涵——”
蕭臨楚面無表情,“隻是以前嗎?”
鳳朝海面如死灰,“以,以後……”
“你覺得你還有以後嗎?”蕭臨楚漫不經心,拽回了趴在床邊看熱鬧的鳳雲輕,将她圈在自己的懷中,幫她繼續修正指甲。
鳳雲輕眨巴眼睛,看看蕭臨楚,又看看鳳朝海,什麽意思啊喂?
這兩人在打啞謎嗎?
鳳湘蓮見自己的爹,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上前一步,娉婷的行禮,“王爺,家父和您同朝爲官,雖然和您政見不合,但是還請王爺看在家姐的面子上,寬恕家父這一次!”
蕭臨楚冷笑,拿着鳳雲輕的手打量,她的手雖然白皙漂亮,可是看得出,這是一雙做慣了粗活的手,他冷魅的盯着鳳湘蓮,“看在同朝爲官的份上,我倒是有心放他一馬,但是看在雲輕的面上,我倒是想要一刀捅死他!”
鳳雲輕不滿,在他的懷中扭動身體,喂,他恨鳳朝海就恨,做什麽将她牽扯進來。
她現在想要跟鳳朝海和鳳湘蓮握手言和,仇恨什麽的,最要不得了。
蕭臨楚用胳膊圈緊了她不安扭動的身體,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想死?”
她蹙蹙眉頭,哼了一聲,孩子氣的别過頭去。
鳳湘蓮已經淚水彌漫,沒有想到,鳳雲輕飛上枝頭變鳳凰,現在她要站在這裏看她的臉色。
而且她故意讓自己和爹,在楚王的寝室見面,目的就是給自己和爹難堪。
饒是心裏這麽想,鳳湘蓮也不敢說出來,隻能可憐兮兮的站着,眼巴巴的望着蕭臨楚。
蕭臨楚厭倦極了鳳湘蓮的眼神,貪婪、癡迷、甚至有露骨的色、欲——
他劍眉一皺,聲音冷漠,“滾吧——”
鳳朝海吓的抖若篩糠,腿一軟就忍不住跪下,“王爺,老臣冤枉啊,老臣對雲輕,實在是愛之深痛之切啊——”
鳳湘蓮也跟着一起跪下,垂着雙目,不敢再看蕭臨楚。
鳳雲輕拿手指戳着蕭臨楚的窄腰,“不要這樣嘛——”
他這張冰塊臉,她用了三個月才能适應,普通的人,确實一見他就要吓的跪下。
但是下面的人,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的妹妹啊,雖然她可能跟他們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
他就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對他們稍微和顔悅色一點麽,看把他們吓的。
蕭臨楚捉住了她在自己腰間搗亂的手,挑了挑眉,越發冷厲的看着跪地不起的鳳朝海,“哦?你将雲輕抓了,送給鍾富貴任憑處置,這樣也叫愛之深?”
鳳朝海老淚縱橫,“殿下有所不知,老臣雖然将自己的女兒,交給了鍾富貴,可是也心有不甘,咽不下這口氣!連老臣彈劾殿下的奏折,都是受到鍾富貴挑唆,還望殿下幫我,讨回這口氣啊!”
“是嗎?”蕭臨楚坐直了身體,似笑非笑,“那我幫你咽氣,如何?”
鳳朝海險些噎死,鳳湘蓮也瑟縮起來。
鳳雲輕一隻手被蕭臨楚捉住,另外一隻手不悅的捶打,可是也被他輕而易舉的控制,她蹙眉怒視着他。
他盯着跪地的兩人,“滾吧,以後切莫作惡!”
這一句,等于是赦免了鳳朝海,雖然離他扳倒鍾富貴的目的,還差很遠。
但是來日方長,他現在有了鳳雲輕這棵大樹,害怕鬥不過鍾富貴這狗東西?
看着兩人連滾帶爬的離開寝室,方恒十分懂眼色的幫兩人将房門關好。
蕭臨楚剛剛松開了鳳雲輕的爪子,鳳雲輕就張牙舞爪的過來,他皺眉擒住了她,“你想死?”
“每次都拿死來吓唬我,我才不相信,唔……”她的嘴巴被堵住,整個人天翻地覆,完全被蕭臨楚壓在了身下。
她的兩隻手,和他的雙手十指交纏,抵死纏綿的熱吻,讓她腦子無法運轉。
好不容易才得了新鮮氧氣,她的兩隻手卻已經被他的一隻手擒着,摁在了頭頂,他的吻一路下移,鳳雲輕蹙眉喘息,“今天不是三的倍數——”
他皺眉看着她,眼神雖然染了欲色,卻冷靜自持,“爲什麽非要三天一次?”
“你哪裏是三天一次?”她恨不得一腳踢死他,好像嫁給他,她就沒有歇息過,若不是她哭着求饒,他約莫夜夜都要折騰她到天明。
雖然後來,兩人講好了規矩,但是他恨不得一天将前面幾天的全部補上。
看着她委屈的小臉,他頓時松了神色,連帶着口氣都溫軟無比,“我們不要什麽三天一次了,寶貝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們一天三次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多要——”
她咬唇,恨恨的拿腳踢他,“不行——”
他輕易的躲過,擡腿将她掙紮的腿壓下,“那我真的想要怎麽辦?難道——”
他聲音一頓,低頭,用鼻尖輕蹭她白皙的小臉,“難道你想讓我出去找别的女人解決?”
鳳雲輕小臉一白,怒視着他,“你不要臉!”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的動物,隻是他這樣每天纏着她,連讓她下床的機會都沒有,究竟是做什麽?
他低笑,用磁性的聲音發出的輕吟,悅耳無比,繼續蹭着她的頸項,他含糊其辭,“給我好不好,我想要你,隻有你!”
大概是那句隻有你,讓鳳雲輕的心,重重一顫,宛如某根弦,被輕輕撥起。
她抿着唇瓣,問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蕭臨楚,你到底,爲什麽娶我?”
他的鳳眸,有捉摸不定的光線,一閃而逝,她的心微微失落,隻是瞬間,又牽起微笑。
雙手推開他的肩膀,她狡黠的道,“我該去私塾了……”
“不是已經讓蛋蛋請假了嗎?”蕭臨楚臉色一黑。
“隻是請了上午的假,下午還是要去的,對了,今天早上怎麽不見婆婆過來查崗?”鳳雲輕轉移話題,讓自己從蕭臨楚的身下悄無聲息的溜走。
蕭臨楚挑眉,翻身讓自己平躺,閉眸平複那火熱的***,“她回京了……”
“啊?”鳳雲輕大驚,回頭看着蕭臨楚,“你怎麽不告訴我,我都沒有去送送婆婆!”
“她有話留給你!”蕭臨楚漫不經心。
“什麽話?”鳳雲輕正襟危坐。
“懷不上孩子,你就不用回京城了!”蕭臨楚依舊是漫不經心。
“你怎麽不早說,我忽然覺得,我下午還是不要去私塾的好,還有那個一天三次,我準了!”鳳雲輕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