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富貴癱倒在地上,蕭臨楚站起身,“滾吧——”
他款款朝着鳳雲輕消失的地方走去,蔡将軍看了可憐的鍾富貴一眼,三步并做兩步上前,走在蕭臨楚的身後,“殿下,鍾大人隻是有心巴結,您何必——”
蕭臨楚不屑一顧,“他不配!”
這話毫不保留的傳到了鍾富貴的耳中,鍾富貴面如死灰溲。
藤樹下,鳳雲輕無比糾結,幫?不幫?幫?不幫?
她将一片片葉子撕的粉碎,心裏掙紮仿佛天人交戰。
就知道何菲柔說的沒錯,蕭臨楚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就她一個女人?他家裏肯定妻妾成群,隻是她不知道而已恧。
這個混蛋,騙子——
她惡狠狠的踢着藤樹,臉上是既難過又氣惱的樣子。
既然他家裏都已經妻妾成群了,那麽不介意再多何菲柔一個吧?
反正何菲柔那麽喜歡他,甘心做妾……
她鼓着嘴巴,轉身,可是一個高大的影子卻籠罩了過來。
她故意當做沒有看見,低着頭就走,一雙熟悉的胳膊卻将她圈進了懷中。
她想起他家裏妻妾成群,恨不得将身後抱着她的男人,踢的粉身碎骨。
這麽想着,她的腳已經踢了出去,蕭臨楚輕松的化解,“别鬧了,今天晚上準你的假,你帶着鳳蛋蛋去逛夜市!”
他用的是命令的口氣,似乎他這麽說,她就一定會遵守命令。
惡狠狠的回頭,她氣鼓鼓的瞪着他,“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在家寫字,累死我自己!”
蕭臨楚失笑,“好,我讓容姨幫你多準備幾根蠟燭,沒有累死就不準停下!”
他轉身就走,臉上帶着不悅的表情。
他一向很少哄女人,面對鳳雲輕,已經是發揮了他的超強忍耐力。
甚至很多時候,他都勸自己,鳳雲輕隻是個孩子,跟鳳蛋蛋一樣大的孩子,他這才能忍到今天。
見蕭臨楚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鳳雲輕冷硬的開口,“你家裏早就妻妾成群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糾結這個做什麽,這個年代,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的事情,她做什麽那麽在意。
而且依蕭臨楚的才貌年紀,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
可是她的心裏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
蕭臨楚頓住腳步,不悅她在這方面過多糾纏,微微擰眉半回首盯着她。
鳳雲輕看着他的樣子,心裏酸澀加劇,微微一笑故作輕松的道,“妻妾成群才好哇,以後别的小妾犯錯,你就沒有時間懲罰我了……”
她沒心沒肺的笑,作出一副樂不可支的表情。
蕭臨楚見她變臉似的,輕笑出聲,鄙夷的道,“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這麽鬧騰纨绔,熱衷闖禍?”
鳳雲輕揚眉,用鼻子出聲,“哼,我不鬧騰一點,你這張冰塊臉就要将整個安城凍住了!”
蕭臨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鳳雲輕已經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相公,我不想呆在家裏寫字累死自己,你陪着我一起,逛逛夜市好不好?”
蕭臨楚疑惑的看着她,鳳雲輕無辜的眨眼,他失笑,“真是服了你了,變臉比翻書還快!”
鳳雲輕見他答應,歡呼一聲,“蕭臨楚萬歲!”
蕭臨楚拿眼睛睨她,“别胡說八道,被人聽去,還真以爲我要造反!”
她不管不顧,拽着他的胳膊,就朝着外面走。
途中遇見了容嬷嬷,她詫異的看着兩人,“都要吃晚飯了,這是要去哪兒啊?”
鳳雲輕揮手,“容姨,我們晚上在望湘樓吃飯,不用等我們了……”
她風一般,拽着他跑。可是蕭臨楚不緊不慢,她跑出了好大一段距離,回頭看他,他正慢吞吞的笑着,看着她陰陽怪氣。
鳳雲輕不安的眨巴眼睛,“這麽看着我幹嘛?”
蕭臨楚笑,“不安好心!”
鳳雲輕撓撓頭發,雙眼望天,“沒有啊,你給我那麽多銀子,我就請你吃頓飯而已,難道你還怕我賣了你不成?”
蕭臨楚冷哼一聲,“你倒是敢?”
他走過了她,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把折扇,一揮折扇,“前面帶路——”
鳳雲輕撇撇嘴巴,沖着他的背影淬了一口,傲慢自大的男人。
她跑上前,歡天喜地,“去最貴的望湘樓吃飯喽……”
蕭臨楚搖頭,這丫頭,真是沒心沒肺。
剛剛還一臉酸冷的怨婦模樣,質問自己是不是妻妾成群,轉眼就開心成這樣。
兩人來到了望湘樓,鳳雲輕要了最好的靠窗位置,破天荒的點了四個好菜,她将銀子往桌子上一拍,“好酒好菜侍候着,老娘有的是銀子!”
蕭臨楚的折扇,“啪”一聲打在了她的嘴上,她疼的一抽,委屈的瞪着蕭臨楚。
蕭臨楚皺眉嫌惡的道,“再讓我聽見你話裏帶髒字,直接讓容姨拿針将你的嘴巴縫上!”
鳳雲輕捂着嘴巴,委屈的半響沒有說話。蕭臨楚見自己下手重了,她的嘴角都被抽的腫了起來,又是心疼又是自責的上前安慰。
他拉下了她捂着嘴巴的小手,眉心一皺歉意的看着她,“是不是很疼?”
鳳雲輕憤懑,“疼死我了——”
“……忍着!”蕭臨楚心裏的疼惜和自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雲輕跳腳,“你奶奶的,你憑什麽打我打的這麽理所當然,我又不是你們家的奴才,一句話不對就要掌嘴……”
蕭臨楚又揚起了扇子,鳳雲輕趕緊捂上嘴巴,她捂着嘴巴的手露出了一條縫,聲音含糊不清,“對我不滿,你可以休了我,憑什麽打人?”
蕭臨楚隻當沒有聽見,怡然自得的搖着折扇。
飯吃了一半,鳳雲輕拎着酒壺下樓,蕭臨楚挑眉,“去哪兒?”
“酒沒了,我去打酒!”鳳雲輕回身,揭開了酒壺的蓋子,示意給蕭臨楚看。
蕭臨楚不滿,“不是有店小二麽?爲什麽還要你親自動手?”
“他們會往酒裏摻水,我要去盯着一點!”鳳雲輕說完,提着裙裾就施施然下樓。
蕭臨楚搖頭不語,鳳雲輕去而複返,她拎起酒壺笑意盈盈的幫蕭臨楚倒酒,低聲,“相公,這杯酒我敬你,剛剛是我錯了,不該講髒話!”
蕭臨楚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着鳳雲輕,鳳雲輕幫他端起杯子,“相公你喝下這杯酒,就原諒我吧!”
蕭臨楚推開,“不喝——”
“爲什麽不喝?你不原諒我嗎?”鳳雲輕蹙眉,大驚失色。
蕭臨楚白了她一眼,“已經喝了不少了,再喝就該醉了!”
“沒關系,醉了有我照顧你!”她幫他端起杯子,湊近他的嘴邊。
蕭臨楚眯眸,“酒裏下藥了?”
鳳雲輕臉色一白,我靠,這都被他看出來了?
她的手發抖,蕭臨楚卻從她手中接過杯子,一飲而下,桃花眼危險的眯起睐着她,“想下毒毒死我?”
鳳雲輕搖頭,爲了表示清白,趕緊拿起另外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沒有,我喝給你看!”
她剛剛準備仰頭喝下,卻被蕭臨楚一把奪走,他陰森森的笑着,打量她,“給我下春、藥?鳳雲輕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說說看,是不是嫌我最近疼你的次數少了?”
鳳雲輕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麽能看出來?他怎麽就看出來了?
這混蛋,什麽叫做嫌他最近疼她的次數少了?她巴不得一次都沒有。
而且每天晚上最少都有兩次,少嗎?哪裏少了?
她在心裏鬼哭狼嚎,面上卻挂出了一個比哭更加難看的笑,嘴唇嗫嚅,她好死不死的道,“相公,我隻是爲了增添夫妻間的情、趣,情、趣……”
蕭臨楚笑的高深莫測,又飲下了那杯春酒,薄唇咬着情、趣兩個字,發出綿長暧昧的聲音,讓鳳雲輕想要抱頭逃竄。
他頗有深意的打量她,那溫柔絕色的眼睛,讓鳳雲輕直接縮在了桌子底下。
伸手一把提起了鳳雲輕,蕭臨楚已經覺得身體開始發汗,“回家?”
他桃花眼,帶着危險的光芒,眉梢一挑,讓鳳雲輕恨不得跪地求饒。
提着鳳雲輕,仿佛提着貨物般下樓,鳳雲輕雙手舉起投降,“停,停,我實話實說還不行嗎?”
蕭臨楚停了下來,靜觀其色。
鳳雲輕咽了咽口水,“以前的時候,我以爲你身邊就我一個女人,所以有恃無恐。可是現在,我害怕了,我害怕你被别的女人搶走以後再也不要我了!”
蕭臨楚冷笑,“我不要你了,你不是應該歡呼慶祝,去找你的男神大人私、奔了之嗎?”
鳳雲輕咬唇,似被侮辱,“我說過了,我跟箫亦陌沒有什麽,再說我不是那麽不知好歹的人,你對我好,我還不知道嗎?”
蕭臨楚冷靜了下來,靜靜的打量鳳雲輕,見她說的不似有假。
想想剛剛,似乎是在她問了自己妻妾的事情之後,這丫頭才十分反常。
心裏有所寬慰,他拉住了她的手,聲音算得上溫和,“别胡思亂想,還有,以後不準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明不明白?”
鳳雲輕點頭,她明白個鬼,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又不是她用的。
被蕭臨楚拽着走,她不解,“我們去哪兒?”
“回家!”他頭也不回。
鳳雲輕着急的扒拉他的手,“我不回家……”
要是回家,還不被他當做解藥折騰?她才不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臨楚睨她,以爲她還在生氣,略感無奈的寵溺道,“你不回家,我怎麽辦?”
他意有所指,鳳雲輕卻裝傻充愣,“什麽你怎麽辦?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就請個人領你回家咯……”
他轉過身再次拽住她的手,“你玩的火,由你負責!”
鳳雲輕蹙眉,把心一橫,“我不回家,要是想玩,就去前面的客棧,随便你怎麽玩,将客棧拆了都沒有人理!”
她甩開他的手,煩躁的朝着客棧的方向走,蕭臨楚跟了過來,意味深長的一笑,“你說的,随便我怎麽玩,到時候求饒也沒用!”
“對,對,你愛怎麽玩怎麽玩……”隻要何菲柔經得起他那變、态的姿勢,她當然沒有意見。
兩人肩并肩朝着前方走,悅來客棧到了,鳳雲輕領着蕭臨楚進門,銀子一拍就喊道,“天字号,上房!”
掌櫃的擡頭,“好叻,客官裏面請,天字号上房已經給您布置好了!”
相公出去跟别的女人開、房,她連銀子都幫他們付好,她這個做妻子的,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深吸一口氣,她緩慢上樓,蕭臨楚卻停在了那裏扶額不前。
她回頭看他,隻見他白皙的俊臉上,潮紅滿面,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汗,那菲薄的唇,痛苦的緊抿。
鳳雲輕轉身,扶住了蕭臨楚,“你怎麽了?”
蕭臨楚皺眉,“頭暈……”
鳳雲輕有些急了,不是春、藥嗎?怎麽會頭暈呢?
她想要退縮,蕭臨楚卻已經邁步上樓,“你給我下了多少量?”
鳳雲輕搖頭,她也不知道,反正一整包都倒在酒裏了。
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蕭臨楚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你下藥之前,都沒有弄清楚分量嗎?萬一量太多,我要是終身不舉,你可怎麽辦?”
鳳雲輕自責的垂眸,她怎麽那麽笨,何菲柔給她的藥,肯定是最厲害的藥,她竟然全部給倒在酒裏了。而且這個家夥,明知道下藥了,竟然還喝了兩杯。
看着她自責的樣子,蕭臨楚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低聲說道,“我沒事的,别擔心!”
她心虛的白了他一眼,扶着他進門。
屋内,布置成了洞房花燭的場景。燃燒的大紅蠟燭,暗雅卻喜慶的窗簾,還有龍鳳呈祥的喜被,以及桌面上那靜靜擺置的果品和合、歡酒杯。
蕭臨楚無力的坐在床上,擡眸環視四周,輕笑出聲,“原來雲輕你對我們大婚之夜,我出門冷落于你耿耿于懷!”
鳳雲輕很想罵他,自作多情,她才沒有耿耿于懷,他一輩子冷落她才好。
忍住心裏的酸澀,她轉身掩飾清眸的水霧,蕭臨楚從床榻上起身,順着後方抱住了她,将她完完全全包裹在自己懷中,“别難過,我那晚不是要故意冷落你,我隻是真的有事,被父皇臨時召回……”
父皇兩個字,他漫不經心的說出,鳳雲輕卻也隻是漫不經心的聽過。
她根本沒有想,什麽是父皇,隻是一根筋的想着晚上的事情。
等一下他就要做新郎了,可是新娘不是她。
盡量壓制自己的情緒,她淡淡的道,“你先歇一會兒,我下去給你準備熱水……”
她轉身就打算離開,蕭臨楚卻一把拉住了她,他坐在凳子上,有氣無力,薄唇勾出一個微笑,“我沒有三妻四妾,我隻有你,鳳雲輕!”
鳳雲輕一愣,如五雷轟頂,她怔楞的看着他,他卻已經松開了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保持清醒,“快點去吧,我等一下要把持不住了!”
他難受的撐着額頭,胳膊肘支撐在桌子上面,閉着眼睛強忍那一波又一波的沖動。
鳳雲輕失神片刻,轉身離開。
外面,何菲柔已經急不可耐,她一身薄紗,姣好的身形若隐若現。
鳳雲輕見她準備進門,一把抓住了她。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出反悔的話,何菲柔卻将另外幾張銀票一股腦塞進了她的手中。
“餘下的銀子嘛,我不會忘記的,瞧你急的,生怕我會賴賬似的!”她将銀子塞給鳳雲輕,就吩咐一邊的家仆打發她走。
鳳雲輕還想阻攔,旁邊的家仆已經将她拉開,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何菲柔走進了那個有她相公的洞房。
她被家奴趕了出去,一個人走在夜裏,心裏空蕩蕩的,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被從心頭上割開。
失魂落魄,鳳雲輕像個慘白的女鬼,失落的走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她原本是沒有家的,蕭臨楚給了她一個家,給了她一份安穩的生活。
可是她,親手打碎了這一切。
今晚過後,不管他娶不娶何菲柔,他們都回不去了。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一個碰了其他女人的蕭臨楚,所以,所以……
還沒有想出所以什麽,身邊一個嘹亮的聲音,打斷了她惆怅的思路。
她茫然擡頭,看見了前方不遠處的箫連城。
箫連城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小鳳鳳——”
鳳雲輕白了他一眼,扭頭,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
她沒有忘記自己跟蕭臨楚說的話,這個箫連城一看就不是好人,所以她不能理他。
箫連城卻不死心的湊上前,“小鳳鳳,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麽事情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鳳雲輕抿唇,“不要叫我小鳳鳳那麽惡心的稱呼!”
“那小雲雲?小輕輕?小心肝?小寶貝?”箫連城厚顔無恥的跟着。
鳳雲輕有氣無力,“還是叫小鳳鳳吧……”
爲什麽前面一定要加個小呢?她真是奇怪,蕭家的人都有這種怪癖麽?當然,她們家男神除外。
見她無精打采,箫連城打算一展自己的魅力,博得佳人的青睐,“小鳳鳳,你知道人在不開心的時候,做什麽事情最來勁兒嗎?”
鳳雲輕搖頭,神色迷茫的看着箫連城。箫連城心裏一跳,這小臉蛋,真是漂亮,清純卻不乏驚豔,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半明媚一半憂傷。
大騙子這一回,真是撿到寶了,搶了這麽一個絕色的媳婦兒。
憑什麽所有好事兒都被他占了,傾國傾城的第一美人兒,張芊芊跟他不離不棄,這兒還有一個水汪汪的鳳星被他日夜霸占。
箫連城心裏,一萬個不服,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将鳳雲輕拐回自己府上做媳婦。
他絕美的臉上,揚起一個魅惑衆生的笑容,“解決心情不好的唯一方法,就是去堵,而且要大堵特堵,将所有銀子全部輸出去,煩惱自然沒了……”
鳳雲輕點頭,一臉崇拜的看着箫連城。
高人啊,她從小深谙此道,但是逢賭必輸的她,在這個年代敢想不敢做,隻能默默記挂着。
這一回她有錢了,還怕輸幾個小錢嗎?
素手一揮,鳳雲輕豪氣縱天,“走,我們去安城最大的賭坊——”
“沒錯,今兒晚上,不管你輸多少,大爺請客——”箫連城一拍腰包,壕範十足。
通達賭坊,今晚上來了豪客,鳳雲輕手持十萬兩的銀票,逢賭必下。
她身後跟了一群小啰嗦,一見鳳雲輕出手闊綽,全部狗腿的跟在後面,搖旗呐喊,“姑娘,下這個,這個,相信我,這一次肯定開豹子……”
“不要下豹子,通賠,我告訴你姑娘,這次肯定是小!”旁邊的人吆喝連天,仿佛正在參加豪賭的人是他們。
鳳雲輕面不改色,輕輕松松将一千兩一張的銀票丢在了大上,旁邊的人扼腕歎息。箫連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百兩一張的銀票,頓時覺得寒酸不已。
鳳雲輕似乎感覺到了箫連城的心酸,回頭丢給他一張千兩銀票,“拿去玩吧……”
箫連城,“……”
母親大人,他可不可以找塊豆腐撞死,想要拿錢泡妞,結果被妞拿錢泡了。
他站在那裏,凄涼無比,拿着一千兩的銀票,風中飄零……
鳳雲輕賭的面不改色,有赢有輸,當然輸的時候多。
半個時辰的時間,十萬兩銀子,還剩下四萬多兩。
揮霍完畢,她也沒有覺得好受一些,反而看着越來越少的錢,心裏更疼。
尼瑪,這是她賣了相公得來的錢啊,就這樣被輸掉了。
當下将銀票一攏,她不再理會旁邊打了雞血的賭徒,“走了,沒意思!”
所有人高呼,“不要走,不要走——”
整個賭場沸騰,鳳雲輕卻面不改色,抱着有整有零的銀票,低頭出了賭坊。
箫連城呐呐的跟在她的後面,仿佛一個小跟班,他皺着眉頭,“小鳳鳳,你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銀票?”
因爲她賣了相公……
可是這種話,她是不會直接跟箫連城說的,她跟他好像不熟。
頓在原地,她歪着腦袋想,“爲什麽我有這麽多的銀票,可是卻跟被剜走了心一般的難受?”
箫連城眨巴眼睛,“你心裏難受?不如我們去喝酒啊,俗話說,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可是醒了之後,還不是一樣的愁?”鳳雲輕鎮定的思考。
箫連城爽快的攬住鳳雲輕的肩膀,“别想那麽多啦,我告訴你,有時候根本就是我們自己吓自己,等酒一醒,所有的事兒就不是事兒了!”
鳳雲輕還是疑惑,“真的嗎?”
箫連城點頭,“當然了,我騙你幹嘛?走,喝酒去,我們不醉不歸!”
兩人當下就走進了一家酒肆,鳳雲輕無精打采的喝酒,箫連城則是瞅了一眼,從賭坊開始就鬼鬼祟祟跟着兩人的賊眉鼠眼小喽啰。
大概是鳳雲輕露了财,所以遭到觊觎了。
他站起身,“你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他想要先解決了那幾個心懷不軌的小角色,再過來好好跟鳳雲輕喝酒,最好能培養培養感情,弄出一段可歌可泣的叔嫂絕戀。
鳳雲輕沒有理會他,隻是一碗接一碗的灌着自己白酒,她還是想不通,自己爲什麽就不開心。
想到最後,她已經沒有辦法想了,因爲她的腦子糊塗起來,換句話說,就是她喝醉了。
坐在那裏,她撐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迷離。
箫連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風度翩翩的走來,“小鳳,你覺得我三哥那個人怎麽樣?”
想要先得美人芳心,首先要挑撥離間。最好讓鳳雲輕恨大騙子恨的咬牙切齒,他這才好撬牆角。
挽了挽衣袖,箫連城露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
鳳雲輕搖頭,想起蕭臨楚的一切,眸光恨恨,“他那個人,差勁死了!自私,霸道,精分,更加重要的是,他還變、态!”
箫連城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深有同感的說,“何止啊,他這個人,心黑手黑,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爲,讓人特别不齒!”
鳳雲輕點點頭,鼓着嘴巴,“他總是将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别人身上,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女性!”
“他也總是将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強加在我的身上,一點也不懂得尊重男性!”箫連城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同鳳雲輕碰了一下,接着一飲而盡。
原本是想要敗壞蕭臨楚在鳳雲輕心中的形象,以達到挑撥離間的目的,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想起了心酸的往事。
鳳雲輕喝完酒,打了個嗝,舌頭打結,“他總是讓我背書寫字,可是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感受。我是人,又不是任由他擺弄的木偶。他有沒有想過,我是他的妻子,我不想被他當做小孩子一樣的看待……”
鳳雲輕眼睛一紅,就哭了起來。
箫連城顧不上安慰,心酸的補刀,“從小到大,他各方面都比我強,連我們的親娘,都偏心他。你說他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都不知道讓着我一點嗎?我一個月派人伏擊他一次,他就找人暗殺我兩次,這還是親兄弟的所作所爲嗎?”
鳳雲輕已經聽不清他說了什麽,隻是看見他眼睛紅紅的,似乎也要哭出來的樣子,伸手拍了拍箫連城的肩膀,她打着酒嗝,“别難過,三哥不疼你,三嫂疼你!”
“我才不難過,反正從那以後,我就一個月派人殺他三次!”箫連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心酸的别着頭,捧着喝酒的空碗。
鳳雲輕忽然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她搭着箫連城肩膀的手,來不及收回,就俯身“嘔”一聲吐了出來。
帶着刺鼻酒味的穢物,悉數吐在了箫連城的身上,箫連城震驚的瞪着鳳雲輕,俊臉上全部都是她晚上在酒樓吃的好肉好菜。
他難以置信,一個女人喝醉了之後,怎麽能酒品這麽差?
要不是看在她是鳳星的份上,他肯定将她拎起來丢進河裏,好好的醒醒酒。
鳳雲輕吐的稀裏嘩啦,箫連城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站起身看着自己一身的穢物,又看了一眼躺在桌子上說着胡話的鳳雲輕,閉了閉眼睛,接着扛起了鳳雲輕就走。
這個該死的女人,等她醒來,他非要讓她賠禮道歉不可。
氣沖沖的回到新買的望月别院,箫連城将鳳雲輕,跟丢麻袋似的丢在地上。
還好地上鋪了厚厚的紅貂地毯,所以鳳雲輕一點也不覺得疼,嘀咕一聲就滾在地毯上熟熟睡去。
箫連城兇神惡煞,用眼神淩遲了一下鳳雲輕,接着去沐浴更衣。
家裏的丫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箫連城氣沖沖的回來,也不敢露面。
鳳雲輕睡的正香,卻被人扶起,她睜開迷茫的大眼睛,嘀咕,“好帥……”
箫連城冷哼,他本來就很帥好不好?
此刻他剛剛沐浴完畢,頭發上還帶着水珠,一身白色的中衣,美若谪仙。
他的胸口半開,隐隐露出了瘦卻不羸弱的胸膛。而那順着臉頰滾落的透明水珠,淌過他刀削斧鑿般的絕美輪廓,滑過優美頸項,蜿蜒進了白色衣衫内……
鳳雲輕看的眼睛呆掉,美男,白衣,她的男神!
伸手去扒拉箫連城的衣服,她呢喃,“箫亦陌,你不會穿肚兜和紅内、褲的,不會,你一定不會!”
箫連城原本想要将鳳雲輕抱到床上,可是此刻,她不老實的小手正在扒拉自己衣服。
他吓的趕緊松開,後退幾步,拉好自己的衣襟,“不要以爲你是鳳星,就可以爲所欲爲……”
鳳雲輕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你給我看看,看看!”
“我不要,士可殺不可辱!”箫連城捂緊自己的衣服,圍着桌子警惕的盯着前方如狼似虎的女子。
鳳雲輕瞪大眼睛,繞過桌子就去抓箫連城,“你給我把衣服脫了——”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箫連城一個不查,竟然被她抓住了腰帶。
他吓的大驚失色,鳳雲輕用力一扯,他的衣衫頓時敞開。
捂着自己的衣服,箫連城圍着桌子繼續躲避,“三嫂,三嫂你冷靜一點……”
鳳雲輕不管,狼一般的盯着箫連城,打算瞅準機會撲倒這貨。
箫亦陌穿紅内、褲和肚兜的事情,她耿耿于懷,所以此刻将箫連城當做箫亦陌的她,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過。
眼看着叫她三嫂也喚不回她的理智,箫連城急了,有沒有人啊,他不想貞潔不保啊。
驚悚的盯着鳳雲輕,箫連城心跳如擂鼓,她抄起桌子上的燭台,沖着箫連城大吼,“你給我把衣服脫了,快一點,我要看看你的裏面……”
箫連城欲哭無淚,他不住躲避,“三嫂,你冷靜一點!你現在是不對的,你嫁給了三哥,卻惦記着小六,現在垂涎我的美色還想對我施暴,你這樣對得起鳳星的稱号嗎?”
鳳雲輕哪裏肯聽箫連城說了什麽,那雙财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箫連城裸露出來的胸脯,她揮舞燭台,一把掀翻了桌子,“我要扒光你的衣服!”
箫連城見她力大無窮,吓了一跳,趕緊後退。
可是掀翻的桌子,卻撞在了旁邊一人高的花瓶上面,花瓶朝着鳳雲輕砸去。
若是這一下被砸中,怕是鳳雲輕要直接歇菜。
箫連城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撲上前撲倒了鳳雲輕,兩人的身體摔倒在地。
“嘭”一聲巨響,花瓶砸在了箫連城的身上,他被砸的呲牙咧嘴,後背刀割一般的疼。
他知道,自己肯定受傷了,壓在鳳雲輕的身上,他一時無法起身。
被他護的周全的鳳雲輕,卻張牙舞爪,“放開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