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發子彈,但訓練的強度卻一點兒也不低。每天上午,日本軍事顧問川崎大尉都會親自指導新兵們訓練。鬼子對訓練的要求特别嚴格,新兵隻要做得稍有不對,日本教官都是非打即罵,每天都有新兵在訓練場上被打傷。
新兵們每天晚上躺在被窩裏都在罵川崎喪心病狂,但同時,他們的軍事素養也在飛速增長着。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新兵們在操場上集合完畢之後,鬼子教官開始點名。點來點去,點到胡曉明的時候卻沒人應答。又點了一邊還是沒人應答,鬼子教官惱了。
“胡曉明!胡曉明!胡曉明來了沒有?胡曉明哪裏去了?”
新兵們站得筆直,每一個回答鬼子問話的。旁邊站着的日本顧問川崎大尉站到了隊伍前頭,“去找,把胡曉明找出來!”他指的是在操場旁邊警戒的鬼子兵。每天訓練的時候現場都有幾個鬼子兵持槍鎮場子,他們也怕學員造反教官控制不住場面。
鬼子去找人了,新兵們站在操場當中靜靜的列隊等待。幾分鍾之後,胡曉明被兩個鬼子兵架着膀子架到了操場上。
川崎大尉快步走到胡曉明面前,二話不說掄巴掌就打,乒乓四個大耳光下去,胡曉明的嘴角當時就流出血了。川崎提鼻子一聞,“你的,喝酒了?”胡曉明渾身的酒氣,剛開始川崎光顧着打耳光沒注意,等打累了一停手他就聞見酒味兒了,頓時大怒!
“八嘎!訓練期間喝酒是絕對禁止的!違反規定是要受到懲罰的!把他捆起來,吊到樹上兩天不吃飯!”
“等一下!”站在第一排的托桑邁大步走了出來,“川崎大尉,請等一下!”
“納尼?什麽事?”川崎大尉皺着眉頭不解的問托桑。這幾天的各項訓練,托桑每一科的表現全部都是優秀。優秀的人總是受人尊敬的,即便是鬼子也不例外。看見出列發言的是托桑,川崎大尉心裏不高興也想讓托桑把話說完。
“咱們這不是在訓練嘛。他犯了錯,咱讓他受點兒教訓就行了,沒必要這麽嚴重。把人吊樹上時間短了還行,時間長了這人就廢了!”
“不行,犯了錯誤就必須受到懲罰!把他吊到樹上!”幾個鬼子過來把胡曉明給捆上了,幾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把人給吊到了操場旁邊的一棵老榆樹上。
“打他二十軍棍!”川崎惡狠狠的下了命令。
哪兒來的軍棍?前幾天鬼子拿來了兩根一米多長、直徑四五十毫米的短棍充當了軍棍,其實就是打人的工具。這幾天傷在這兩根短棍下的新兵可是不少。當然,這些挨打的新兵除了地痞土棍就是叫花子要飯的。托桑和他的戰友們肯定不會因爲完不成訓練被打軍棍的。
一個鬼子惡狠狠舉起軍棍,砰的一聲打在被吊起來的胡曉明屁股上,把胡曉明打的嗷的慘叫了一聲。
托桑走過去一把搶過了鬼子手裏的軍棍,“别打了!你這樣,二十軍棍打完就把他打死了!”
“八嘎,托桑,你想幹什麽?”這下川崎大尉不幹了。欣賞一個人是一回事,容忍一個人又是另一回事。骨子裏的那股傲慢,還沒有讓他能夠容忍托桑如此的出格行爲。“把托桑也吊起來,也打二十軍棍!”
“爲什麽打托桑?不許打托桑!”新兵隊伍中呼啦啦沖出好幾個人把托桑給圍了起來,人群起了一陣騷動,有新兵接着騷動悄悄的離開了隊列。
“你們想幹什麽?列隊!列隊!”湯大頭跳了出來。他不指揮訓練,但新兵訓練的時候他卻總是站在旁邊看着。他是這支部隊的部隊長,他要通過這種形勢顯示出自己的存在。現在新兵要騷亂了,他這個大隊長當然得站出來彈壓局面。
然而,今天的新兵卻和往常不一樣,湯大頭的話沒人聽了!平常最聽湯大頭話的那幾個地痞流氓已經在這幾天當中全被鬼子給打傷了,剩下的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都是托桑的戰友,是任來風部下!
湯大頭不知道呀,他還以爲這些人真的是物傷其類,因爲看不過胡曉明被吊打而跳出來抱打不平的。因此,雖然新兵已經表現出不聽他的招呼了,湯大頭仍然在大聲吼叫着,要求這些沖動的新兵趕緊列隊繼續訓練。
“列隊!列隊!”湯大頭大聲吼叫着。突然,他發現有人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子!緊跟着脖子上那條胳膊越來越近,勒的他呼吸都困難了。湯大頭突然害怕了,這人是想殺死我嗎?
就在他心裏着急亂踢亂動的時候,脖子上的壓力突然如潮水般的退去了。渾身輕松之下,身上的力氣仿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湯大頭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氣,身上動不了,眼珠子能動。他就看見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突然舉起手在他脖子上打了一拳!
這人竟敢打我?湯大頭腦子裏剛剛升起這個念頭,眼前一黑,緊跟着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收拾了湯大頭之後,托桑掄起步槍直撲鬼子川崎大尉!川崎大尉已經發現場面失控了,他趕緊命令在操場周圍警戒的日本士兵開槍示警,彈壓地面。命令是下出去了,警戒的日軍士兵卻遲遲不見行動,川崎大尉再看他那些手下們,已經看不見人了,場面太混亂了。
托桑是任來風手下著名的神槍手,但他今天卻不打算開槍。在部隊沒有到位、戰鬥沒有打響之前開槍,那等于是給鬼子提醒,托桑哪能幹這事?
不用開槍,就憑手裏那把七寸長的匕首刀就沒人是他的對手。就見托桑身形快速轉動、匕首一閃一閃的,血花飛濺當中,很快他就刺倒了兩名鬼子兵。往四周圍一看,這個操場上已經沒有一個鬼子還能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