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貼了兩張大紅的告示、告示底下擺了一張辦公桌。桌子後面坐了倆,旁邊還站了六七個。這幾個小子全穿着制服,他們就是城警大隊負責這個招聘點的人。
“李哥,你看來應聘的人吧,全是一些地痞流氓、歪毛淘氣。這樣的人城警大隊會要他們嗎?”樵夫問小販。
“就他們這幫漢奸還能招到什麽人?我看呐,這幫混混全都能應聘上。不信打賭!你看你看,登記了登記了,那小子往紙上寫字了。”
樵夫一看,果然,桌子後面的城警開始在本子上寫字,邊寫邊問,站在桌子前面的一個小地痞臉帶谄笑點頭哈腰。還沒當漢奸呢,這家夥倒是已經具備了成爲一個優秀漢奸的基本素質。
很快,這個登記完輪到了下一個。旁邊站着的城警拍拍已經登記完的肩膀,笑呵呵地說了句什麽。已經登記完的小子露出了開心地笑,這就算成功加入組織了。
幾個流氓沒用多長時間就完成了登記,往那兒一站,精氣神立馬就變樣了。剛露面的時候還是猥猥瑣瑣東張西望的,一通過登記再站到那兒立刻就變成腆胸疊肚、趾高氣揚了。
有路過的群衆多看了兩眼,新加入的城警眼一瞪,“看什麽看?再敢多看老子抓你進去蹲大獄!”被點名的群衆趕緊低着頭加快腳步離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流氓自然有流氓的吸引力,一個小時之内又有幾波縣城裏的流氓土棍過來打探消息,城警隊自然又多了十幾号精銳的部下。招聘告示下面已經站了二十幾個人了。
這麽多人都在這兒站着,自然更加的吸引眼球,路過的行人從這裏走過的時候幾乎都要看上一眼。大部分都是看了一眼之後低着頭加快腳步匆匆走了,有好奇心強的朝大紅布告上頭多看兩眼,新城警立刻打招呼:“來吧來吧,來幹城警吧。城警福利好待遇高,有帶薪休假、逢年過節還發雙饷呢!”
被打招呼那位讓吓一跳,趕緊陪個笑臉低頭小跑着走了。那邊新城警破口大罵:“媽了個巴子,給臉不要,活該全家餓死!呸!”
一個穿着破衣爛衫、蓬頭垢面、手裏捧着個破碗的乞丐從招兵處前面經過,見這邊圍了一群人,扭着臉一直看。看了一會兒,乞丐慢慢走到了招兵的桌子跟前。
新老乘警們臉上紛紛露出了厭惡之色,桌子後面桌的那位擡手把鼻子給捂上了。
“要飯的,到别處要去!滾,滾,快滾!”一個才加入的便裝城警擺手攆叫花子走。
“你們這兒不是招兵嗎?我也想報名參加。”叫花子看看衆人,再看看貼在牆上的大紅布告,呲着一嘴的大黃牙笑了。感情他也要參加城警隊。
“滾!有多遠滾多遠,快給老子滾!”新城警怒了,走過去照着乞丐肚子上踹了一腳。乞丐倆手一劃拉,他摔倒的同時把新城警也給拉倒了,倆人連打帶扯的摔成了一堆。招兵處的乘警們哄堂大笑了起來。
被拽到的城警大怒,掄拳頭去打那乞丐。乞丐擡手招架,倆人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候,遠處跑過來一夥兒人,領頭的長了個大腦袋,正是新晉的城警隊長湯大頭!
看見湯大頭跑過來,招兵處的城警不敢看熱鬧了。一幫人趕緊過去,七手八腳把在地下扭打的兩個人拉開。要飯的身上味兒太大了,幾個扭着他的城警直皺眉頭,這家夥,有幾年沒洗過澡了?
“怎麽回事?”湯大頭很是威嚴的手指衆人發問。
有城警向大隊長詳細介紹了事發的經過,這要飯的想參加咱們城警隊,我們不讓他參加,因此發生了扭打。
湯大頭看看要飯的,再看看在場的手下們,把手一揮,“帶他去洗澡換衣服。髒成這樣,這不是給咱城警大隊丢人嗎?想要參加城警大隊,必須得整幹淨了!”
征兵處的新老城警們都讓驚呆了,臭要飯的也能當城警?雖然心裏疑惑,但他們卻不敢反駁湯大頭的命令,出來兩個人帶着樂呵呵的乞丐去洗澡換衣服了。
要飯的被帶走了,湯大頭轉身向個看熱鬧的群衆鞠了個躬,“川崎太君,您看,我這樣處理對不對?”原來,這個熱鬧的是城警大隊軍事顧問川崎大尉!
“喲西,你的,這樣做大大的好!有教的無類的幹活。頂好,頂好!”鬼子豎了個大拇指以示贊揚。
湯大頭雖然不明白有教的無類的幹活是個什麽意思,但這是太君在誇他,他總是明白的。這小子頓時咧開大嘴笑了,“嘿嘿,嘿嘿,太君您太客氣了。嘿嘿,嘿嘿。”
街那邊,兩名偵查員站到這兒從頭到尾看了這麽一出好戲之後,二人也把各自的商品給出了手,推着車、扛着扁擔出縣城回去報告去了。
征兵處從開張的第一天起買賣就不錯,往後生意越做越紅火,最火的一天竟然找到了三十多名精壯的後生。越往後招到的人素質越高,湯大頭每天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鬼子川崎大尉也高興,城警大隊的隊伍強大了,他這個軍事顧問的權利豈不是也大了?
終于到了發槍授旗的那一天。昭平四郎大佐親自把一面白底紅心的太陽旗授給了湯大頭,旗子的一邊寫着一列字,湯原縣城市警備大隊。
接下來就是發槍,點到名字的城警隊員上前,從兩個皇軍手中接過一支嶄新的三八大蓋步槍,子彈卻沒發。城警們一個個擺弄着手裏的新槍,樂的臉上全都笑開了花。
湯大頭有點兒納悶,他問日本顧問:“川崎太君,子彈呢?”
“這個子彈的,有用的時候再發。現在先是熟悉槍支,練習的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