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來風吃了一驚,趕緊扯住馮文英,防止她再次沖過去傷人;同時往周圍看,他在看暫三師有沒有人跟過來。要是有人跟着呢,他就叫人過去看看那酒鬼了。
結果一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除了地下那酒鬼再也沒外人了。任來風歎了口氣,走到酒鬼身邊低頭查看。不管怎麽說,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人被馮文英踢傷不管不問吧?
“你怎麽樣?”任來風問那酒鬼。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打人?”這位酒醉心明白,他倒是知道被人打了。
“憑什麽打人?打的就是你這醉鬼!你執行任務期間醉酒誤事,敗壞軍紀、違犯軍規,打你都是輕的!就應該把你扭送到軍法處,嚴加懲處!”馮文英惡狠狠的插話了。這個醉鬼打擾了她和風哥的私人空間,馮文英殺他的心都有了。
“軍法處?軍法處的李副科長是我表哥,就算去了軍法處也不能把我怎麽樣!你們到底是誰?哎喲,哎喲。”
看不出來這醉鬼在軍法處理竟然有人,也難怪他敢晚上喝醉酒了。不過,這貨态度如此不端正還老是追問他們是誰,任來風也不想理他了。正好馮文英對這事感興趣,就讓她去處理吧。任來風隻是站到旁邊看,出頭問話的事他交給馮文英了。
“李副科長?好大的官!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我們是誰?”馮文英可不管那一套,伸手拽起醉鬼的領子乒乓又是兩記耳光。
這兩記耳光把醉鬼的酒勁兒徹底打醒了,這小子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二人,似乎有點兒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這家夥皺着眉頭努力的想,确實再也不敢開口問了。問了就挨打,他又不是好這口,當然就不敢再問了。
馮文英知道醉鬼認不出自己兩人,也不等他想了,當下自報家門:“我是北滿軍委會内務處長。看見這位沒有,這就是北滿軍委會委員長、第四十九集團軍總司令,任來風将軍!”
“啊!”醉鬼吃驚的尖叫一聲。還好,這小子到底是有點兒見識的,當下也不起身,直接把身子往下一撲趴地下就磕頭,“大帥饒命,大帥饒命呀!”
任來風眉頭一皺,“你叫我什麽?誰讓你叫我大帥的?”大帥,那是軍閥們喜歡用的尊号,任來風可不喜歡别人把他當成割據的軍閥。
“啊?”又是一聲啊,這兩聲啊的意思卻是絕不相同。酒鬼的反應倒是機敏,一看任來風不喜歡叫他大帥立馬改口,“是是是,是我一時糊塗叫錯了口。委員長,您是委員長。在下不該喝多了酒違犯軍規,求任委員長饒了我這回吧。”
任來風聽見委員長這稱呼也覺得别扭,他老覺得這稱呼應該是重慶那位當過領袖的專用稱呼。但人家這麽叫他那也是正式的官稱,他還不能計較。
“嗯嗯,好吧,你也别叫我委員長了。我覺得,還是叫總司令比較妥帖。你是暫三師的老人了吧?我問你件事,你知道這鳳鳴村附近有什麽著名的胡匪團夥嗎?告訴我,如果你說的對,我就放過你這回。”
任來風那放過人家要挾酒鬼,這位能不說實話嗎?其實,當他知道面前這位是任來風的時候就已經什麽想法都沒有了,任來風問他什麽他都會實話實說的。現在一聽說總司令隻是想知道胡匪的情況,他能不說實話,敢不說實話嗎?
“我知道,我知道啊!咱這鳳鳴村周圍一共有三股胡匪,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湯旺河上的胡子湯大頭!聽說,這家夥和當初張老帥手底下的湯二虎是親戚!這家夥在湯原橫行十幾年了,官府都不敢招惹他!”
“官府不敢招惹?那關東軍呢?鬼子也不敢招惹他?”任來風心裏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刺客就是湯大頭!
“這倒不知道。我沒聽說湯大頭和鬼子打過交道。”
“那你說,你們師長被刺是不是湯大頭幹的?”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任來風當然不介意順勢追問出事實真相。
“是!雖然我沒看見,但我們師的弟兄們都認爲就是湯大頭幹的!除了他别人誰還敢呀?”
“嗯,你叫什麽名字?”這點技巧任來風當然知道,隻有知道了這小子的名字,才能讓他俯首帖耳随時聽命。
這件案子可不小,一個師長被刺,兇手很可能是當地著名的胡匪。肖清發似乎在隐瞞着什麽。任來風打算利用現在的機會徹底打消這小子心裏的防線,從他身上了解肖清發和這件事的關聯。
被任來風問到名字了!醉鬼心裏的這份榮幸就沒法提了。任來風是什麽人他太清楚了,人家可是眼下的東北王,他能被東北王記住名字了!
“我,我叫郁紅鎮。是暫三師第七團後勤處采購科的科長。總司令有什麽差遣盡管吩咐,郁紅鎮保證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話!”這就是效忠了!他向任來風宣誓效忠了!郁紅鎮幸福的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嗯,今天的事情回去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明天上午,你去找我,我有事情要你去辦。記住,今天上的事情不許和任何人提起,否則的話,後果你自己想!還有,以後不許再喝這麽多酒。”
“是!我保證不對任何人說今天的事情。從現在起我就戒酒!您要是發現我洩露了秘密,或者是還喝酒,您可以立馬派執法隊槍斃了我!”郁紅鎮挺胸擡頭下了保證。
任來風輕輕搖搖頭,“戒酒倒是不用,我是說你今後别再喝這麽多,别再喝醉了。好了,你回去吧。記着明天上午來找我。上午十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