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着不知道是誰沒命的朝石井的脖子上打了幾下,石井四郎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地下跪着,兩條胳膊被反綁着。而他的太太則坐在長沙發上,滿臉擔憂的看着他,臉上流滿了眼淚。再往四周看,自家的客廳裏站了好幾個陌生人,正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着他看。
完了!石井四郎心裏一翻個,心知大事不妙。就他幹的那些事,說是人神共憤都是輕的,沒事兒的時候他能不考慮過後果嗎?石井四郎心裏一直有一種僥幸,他覺得他是在爲國家辦事,就憑他取得的那些“科研成果”,日本國能不管他嗎?
但是,如果是被中國方面的武裝人員找上門,那他的結局就比較堪憂了。眼下顯然就是遇到了他最不想看見的情況。這一刻,石井心裏拔涼拔涼的,他仿佛又看到了在實驗室裏痛苦嘶喊的那些馬路大。
“石井四郎,認識一下吧,我是中國國民革命軍第四十九集團軍偵查團長,淩居正。”愣怔仔細看了看石井,退後幾步做到了石井四郎正對面的沙發上。石井四郎在地下跪着,愣怔坐着,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石井四郎腦袋裏嗡了一下。第四十九集團軍他當然知道,那就是讓梅津美治郎打幾次都沒打赢,讓吉田伯爵發誓要消滅的部隊。現在他們的偵察團長竟然找上門了!
一想到馬上就要死,石井四郎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他不想死,他還有溫柔賢惠的老婆、還有七個可愛的孩子,還有大筆的财産等着他去享受呢!
“大人,大人!您聽我說,我所感的一切都是奉命而爲,那些事情和我個人是無關的!您要找,應該去找軍部的麻煩,您應該全去找梅津美治郎司令官!他是關東軍司令官,而我隻是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隊的負責人。”
石井四郎隻說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隊,絕口不提什麽七三一部隊、東鄉部隊,生怕刺激了對方直接要了他這條老命!
“哼,奉命行事嗎?行,既然你是奉命行事,那我也是奉命行事。我接到的命令就是用最殘酷的方法殺掉你和你家裏的所有人。賢伉俪和七個孩子我都已經看見了,在這個城市裏你還有别的親屬嗎?有的話請說出來,去靖國神社的時候,你們親戚之間也好相互多關照。”
愣怔說的話語氣挺溫和,但話裏所包含的意思,确實血腥的令人發指!當着當事人的面,他就說要殺人家的全家不算,還要殺掉人家的所有親屬!
石井四郎身子往下一軟,一股騷臭氣傳出,這食人惡魔竟然讓吓得小便失禁了。
愣怔一捂鼻子,皺着眉頭看向石井的眼睛裏已經充滿厭惡了。這家夥殺人的時候冷血變态,事情到了他自己頭上,這貨竟然能讓下的尿了褲子。什麽玩意兒嘛?要不是留着他還有用,愣怔真想把他扔給林文龍。
愣怔目光一閃,看見林文龍正咬牙切齒的瞪着石井四郎運氣呢。
“文龍,石井将軍腦子有點兒不太清楚了。你給他點兒刺激,讓他清醒一下。”
給點兒刺激,讓他清醒一下?林文龍擡頭疑惑的看了看愣怔。見愣怔輕輕地握了一下拳,又微微搖了搖頭,林文龍就明白了,這是淩團長讓他出氣呢!當然,出氣也有個限度,那就是不能把人整死了,也不能把人整殘廢了。就是打一頓出出氣吧。
能打一頓出點兒氣也行啊!林文龍心裏一悸動,兩步蹿過去照着石井四郎的臉蛋子噼裏啪啦就是八個大嘴巴!嘴巴打完,石井四郎的連頓時就腫成豬頭了。嘴唇也腫了、鼻子也破了、兩邊的臉蛋又紅又腫,比剛才胖了兩圈。
林文龍還不解氣,照着石井四郎的軟肋上使勁兒踹兩腳,把石井踹得是滿屋子打滾。等再停下來,石井四郎已經滿臉血淋淋的,連汗水帶血水都流到一塊兒了。
愣怔擺擺手,過去兩名偵查員就把暴怒的林文龍給拉開了。毆打得适可而止,出氣也要有個限度,把人給打死了可就是壞事了。
過了一會兒,等石井四郎緩了緩氣,愣怔覺得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他正要提出自己的要求,冷不防石井四郎兩個膝蓋往前一挪,似乎是向往自己這邊來的意思。
愣怔穩穩的坐到哪兒一動不動,兩邊的戰士大腳丫子已經上來了。咣當咣當又是幾腳過去,石井四郎又在地下骨碌了幾圈。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們别打了!”石井太太跪到愣怔腳前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愣怔咂了咂嘴,早知道剛才不讓着女人露面了,現在不僅一點兒作用沒起,反而還添了點兒麻煩出來。讓兩名戰士把人拉走,找間空屋子先關起來,愣怔接着審問石井。
“石井,你現在覺得怎麽樣?還是奉命行事嗎?”
“大人,您俘虜了我,我就是戰俘。”石井四郎沒接愣怔的問話,他找了個新話題,“按照日内瓦公約,我要求享有戰俘的一切權力。”
“不好意思啊石井将軍,你不是戰俘,享受不了日内瓦公約的權力。”愣怔的話直接就讓石井四郎呆住了。人家不承認他是戰俘他有什麽辦法?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今天來其實沒有惡意的。”愣怔說這番話的時候,就好像大灰狼對小山羊說我是沒有惡意的有點兒像,“我想讓你幫我個忙。當然,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咱也可以再換一種談話方式。比如說,繼續剛才的遊戲?”
“我願意!我願意呀!你說吧,讓我怎麽辦?”一聽有活着的希望,石井四郎露出了明顯的驚喜表情,就算滿臉都是血污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