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金碧輝手裏有備用條件她也不能現在提出來,萬一任來風再拒絕了呢?她得給自己,也是給任來風留一點緩沖的時間。
“任将軍,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提的條件我們也很爲難,但我們還是準備答應了。可我們這邊提出的條件你怎麽就能一口拒絕呢?難道說,你就不能再提出一個條件交換嗎?”金碧輝這是在争取主動權。憑什麽是我們改條件?你就不能換換條件嗎?
任來風這邊還真沒準備什麽備用條件,于是,今天的第一輪談判到此結束,雙方下去商量好了條件或者是說辭,明天再進行下一輪磋商。
吃飯、休息,下午停止談判雙方人員研究新的條件和對策,談判明天繼續。
下午的時候,金海棠被金碧輝找了去,姐妹倆說體己話去了。任來風把愣怔找過來,命令他多派偵察兵留意附近縣鎮的動态,以防日軍在金碧輝和自己談判期間有什麽異動。
金碧輝這次來談判,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呢?還是在日本人的授意下這麽幹的,任來風并不知道。他不知道這件事金碧輝到底報告了日本人沒有。按照他對金碧輝這個人的了解來看,她應該沒有告訴日本人。但是任來風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不得不防。
當天晚上金海棠就留到了金碧輝的住處。人家是姐妹情深,多日不見面有唠不完的體己話,任來風也不好多事。第二天談判繼續。雙方進行了客氣的開場白之後,繼續昨天的話題。
新九軍方面有所轉變,任來風不怎麽說話了,換成了黃國金和劉文舉這對組合主打。這兩位相互配合着,你說我和,搬典故、說成語,歇後語、俏皮話那是一套連着一套。
談判是雙方的,按說應該你陳述完了我再陳述,然後雙方就不同看法交換意見。雙方發言的比例應該各占一半,一邊百分之五十。但這兩個黃金搭檔一出手,安國軍那邊就隻有當聽衆的份了,整場談判下來,說話時間這倆人占了百分之七十還多!
把對方的氣焰是成功打下去了,但談判依然沒有結果。兩方面各自換了幾個附加條件,但還是談不攏。今天的談判再次陷入了無休無止的争論之中。當然,在争論方面安國軍的代表是肯定不占優勢的,有那對黃金搭檔在,他們不可能占優勢。
就這樣,這天的談判再次沒有結果的結束了。安國軍方面說話說不過、講理講不過,但他們就是握着條件不放松,人家堅持要一條道走到黑誰也沒辦法不是?
事情仿佛是陷入了僵局。
下午的時候,任來風正和幾個人商量明天該怎麽談判的時候,林副軍長來了。林新城是來問任來風談判進度的。别看林新城不負責談判的事,但部隊裏發生這麽大事情他也不可能一點兒不關心。
黃國金向林副軍長簡要介紹了這次談判的主要内容,也就是雙方都提了哪些條件,都進了什麽樣的妥協和堅持。
林新城隻聽了個開頭就拍桌子了,“可惡!軍座,僞軍的條件千萬不能答應!您要是承認了滿洲國,咱就沒臉再和重慶方面取得聯系了!咱今後的軍饷辎重,軍委會也不可能再發給咱們了。您一定要慎重!”
“啧,新城,你覺得我會答應他們嗎?”任來風一臉的苦笑。别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我啥時候在原則問題上向鬼子妥協過?
“是,我知道軍座不可能答應他們,這不是擔心嘛。”林新城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他今天來除了關心談判之外,還真有另外一件重要事情要彙報。
“軍座,拉克什和郭爾羅斯後旗商量好了,他們有一個六七百人的騎兵團可以加入我們的騎兵旅!拉克什已經答應給他們一個團的編制了。郭爾羅斯後旗的蒙古郡王要和拉克什見個面,拉克什怕自己壓不住場面,想讓你去給他鎮場。你能抽出時間嗎?”
能抽出時間嗎?不能也得能呀!那邊有六七百騎兵等着進軍營領軍饷,任來風就算再忙他也得去!
“他們見面定在什麽時候?”任來風得算算日子,看這邊的談判哪天結束比較好。
“後天。”
林新城給出的時間徹底把任來風所有的想法都給打沒了。“後天?那好吧,我争取明天以前把這邊的談判了解了!後天準時去見那個郭爾羅斯的郡王。”說完話任來風歎口氣,看樣子也不是什麽事都能達成自己的心願的。顧了那頭,這頭就得放手!
“怎麽?軍座遇到難處了嗎?說說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謝謝你新城。能有什麽别的事?還不是這邊的談判。要是沒有你說的這事,我就寸步不讓,拖着金碧輝就是不讓她走。鬼子要是真的發大兵打過來了,金碧輝在我這裏,我看她妥不妥協?”
“啊?原來是這麽回事!我說談判怎麽兩三天都沒進展呢,夥房還每天都給安國軍那幫人變着花樣做好吃的,原來你的用意在這裏!”
任來風從來不在夥食上克扣官兵,新九軍的夥食标準在全國的軍級部隊中都能排上前十名!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像當時的七十四軍等五大主力、胡宗南的第一軍、關麟征的第五十二軍,等等。光這些赫赫有名的部隊就不止十個,新九軍能排上前十就已經很不得了了!
任來風有多餘的錢都用在給官兵改善夥食上了,可以說,新九軍普通士兵的夥食比有些部隊的軍官夥食檔次都高。而任來風給安國軍代表團吃得更好。其原因原來在這裏!
“後天我就要跟拉克什去見那個蒙古郡王了,金碧輝這邊隻好放一放了!唉,真是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