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那個看着好像有點兒熟悉,不過托桑已經想不起來他在哪兒見過這個人了,他腦子裏、眼睛裏全都是高娃。他的高娃已經落入敵人手中了!
“放開那女人!”愣怔傲慢的看着那幾個所謂的王府衛士。在他眼裏,這就是四個土棍流氓,根本架不住他一顆手榴彈。
李雲龍從往這邊來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托桑。至于那邊戰鬥中的王府衛士和奴隸、女人們他一點兒都不關心。有愣怔和偵察兵在,那幫人的生死存活完全就在愣怔掌握中了,根本用不着他去操這份閑心。
不知道是聽不懂漢語還是真的不願意放人,反正胖秃頭并沒有立刻松開高娃。不僅沒放人,這家夥還對着愣怔叽裏哇啦的亂咋呼,看着像是在罵人。
“啪!”槍聲響處,兩個人同時跌了出去,胖秃頭和高娃一起摔到了地下。愣怔把手槍舉到嘴邊,輕輕吹了吹槍口上的青煙,“不識好歹,自尋死路!”偵查大隊長用了八個字的評語,給胖秃頭的一生做了個總結。
“高娃!”眼見高娃跌倒,托桑大叫一聲拼命的撲了過去。把胖秃頭的屍體推開,拉起高娃檢查了一遍,沒發現身上有槍口他這才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跟着愣怔一起過來的幾名偵察兵紛紛舉槍,嘴裏高喊着“繳槍不殺”的口号,過去就想抓這幾個小子的俘虜。達蘭台三個人不知道看見了什麽,突然間犯了性子,也不顧對方的人多槍多,瘋癫一樣揮舞着鋼刀,拼了命的向着愣怔等人沖了過去。
槍聲再響,“啪!啪!啪!”隻響三聲,再看三個王府衛士就像三根被砍倒的樁子一樣直挺挺倒了下去。偵察兵們一擁而上,檢查屍體、打掃戰場。
托桑抱着高娃呆呆的看着這些殺法骁勇的戰士,托桑家的奴隸們更是一個個看直了眼。這些槍法精準、殺人不眨眼的人都是幹什麽的?他們怎麽會來幫助自己?奴隸們實在沒辦法理解。
李雲龍騎着馬走到離托桑不到十步遠的地方站住了,用手裏的槍指住了相擁而立的兩個人,“托桑,你打傷了我們總指揮,我今天就是來取你性命的!去把你的槍拿過來,我要和你公平決鬥!”李雲龍的手指放到了扳機上。
托桑一聽就明白怎麽回事了,擡起頭苦笑的看着馬上的李雲龍,“你們是攻打王府的遊擊隊吧?我認識你,你是個好槍手。動手吧,能死在你的槍下我挺高興。不過,在你動手之前,我還是要感謝你們的人救了高娃。來吧。”
說完這些話,托桑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着最後一槍的到來。
“不行!你不能殺他!”出人意料的,高娃忽然張開雙手護住了托桑,“他打了你們的人,是該償命。我替他死!你要打就打死我吧!”
“啧。這裏沒你的事,快讓開!”李雲龍嘗試想從兩個人的空隙中開槍,哪知道高娃不光是把托桑護在了身後,她還在左右來回的亂動,李雲龍也沒把握開槍的時候不會誤傷了高娃。這女人,真是麻煩!
愣怔在旁邊隻是看着偷樂,一點兒也沒有上來幫一把的打算。
眼看高娃一點兒也沒有讓開的打算,李雲龍有點兒火了,“讓不讓開,再不讓我你連你一起打!”說着話,他幹脆把槍口指向了高娃的腦門。他想把這女人給吓走。
“高娃,你讓開。是我打死了他們的總指揮,他們當然要找我報仇。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事,你别摻和。剛才他們救了我們全家,我欠他一條命。他要取,我把命還給他就是!”托桑用力推着高娃,想從高娃身後走到前面來。
高娃死死地護住托桑,就是不讓開。她問李雲龍:“你說托桑打傷了你們的總指揮,托桑卻說他打死了人。你們總指揮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的?”
李雲龍聞聽發出一陣冷笑,“哼哼,就憑他也配打死我們總指揮?他差得遠呢!我們總指揮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用槍根本就打不死!”
“沒死?”高娃眉眼間露出了明顯的驚喜之色,“既然總指揮沒死,托桑就不應該償命!殺人償命,托桑沒殺人,他爲什麽要償命?”難得的,高娃竟然連殺人償命這一句話都知道,說得還如此流利,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奴隸。
高娃一番話說的李雲龍當時就接不上話了,不過,他們要想就這麽混過去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李雲龍下一句話就找到了說辭,“托桑打傷了我們總指揮,導緻部隊進攻受挫。這一戰,我軍官兵傷亡幾十人,我讓他償命有什麽不對嗎?”
托桑掙紮着要到前面去受死,高娃死護着就是不放,李雲龍急的騎着馬來回轉圈找開槍的機會,卻始終不得要領。三個人一時陷入了僵持之中。
愣怔仍舊在一邊看笑話。看的實在無聊了,他把那幾個小奴隸叫過來,讓他們挖坑把胖秃頭這四個王府衛兵給埋了。這一是保護了草原的生态環境,二嘛,也算是毀屍滅迹吧。
奴隸們挖坑掩埋屍體,李雲龍繼續和托桑兩口子對峙。最後還是高娃想辦法打破了僵局,她請求李雲龍接納托桑加入遊擊隊,将來立了戰功,好将功折罪!
咦?這個辦法倒是有趣!這回沒等到李雲龍反對,愣怔先答應了,“好,我同意了!”愣怔是偵查大隊長,在遊擊隊裏可謂是位高權重,他說同意那就是同意了,李雲龍也不敢反對。
“你叫什麽名字?高娃是吧。高娃,現在我正式通知你,不光是你丈夫愣怔,包括你、還有你們全家所有的人,全都被征召加入東北抗日遊擊隊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抗日遊擊隊的一名女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