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是任來風這輩子第一個女人李若雲的親弟弟。每次看見李雲龍,任來風就會想起李若雲,想起那個美女醫生的溫柔和善良、美麗和癡情。
随着時間的推移,記憶中李若雲的樣子已經越來越模糊了,任來風甚至想不起來她的具體模樣了,這每每會讓他覺得苦悶。但李若雲這個名字,卻始終藏在他的内心最深處,是任何外人都觸碰不得的隐秘。
愛屋及烏,任來風對待李雲龍就像親兄弟一樣處處照顧。在他剛加入部隊的時候,把他送到了付二沖的部隊給當時的付連長當徒弟,跟着付二沖學槍法。李雲龍今年才二十歲,他在第二支隊就已經是一名老兵了。
付二沖派他回來是向任來風報告前線戰況的。平山和太平川兩場戰鬥,使東北抗日遊擊隊當中實力最強的三支部隊先後遭受重創。三位指揮官不敢面對任來風,仨人商量出的解決手段就是派李雲龍回來面見任來風,對這兩次戰鬥進行解釋。别人誰也不敢來。
付二沖的算計果然不錯。任來風一看見李雲龍就笑了,那是發自内心的笑。“呵呵,我當時誰,原來是你小子,你行不行啊?”
“當然行了。總指揮您就等着瞧好吧!”李雲龍拉槍栓端槍瞄準,姿勢流暢自然。“啪!”槍聲一響,最前頭那個騎馬的鬼子應聲摔下了馬背!李雲龍手不停,迅速拉槍栓又打出了第二槍,後面第二個鬼子同樣應聲落馬!
這一下鬼子可慌了,誰還敢再騎馬?剩下幾個鬼子軍官噼裏撲騰紛紛跳下馬往人堆裏躲,行進中的日軍隊伍瞬間一亂。
任來風見狀頓時大喜,“好哇!小子,等這一仗打完了我向中央給你請功!”
這可不是任來風小題大做照顧小舅子,這是他知道李雲龍這兩槍所取得的效果。别看他隻打死了兩個鬼子,卻等于是首戰成功大挫了對手的銳氣!兩軍交戰士氣爲先。對上一個士氣低迷的對手,獲勝的概率顯然就要大得多。
任來風這邊剛誇完,那邊爆炸聲就連續響了,鬼子踩中地雷了!
“打!”任來風立刻下達戰鬥命令。趁對手兩次受挫慌亂之際,争取一舉重創、甚至消滅了這股敵人!
然而,任來風終究還是小看了鬼子的應變能力。在連續受挫的情況下,日軍指揮官仍然迅速調整好狀态,開始還擊,兩支軍隊就在青岡城外展開了激烈交鋒。
“四!”李雲龍叫了個四,抱着槍縮回到石牆後面。任來風好奇的看着他,就見這小子迅速拉動槍栓又上膛了一發子彈,稍停片刻身子再次靈活的跳到石牆外面。槍聲響過之後,人影一閃,李雲龍又退了回來,“呸,還是四!”他這一槍沒打中。
或許真是士氣受挫的原因,這夥兒鬼子的戰鬥力真的不如任來風以前遇見的其他鬼子。射擊準頭不行、戰鬥意志更是差得遠。在有些情況下,如果是别的鬼子說不定就抱着槍沖上來了,這些鬼子卻仍舊爬到那兒不緊不慢的放着槍,一點兒也沒有沖上來拼一把的打算。
“命令騎兵支隊,側擊敵人!第六支隊,狠狠地打!”既然敵人不動,那就轟他們動好了。讓騎兵支隊去把這夥兒懶蛋趕起來!
馬蹄聲響處喊殺聲大起,騎兵支隊沖過來了!拉科申帶領着他的蒙古族騎兵揮舞着雪亮的馬刀,像一陣狂風一樣卷向了敵人。鬼子慌了、亂了、跑了。騎兵支隊随後追殺!步兵被騎兵追殺,幸免的可能性從理論上來說基本上就是不存在的。
看樣子今天能全殲這幾百鬼子了!任來風拿着望遠鏡觀察着騎兵沖擊的方向,正打算下達全軍沖鋒命令的時候,望遠鏡裏的騎兵突然拐彎往回跑了!這是怎麽回事?任來風把即将出口的沖鋒命令硬生生咽回子裏了。
炮聲響了,“咚!咚!轟隆!”連續的炮聲像打雷一樣。任來風心裏一翻個兒,原來是鬼子援兵來了!
果然不假,騎兵剛剛脫離接觸,剛才還亡命奔逃的鬼子就轉身殺了回來。鬼子來的時候有三百來人,打了這麽半天怎麽也得死十幾個吧?可這回任來風看鬼子人數估計都超過一千了!鬼子的援兵來的還不少呢。
雙方繼續交戰,遊擊隊就頂不住了。就算有騎兵不斷的從旁邊騷擾,鬼子仍然大踏步的沖到了城牆腳下。任來風被迫率領部隊扯進了縣城。當然,鬼子想乘勝追進縣城也沒成功。留守的辎重大隊及時補上來,把鬼子給擋到了城牆以外。
再往後,鬼子開始攻城,雙方圍繞着城牆展開了拉鋸戰。後來的鬼子拉來了更多的大炮,城牆被炸出了越來越陡的口子。任來風帶着部隊堵了東邊堵西邊,是到處救火。也幸虧縣城裏留下了大量的老百姓,要不然,光憑青岡縣城留下的這點兒人手,還真不一定能頂得住鬼子的強攻。
然而,老百姓畢竟不是士兵,數千百姓協助守城雖然暫時頂住了日寇的進攻,但從長遠來看,任來風卻似乎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不是是苟延殘喘,暫時延長一點兒敗亡的時間罷了。
兩個小時之前,安國軍第二營已經被拉到某一段城牆根上參加戰鬥了。本來衛軍山還怕他的部隊跟日本人一打就垮,贻誤了軍機被任來風處罰呢。哪知道平常認爲隻會在老百姓面前逞威風的僞軍們,在面對兇殘日寇的時候,竟然表現出了難得一見的悍勇!
雙方剛見面的時候僞軍還有點兒怕,不敢還手,被鬼子壓着打。可打着打着,僞軍就像被逼急了的兔子一樣被迫開了槍。這一開槍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