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在日僞占領時期的叫做新京特别市,是僞滿洲國的首都以及日本關東軍的司令部所在地,同時也是僞滿安國軍的大本營,也就是川島芳子的老巢所在。
任來風知道此行有危險,不過這一趟他必須得走。對川島芳子這個女人信得過信不過是一回事,隻沖着傳奇國寶北京人頭蓋骨他就得去。軍委會既然把尋回國寶的任務交給他了,要是連見都沒見過他就說拿不回來,那不是失職嘛!
到時候看吧,如果有機會了就把國寶帶回來,具體是護送回重慶還是自己先留着将來再說。如果真是條件不允許的話,那也得親眼看看,拍了照片然後看着川島芳子把國寶藏好他才能問心無愧。
召開緊急會議,挑選随行人員、商量去的辦法、再把留守的任務委托給林新城。這些都要盡快定下來。
會議開始之後,任來風才知道事情遠不像他想得那麽簡單。将領們這個也想去、那個也想跟着,誰都想當國寶面世的見證人。結果,争來搶去的會議一直開到晚上十點多鍾,才算初步把随性的人員名單定下來,其他的事情準備明天開會繼續商量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任來風讓勤務兵去請川島芳子姐妹來共進早餐。人家是貴客,他可不想落個怠慢的名聲。勤務兵去了十幾分鍾,回來的時候隻有金海棠一個人跟着來了,川島芳子沒來!
“海棠,你姐姐呢?她怎麽不來?”
任來風随口一問,沒想到金海棠往他跟前走了幾步“噗通”一下跪倒他面前,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了。“來風哥,姐姐走了,是我幫助她逃走的,你懲罰我吧。”這兩句話說完她再控制不住情緒,竟然失聲痛哭了起來。
嘿!這娘們,竟然把川島芳子給放走了!任來風忽的站起來,伸手就往腰裏摸,他真想一槍斃了這個壞事的女人!
“風哥!”旁邊有人抱住了他的胳膊,任來風一看,是于小倩。“海棠也是難舍骨肉之情,你就原諒她吧。”
于小倩和馮文英都是昨天第一次見到金海棠,之前她們根本就不認識。馮文英是跟着任來風在安國軍第二營見到的金海棠,于小倩則是任來風帶着姐妹倆回到城外軍營之後才見了第一面。雖然見面的時間短,但心地善良的于小倩今天還是站出來替金海棠求情了。
“她什麽時候走的?”人發火往往就是那一股勁兒,于小倩這麽柔聲一勸,任來風心裏的火氣基本上也就下去了一多半。腦子冷靜下來他趕緊追問川島芳子逃走的時間,要是時間不太長,說不定派騎兵去追還能追得上。
“今天淩晨一點半。”金海棠一句話把任來風什麽想法都給說沒了。淩晨一點半,現在是早晨七點半,六個鍾頭開着汽車都能跑回長春了!
“值班的衛兵呢?難道說值班的衛兵都去睡覺了嗎?來人!把昨天晚上值班隊長給我叫過來!”深更半夜的,軍營裏跑出去人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值班的絕對是上班時間睡覺了!
“風哥,你别怪牛排長,是我拿了你的信物,他這才放我們出去的。”金海棠亮出了手裏的信物,是一把做工精美的小匕首。匕首的把上刻了有“任來風”三個字。正是某一會偷偷見面之後,任來風送給金海棠的,沒想到昨天晚上卻被她拿來當了出營的信物!
這女人竟然因爲她姐姐而背叛我!一想到這個問題,任來風就覺得心裏沉甸甸的被堵了個疙瘩。别人背叛他不怕,但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卻讓他無法忍受!
“川島芳子是乘坐什麽交通工具走的?她坐汽車還是騎馬?”任來風當然知道川島芳子來的時候做了一輛黑色小轎車,她要是坐汽車走那就肯定追不上了。騎馬,當然也追不上,不過他倒是能落下一輛小轎車,也不算一無所獲。
“騎馬。姐姐說開起車目标太大,不如騎馬方便。馬是我從馬棚裏随便牽的,沒牽你的飛雪。”
“你也得牽的走!”任來風恨恨的嘀咕了一句,下一刻,再看跪在腳前滿臉是淚的金海棠,他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軟了。“好了,你起來吧。跪到這兒也不嫌腿疼?”
他這麽一說,金海棠又止不住哭聲了。于小倩過來把人拉了起來。“快别哭了。風哥讓你起來就是原諒你了,你再哭可就又惹他不高興了。”這話還真靈,于小倩話音剛落,金海棠的哭聲跟着就停了。
用手絹擦淨了臉,往任來風跟前挪了兩步,用帶鼻音的聲音繼續請罪,“來風哥,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打我一頓吧。”
“打你一頓?哼,沒那麽便宜!我告訴你,你知道不知道你給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軍委會給我的命令是讓我奪回國寶,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能取回國寶的希望,結果你卻念着什麽姐妹之情把你姐姐給放了,讓奪回國寶的希望再次落空!你說,國寶怎麽辦?你拿什麽賠我?”
“我,我一輩子給你當奴作婢,伺候你行嗎?”
這個,這個條件嘛,還是可以商量的嘛。任來風看着楚楚可憐的金海棠一時有點兒猶豫了。
“我們總指揮是國軍的将軍,哪能蓄養奴隸?給風哥當奴隸?你别想了!”馮文英冷冷的拒絕了金海棠的非分要求。
兩個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任來風對馮文英的想法還是比較了解的。他知道馮文英并不是對金海棠這個人有什麽惡感,她應該隻是對金海棠私自放了川島芳子,惹他不高興了這才惡言相向的。既然如此,任來風當然要說點兒什麽給兩人講和了。
“是呀,海棠,現在已經民國了,早就不時興奴隸那一套了。你私放姐姐我也不追究了,但國寶我可要着落到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