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來風隻是想盡量多的消滅鬼子的有生力量,把這夥兒鬼子給打跑了、最好是打殘廢了,這才是他的戰略目标。
即便是日軍開始狼狽逃竄了,任來風率領麾下部隊按照設計好的戰術在後頭追擊,他仍然不認爲能全殲了這一大坨鬼子。鬼子的實力在那兒擺着呢,哪那麽容易說幹掉就幹掉了呢?
山口和小林這兩支鬼子部隊在前面一路逃竄,飛虎營随後緊追不舍。雙方一追一逃可就跑遠了。山口肯定是想回興安省城,他就是從那兒來的嘛,但小林不想去,他的旅團不在興安省,小林少佐想去和旅團主力彙合。
現在問題就來了,兩支日軍的目的地不同,那接下來他們是分道揚镳各走各的呢?還是選一邊走?跑着跑着,山口就和小林商量:小林君,跟我到興安省去玩玩吧?那裏漂亮的姑娘滿大街亂跑,城外有成群的駿馬,好玩兒的很呐!
人家小林少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還姑娘和駿馬呢,你先想想怎麽能擺脫身後的敵人吧!我是已經向将軍閣下請求了援兵,估計援兵也快到了。我是要去和旅團彙合的,你要回興安省請自便。咱們撒有那拉吧。”
山口一看,别呀,你别走呀!好吧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去拜訪拜訪旅團長閣下。其實什麽拜訪旅團長呀,他是害怕兩邊分開之後被追兵給攆上了!兩支部隊一起還打不過人家,要就剩他自己了會是個什麽後果?山口根本就不敢想!
于是,這兩股鬼子再一次的統一了思想,向着一個地方去了。然而,就在這時候意外卻發生了。就在他們經過一片樹林子的時候,樹林子後面突然響起了馬蹄聲。這不是一匹兩匹,而是很多匹馬一起跑的聲音!
鬼子們急忙朝聲音傳來處看,好嘛,一匹馬、兩匹馬,一會兒的功夫沖出了上百匹的戰馬。馬上那些騎士有拿槍的、有拿刀的,有穿長袍的、有戴氈帽的,是蒙古人!這麽多蒙古人來這兒幹嘛?
他們是皇軍的朋友還是敵人?當時的德王曾經動員了一大批人做了日軍的朋友,山口和小林有此想法也是正常。
鬼子搞不清這些蒙古人的政治傾向,他們心裏有疑問,就派出去個會說蒙語的軍曹去問。
“你們是德王的軍隊嗎?”如果對方要說是那就好辦了,多了這麽多友軍别說是自身安全了,就是返回頭和追兵打一仗鬼子也敢!
這支騎兵雖然沒有軍裝、武器也雜亂不整,但人家人多呀,現在光是眼睛看見的就已經有兩三百人了。誰知道樹林子後頭沒露面的有多少?但是很遺憾,真是太遺憾了。領頭那個黑乎乎,一臉橫肉的大漢瞪着眼大聲說:“俺們不是德王的軍隊!俺們是任将軍的人!”
“誰是任将軍?他能比德王還大嗎?”
德王是蒙古郡王,在大草原上沒人能比德王更大,就算是别的郡王也不行。再說這黑大漢也沒說他是哪個郡王的人,他隻說是任将軍。一個将軍怎麽可能比德王殿下地位更高?
“任将軍是國軍的将軍,他不歸德王管!你們是日本人嗎?”
這,這話怎麽接?日本軍人能說自己不是日本人嗎?雖然明知道承認了可能會遭緻什麽不太好的事情,但這個負責溝通的日本軍曹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堅決的承認了其日本國籍。這玩意兒不能亂來的。
“俺叫博克,是蒙古摔跤手。”
哦,博克,摔跤手,鬼子放了心。摔跤手肯定比神槍手要安全的多嘛。
可這博克下面做的事卻完全颠覆了日本軍曹對摔跤手的好印象!就見這位把手往上一擡,倉啷一聲響,這家夥不知道從哪兒拽出一把锃明唰亮的蒙古大彎刀,再配上那滿臉的橫肉,活脫脫就是一個攔路搶劫的罪犯!
英勇的大日本皇軍是從來不害怕罪犯的,因爲他們比最殘暴的罪犯還要殘暴上三分!就在蒙古人拔出刀子的時候,日軍官兵們發出了一陣恐怖的鬼叫,随後槍聲大作!鬼子們亂槍齊發,蒙古騎兵紛紛中彈落馬!
鬼子一看,蒙古騎兵看上去挺兇悍,其實也就是這麽回事兒嘛。身背後槍聲響起,飛虎營又追上來了!快跑吧!鬼子們趁着蒙古騎兵混亂之際,拼了命的沖出一條血路向前逃竄而去!
鬼子後方,槍聲大作,喊殺聲震天,馬蹄踏着大地如同神魔敲響了戰鼓一般。
山口抽冷子回頭往後一看,半空中一片反光,是蒙古騎兵揮舞着大刀殺上來了!這,這怎麽辦?步兵隊如果被騎兵隊從後往前追殺的話,那絕對是一場災難!越跑死得越快!
“一中隊!二中隊!停止前進,原地轉向,射擊!”山口沒辦法,隻好咬牙忍痛把他手下戰鬥力最強的兩個中隊留下了。要不然,他自己都跑不了!
一中隊、二中隊的鬼子肯定不願意留下,留下來基本就等于是送死!但中佐既然下命令了,他們也沒有公然抗命的膽量。人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要麽徹底放棄生機等待死亡的降臨,要麽就是激發潛能,拼死一搏争取殺出一條生路!
鬼子當然不願意閉目等死,于是,這群鬼子就爆發出了他們有生以來最大的勇氣,一個個或者抱着三八大蓋、或者舉着戰刀,悍不畏死的迎向了迅速逼近的蒙古騎兵!而山口自己則帶着剩餘人員跟着小林大隊繼續往前逃竄。
跑了也就十幾不到二十分鍾,蹄聲再起,蒙古騎兵又殺上來了!這回,不光有蒙古騎兵,還有穿軍裝的國軍騎兵!刀光映日、喊殺聲大起,騎兵隊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