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一深吸一口氣,把左手背到身後四指握拳大拇指朝上,這事告訴大家保持原樣别亂動。同時伸右手到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展開。這張紙就是任來風親手僞造的通行證。陳中一想拿這個東西試試運氣,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說不了講不起也就隻有強行闖關這一條路了!
鬼子一直盯着他的舉動呢。眼看陳中一拿出一張紙,鬼子也有點兒好奇,這是什麽玩意兒?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接過來,就着燈光展開看了一遍,鬼子把紙又遞還給了陳中一。
“這個不行。要想過關,必須要鯉登将軍親筆開的命令,其他通行證不行!”
鯉登将軍?看樣子這個檢查哨是歸那個鯉登将軍管轄了。從鬼子把通行證換回來而并沒有當場撕掉的舉動來看,他應該是沒懷疑通行證的真假,而隻是認爲這份通行證的權限不夠。要是這樣的話,就應該還有争取一下的希望。
“伍長,請你再看看,我這可是八岐大隊長開的通行證,上面蓋的還有武藤大佐的印章!憑我這個通行證南京、長春、北平,随便哪兒都能去。你不知道八岐大隊嗎?那是方面軍直轄的一支秘密部隊!你要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可以給鯉登将軍打電話核實一下。”
給将軍打電話核實?這鬼子還沒那麽大膽子!可要讓他就此放行這家夥還不是那麽情願。這事兒就僵到這兒了。反正人家檢查哨是按規定執行的,并沒有違規的地方。檢查哨的鬼子等得起,任來風卻等不起!這裏還是鬼子的地盤,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黃天,你有沒有把握在鬼子反應過來之前幹掉他那挺重機槍?”任來風打算來硬的了。
黃天看了看鬼子那挺重機槍,心裏正盤算着要是動手的話能有幾分把握,旁邊卻有人搶了他的話頭,“讓我去吧,我有九成把握!”不用看人,隻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是馮文英。
“還是我去吧。”黃天趕緊往回搶活兒。有他在跟前,哪能讓司令的女人去冒險?
“黃天,你不要和我搶!怎麽?你不服?要不咱倆先比個武?”
馮文英的土匪脾氣突然發作,瞪着眼睛就要和黃天比武。任來風趕緊攔着,“别比武,别比武!都是自己人,别傷了和氣嘛。英英,你真有九成把握?那好,既然你有把握你就去。不過去之前我有個要求,你看好事情的進展,不許把自己陷入險地之中。發現事不可爲立刻退回來!”
馮文英答應一聲,手提雙槍飛身形隐入了黑暗之中。任來風也看不見馮文英到底去哪兒了,心裏這個緊張呀。生怕鬼子突然朝黑暗中的某個地方開槍。
時間,在心急如焚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前面陳中一還在和檢查哨的鬼子讨價還價,任來風已經在卡車上坐不住了,他幹脆拉門跳下車,沿着車隊旁邊往檢查哨跟前湊合。
鬼子根本沒留意卡車上下來人往這邊走,就算看見了他們也不當回事。車隊停了,車上的人下來走動走動活動一下腿腳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嗎?
“啪啪啪!啪啪啪!”槍聲突然響起!在場的雙方全讓吓了一跳。除了任來風和黃天以及黑暗中的殺手本人知道,其他人誰也不知道那開槍的是誰?這是馮文英開動了!任來風吼了一聲:“殺!”戰士們紛紛跳下車對着檢查站的鬼子開始射擊,卡車也緩緩啓動,試圖強行闖關!
檢查站總共十幾個鬼子,任來風率領的戰士們光卡車就坐了八輛。就算在進攻八岐大隊臨時指揮部的時候有一些傷亡,人數上仍然是鬼子的好幾倍。
這麽多人要闖關,檢查站的鬼子想攔也攔不住。眼看着車隊的人一邊射擊一邊沖向哨卡,這個哨卡裏頭主持全面工作的伍長趕緊抓起電話轉動搖柄,“嗚嗚嗚嗚,莫西莫西?嗚嗚嗚嗚,莫西莫西?”
電話接通了,伍長沖着話筒大喊:“有敵人闖關!”幾個字喊完他也卡了殼,随機扔了話筒摔倒到地下。喧鬧聲中,伍長的額頭被子彈打了個洞,這家夥躺地下蹬着腿、張着嘴的挂了。
黑暗中,一條人突然出現并迅速沖了過來!任來風卻沒有絲毫的警惕心,不僅沒有一點兒戒備,等那人到跟前了他還把車門給拉開了,“快,快上車!”連攙帶架的把人推進了駕駛室。
司機開着車沖過了檢查站,前面不遠處就是我軍控制區了,勝利似乎就在前方不遠處。任來風從上車之後眼睛就沒離開過馮文英,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感覺馮文英和剛才有那地方似乎不一樣。
是味道!去之前馮文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回來之後,這香味當中多了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之氣!任來風皺着眉頭心裏有點懷疑,可光憑眼睛看他也看不出馮文英身上有沒有受傷。
“英英,你受傷了?”
“啊,沒有。”馮文英用這種語氣回答,那就等于是告訴任來風:她确實是負了傷。
“來,英英,咱倆換個位,你挨着窗戶坐。”
馮文英猶豫了一下,還是撐起身子往外挪。駕駛室就那麽大,兩個人交換位置難免相互摩擦、挨挨蹭蹭。就在馮文英從腿上經過的時候,任來風突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馮文英一下子就跌坐到了任來風的大腿上。
這本來是情人之間一個小小的親昵動作,哪知道馮文英卻皺着眉頭倒吸一口涼氣,“嘶——”至此,任來風再無懷疑,馮文英肯定是負了傷了!“英英,你到底傷到哪兒了?”
“大腿。”馮文英的聲音很小,就和趴到任來風耳朵邊說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