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了一挂鞭炮挂到大門口,噼裏啪啦的放了;辦事員跑到附近最有名的酒樓訂了十桌酒席,八岐大隊官兵要爲大隊長的平安歸來召開慶祝晚宴;有資格老一點兒的大隊官兵唱起了日本民俗歌曲。
幾個骨幹軍官含着淚來向武藤中佐彙報他住院期間八岐大隊的境況。“中佐閣下,幸虧您回來了!您要是再晚幾個月不回來,咱們八岐大隊恐怕就真的不存在了。”
武藤飽經世故,當然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但他顯然沒想到這種事在八岐大隊會反應這麽強烈。要知道,他前一段可是既沒調走也沒死掉,僅僅是受個傷住個院而已。“哼!看樣子我們以前對待自己人是太仁慈了!”
武藤這話一說,把圍着他的這幾名心腹給吓了一跳。這幾位驚恐地看着自家中佐大人,心中暗想:難道說這貨受傷住院,吃錯藥打錯針變了性子?打算拿着自家人開刀了?
武藤多聰明呀,一看這情況就知道這幾名心腹大将想偏了,“諸位不必擔心,我并不是要對八岐大隊的人怎麽樣。”
先用一句話安慰了忠心的手下,然後武藤才解釋了自己的戰略構想:“我們的八岐大隊是特種部隊,我們有權力調查方面軍下屬的任何一支日軍常規作戰部隊和所有的皇協軍。皇軍部隊這麽多,其中必定有違紀現象。”
“以前我不願意管,是不想和友軍鬧矛盾。但現在,既然他們敢找我們的麻煩,那我就要讓他們知道八岐大隊的恐怖!”武藤砰的一拳捶到桌子上,把他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眼泛淚花,在場的幾名心腹卻激動地心潮澎湃、滿面潮紅。
“閣下英明!我們願意追随武藤閣下,爲閣下效忠!爲八岐大隊效死!”
“喲西。諸君,讓我們齊心協力,爲把八岐大隊建成一支令人膽寒的鐵拳部隊而努力吧!”武藤勇一郎伸出手,幾個鬼子彼此對視之後也同時伸出右手,幾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從這天開始,八岐大隊好像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一樣。不僅恢複了活躍,并且和以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前的八岐大隊隻是針對日軍的對手,而今他們卻不僅是針對國共兩軍,就連日本軍隊自己他們也開始頻頻插手了。
“将軍閣下,我要向您報告一件事!”一名日軍大佐站在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中将面前彙報工作。
“你說。”山下奉文端正的坐在辦公椅子上。接待下級軍官的時候,哪怕對方隻是一名二等兵,山下也會擺出一副認真的态度,這是他在基層官兵當中受擁護的一個主要原因。
“将軍,就在昨天午飯時的時候,八岐大隊的一隊士兵突然沖進我的部隊,把大隊長鈴木少佐和大隊副加藤大尉當着幾百名士兵的面抓走了!将軍,武藤勇一郎這不是在維護軍紀,他是在打擊皇軍的士氣,破壞皇軍的整體戰鬥力。您一定要阻止他!”
山下奉文托着下巴想了想,問大佐:“被抓走的鈴木少佐和加藤大尉有确實違犯軍紀的行爲嗎?”
“這隻是小問題。有!”眼看山下奉文瞪起了眼珠子,大佐趕緊回答有,“這兩個人曾經在戰鬥當中有過抓支那女人消遣的時候,還從支那富人家裏借過财物。”
“隻有這些嗎?”山下奉文有點不耐煩了。他是平易近人不錯,但他同樣不能容忍下級軍官在重要問題上糊弄他。
“從富人家裏借的财物後來沒還。他們還曾經有過一次搶劫銀行,還搶過一回地方駐屯軍。”
“八嘎!”山下奉文憤怒的捶了一下辦公桌,“這就是你的手下大将嗎?以他們的行爲,開除他們的軍籍都算輕的!你還有臉替他們求情?是不是這裏面也有你的事情?現在,你自己去找武藤勇一郎自首!”
八岐大隊本來是前任參謀長岡部直三郎搞出來的一個特種部隊。岡部調走了,山下奉文上任之後肯定不會欣賞他前任的搞出來的東西。因此,八岐大隊受冷遇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隻是誰也沒想到,武藤勇一郎竟然會從軍紀方面下手,爲八岐大隊重新打出名氣。
山下奉文一點兒也不待見武藤勇一郎,他也不喜歡八岐大隊。但人家抓軍紀卻并沒有錯,從某些方面來說,甚至還幫了他這個參謀長的忙。因此,經過了幾次今天這種事情之後,山下中将已經默認了八岐大隊的這種辦事方式。你抓軍紀,可以。隻要是确有其事,你随便抓!
這家夥一默認可不得了,八岐大隊一下子變成了日本華北方面軍裏的熱門部隊了。罵他們的有,巴結他們、和他們套近乎的同樣也不乏其人。就在武藤勇一郎劍走偏鋒一個星期之後,八岐大隊被拖欠了兩個月的特種行業補助金也被相關人員主動送上門了。
部隊環境和待遇的改變是有目共睹的,但武藤勇一郎卻并不能滿足于此,他心裏老是有一種妄想,他老想着什麽時候能消滅了飛虎營?什麽時候能抓住任來風?
這天,武藤坐到他的辦公椅上正在打盹。武藤坐着睡覺是常事。自從他上次從醫院回來之後,瞌睡就特别多。也許是體力下降的原因,也可能這家夥落下了什麽後遺症。就像今天這樣,武藤自己坐到椅子上聽彙報,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正彙報的中尉參謀說着說着感覺聲音不對,擡頭一看,中佐睡着了?你睡着了我還彙報給誰聽?回見吧咱們!中尉收起東西就走。哪知道他這邊剛走到門口,武藤竟然醒了,看見要走的參謀招手把人叫回來,“繼續說。”得,還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