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西尾,你怎麽能說是我殺了井上少佐呢?明明是你的人把他打成重傷,我搶救不及,井上少佐才死了的。你可不能推卸責任啊。”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門都沒有!任來風根本就不給西尾陽雄一絲一毫脫身的希望。
面對任來風的狡辯,西尾陽雄徹底沒轍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是他挑起來的,最起碼,憲兵隊裏的所有人都看見是他西尾陽雄帶着人來尋釁打架的。最後憲兵隊長被打死了,人家不找他找誰?誰知道任來風是幹嘛的?他知道,他敢往外說嗎?
“西尾,别這麽瞻前顧後的,像個男人一樣有點擔當吧。有你叔叔在,誰敢把你怎麽樣?你别怕,有誰敢找你的麻煩,你隻管把西尾将軍搬出來!實在不行還有我呢。哪個敢故意找你的茬,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收拾他!”
任來風不停的開導着西尾陽雄,給他打氣。慢慢的,這位西尾副課長送算是恢複了點兒信心,“呼呼,好吧任君,這次我承擔的風險太大,你的酬金絕對不能少了。五千七百塊,一塊錢也不能少。”
“這你放心。跟我做買賣,咱童叟無欺,絕對有信譽。咱們今後還要繼續合作,一起賺大錢。”
“一起賺大錢?喲西,賺大錢!”西尾陽雄徹底放下顧慮了。賺大錢的夢想讓他戰勝了恐懼。什麽背叛?什麽殺人?在賺錢面前統統靠邊站!正像任來風說的那樣,上頭有他叔叔在那兒坐着,誰敢把他怎麽樣?西尾這個姓氏可不是擺設!
一旦重拾信心,西尾陽雄立刻意氣風發了起來。黃天、愣怔等人出了審訊室頭前帶路,任來風和西尾陽雄肩并肩的去解救林新城。
所謂的一号牢房其實是間地下室。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翻遍憲兵隊也找不到入口。牢房的入口就在餐廳旁邊,底下一個帶通氣孔的鐵井蓋,猛一看就好像是下水道的井蓋一樣。
掀起井蓋,底下是一溜斜着往下的樓梯。沿樓梯走下去,最下面有幽暗的燈光照着,隐隐能看見腳下台階的影子讓人不至于跌倒,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潮濕的黴味兒。
任來風走了幾節台階就站住了,是西尾陽雄攔住了他。
“任君,你就不要下來了。解救林新城的事情交給我去辦,你就放心吧!”
既然那人家工作熱情那麽高,任來風當然不好打擊别人的興緻。那好吧,既然你願意去,那就去呗。“我在上頭等你。”說完這句話,任來風擡腳上樓梯,他又回到地面上了。
等啊等啊,一直等了半個多小時,下面終于有了動靜。随着聲音越來越大,井下面慢慢出現了鬼子的身影。一個鬼子、兩個鬼子,出到第三個鬼子的時候,西尾陽雄露頭了。
“任君,人已經救出來了。快,快把林先生擡上來!”
擡上來?任來風心就是一沉,趕緊往井下面看。十秒鍾之後,四個鬼子前頭倆後頭倆擡着個擔架上來了。等人到了地面,任來風上前仔細看,擔架上那人果然是林新城。
就見當初還是精神勃發的林營副現在已經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瘦的不像個樣子了。這才幾天呐,腮幫子也癟了、眼眶子也黑了,眼角全是赤馬胡,手還在不住的抖。别救出來個廢人吧?
“林營副,林新城?”任來風湊到跟前輕聲呼喚。
擔架上的林新城逐漸聚攏眼神盯住了面前之人。好半晌才試探着問了一句:“你是任司令?”
“對,我是任來風!林營副,你得救了!怎麽樣?自己能下地走路嗎?”
“任君,林先生身上的傷病情況很嚴重,我可以負責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這個請放心。這段護送是看在我們友誼的情分上免費奉送的,不收錢!”鬼子的學習能力就是強,這麽快就學會買一贈一吸引回頭客了。
這對于任來風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有純種的日本兵護送,肯定要比他自己想辦法把人往外帶要安全得多。能省力的地方任來風絕不願意費力。當然,對于西尾陽雄的好意,他還是要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
“西尾君,這次護送,你肯定會有意外收獲的。”
“哦?什麽意外收獲?”一聽有意外收獲,西尾陽雄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這是秘密,現在還不能說。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自然會知道的。到時候說不定你還會感激我的。”
“我先下就已經感激你了。任君,你就是我的财富之神!”鬼子拍起馬屁來也是眼睛都不眨,西尾陽雄肉麻的當面誇獎任來風,而任來風本人卻也不動聲色的欣然笑納了。
離開憲兵隊的過程出奇的順利。任來風本來還擔心半路會不會遇見日軍攔截呢,結果他們公然擡着擔架就從大門口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憲兵隊。
剛出憲兵隊的大門,街上就開過來幾輛日本軍用偏三輪摩托車,每輛摩托車上都是坐了三個人。西尾陽雄的人往路邊一站,摩托車連減速都沒有就嗚嗚叫着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開了過去。
路邊的人行道上走過兩個巡街的警察,看見他們這些人倆人幹脆拐外鑽了胡同。這是生人回避的節奏呀!任來風心中暗喜。有西尾陽雄帶着人一路護送,他們很快就通過一道道哨卡到了城外。
“任君,咱們就在這裏分手吧。”這裏已經出城超過了一公裏,四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荒地,西尾陽雄收攏部隊要分手了。
“請等一下。西尾君,我說過會你會有意外收獲的,收獲你還沒看見就急着走幹嘛?請稍等一下吧。愣怔,發信号!”
愣怔從懷裏掏出一把信号槍,朝着天上“嘭!嘭!”放了兩槍,兩枚紅色信号彈飛上了高空。緊跟着,就聽見遠處傳來了驚天動地的槍炮聲和喊殺聲。連續的爆炸震得地皮都在發顫,一場大戰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