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還是被獵物吃下去了。由于這次狩獵的特殊性,我完全沒有在誘餌上下毒的手段。而此時,吃下誘餌的惡魔,力量将得到爆發性的增長,我可以預見到這些……
我第一時間啓動預案,釋放了一個靈能信标出來。這個信标上注入的能量極爲龐大,不但這艘船上的所有靈能者都可以感覺到,就連遠在幾百或幾千公裏之外的靜默之廳要塞裏想必都感覺得到。我沒有發出求援信号,但我相信會有人及時趕來增援的。
我永遠不會是在獨自戰鬥。
接下來,在援軍到來之前,我暫時還得隻身戰鬥下去。惡魔隻是吃掉了誘餌,但消化也不是那麽快就能完成的。
惡魔腹部那正在慢慢愈合的傷口,傷口兩側邊緣上生出令人作嘔的肉芽互相糾結已經将誘餌幾乎掩蓋了起來,完全吞沒隻是片刻之間。但我還有機會,剛剛完成吞食的蛇,行動通常是很遲緩的。
惡魔的脖子仿佛是用橡膠做成的,而且沒有骨骼,就算用機械爪給捏成扁扁的都不會斷掉。但橡膠也是懼怕利刃的。
松開機械爪露出惡魔的脖子,然後全力揮動巨劍砍了過去。放在平時,這樣大動作的攻擊會被惡魔輕而易舉的躲避開去,但此時它所能做的卻隻是豎起手臂勉強格擋了一下。削鐵如泥的利劍輕易斬斷了惡魔的手臂,深深的砍進惡魔頸間,卻無奈的到此爲止。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它的脖子裏面不但有骨骼,而且比手臂骨堅硬多了。
無法激活這把劍的能量力場不得不說是個巨大無比的遺,當力場能夠激活時,哪怕比這強大百倍的惡魔也被被我一劍斬首,十三年前我已經這樣做過一次了。
就在這短短片刻的耽擱中,惡魔的力量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它脖子上迅速再生的肌肉硬生生将劍刃擠出了體内,同時斷掉的手臂也再生了出來。看它那強壯的程度,下一劍我甚至連他的肌肉都難以傷害了。
我眼睜睜看着它用新生的手掌直接握住劍刃,以臂力對抗我那高達上百噸的出力,将巨劍慢慢從身側推開。緊接着,它的另一隻手中,磅礴的混沌能量聚集起來,凝成一柄紅黑色宛如灰燼般材質的巨劍。
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飄去。那柄巨劍上流動着無數靈魂的哀嚎,散發出無可抵禦的狂暴之力,強大到令我無法直面!
我眼睜睜的看着惡魔身軀發生膨脹,變得更加高大粗壯。它很快就超過了四米的高度,比無畏機甲還要高一些。它背後的雙翼重新生長出來,之前戰鬥中留下的大小傷痕全都愈合完畢,隻留下無數大片猙獰的傷疤。
我明白擁有雙翼之後惡魔的速度,此時我已經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似乎它自己也在震驚于這剛剛得到的力量,惡魔并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充滿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渾身上下,還有它手中那把巨劍。
它花了幾乎足有一分鍾的時間來适應自己新生的身體,然後發出狂笑。即便是在真空中,這笑聲依然令周圍的整個鋼鐵世界都震顫起來,而現實世界與亞空間之間的界限也在這笑聲中變得薄弱,無數魑魅魍魉正在另一側虎視眈眈,随時準備沖入現實中來。
我不但要凝聚意志抵抗這心靈上的巨大沖擊,生理上還要努力對抗空氣耗盡帶來的窒息感。即便它還沒真正動手攻擊,我已經快要到了極限,無論身心都即将崩潰。
狂野的笑聲過後,惡魔那清晰的話語傳入我的腦海,每一個音節都宛如重錘震撼着我的心靈,“卑微的凡人,你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作爲回報,我将允許你加入我的麾下。我将重新集結起我的戰幫,屠殺一千萬個世界。你已經看到了我的力量,這是你将來也可以擁有的力量,隻要你效忠于我……”
我用全力朝他臉上砸去的機械爪作爲回答,它用一隻手便抵擋了這一擊。趁它視線被遮擋的瞬間,我朝它腹部刺出巨劍,卻僅僅在它的肌肉上留下淺淺的凹痕。
“我看見我的父親!我看見我的兄長!”
這不屬于帝國常用的禱文,但此時比那些廣泛流傳的禱文更能鼓舞起我的勇氣,雖然我的父親其實還在索根我的老家那裏作爲一個獵人,每天爲了晚上或者明早的食物而長途跋涉去追趕野獸,而且我也沒有兄長,我是家中長子。
“很好,你的顱骨值得成爲我的藏品,你的哀嚎将會伴随我一千年。”惡魔放聲狂笑着大吼,舉起了它的劍,暗紅色的火焰在劍鋒上熊熊燃燒起來。
我清楚的知道我擋不住這一擊,無論布下多少層護盾在這一劍面前都會像腐朽的羊皮紙一般一戳即破,而以我的速度也根本無法避開。該死,隻能傳送逃走了麽?身處惡魔散發的混沌靈氣之内,貿然施展傳送的危險性,比硬挨一劍的生還幾率高不到哪兒去。
不過似乎也隻能賭一把了,我終究沒能堅持到援軍到來。我在存儲空間中找到那枚還有三秒鍾就會爆炸的地動炮彈準備取出,這東西是毀滅生靈的無上利器,但惡魔畢竟不是凡間生靈,我不知道會有多大效果。
突然,一道霹靂在我面前閃亮,一個巨大粗壯的深藍色身影從雷光中現身,環繞着雷電的戰錘高高揚起,一擊将惡魔持劍的手臂打偏到一邊。這個裝備着終結者盔甲的星際戰士猛力前沖,用另一隻手上同樣包裹于雷電之中的風暴盾牌重重撞擊在惡魔身上。
他的肩甲上塗着一隻握住閃電的拳頭,那是我不久之前剛剛在靜默之廳認識的,屬于風暴衛士戰團的徽記。
即便是終結者戰士的全力沖擊都無法撼動這惡魔的身軀分毫。受到突襲的惡魔回過神來,揮劍朝這新加入戰場的戰士橫掃砍去。風暴盾上覆蓋的能量力場在這一擊之下立即崩潰,厚重的盾牌本身也被砍出巨大的豁口。無重力的環境中即便是終結者也無法保持穩固,惡魔巨劍的沖擊力将這個深藍色的終結者遠遠擊飛到了艙室的角落之中。
惡魔扇動翅膀打算追上去給他緻命的一擊,但一道又一道雷光在它身邊炸開,更多的終結者出現了。
我認出他們中那個軍官,那是費托·安倫德,風暴衛士的一個連長,他的铠甲裝飾着耀眼的金色和銀色,一隻手臂上挂着的等離子大炮噴射出緻命的球形閃電,他那柄巨大的動力劍更是即便以終結者的體型也需要雙手持握。他傳送到惡魔的身側,隻一次揮劍便齊肩斬斷了惡魔沒有持劍的那隻手臂。
援軍還不止這些,從虛空中憑空出現一般,周圍還多出了一些若有若無的灰黑色身影,這些身穿普通動力铠甲的星際戰士,每一個仿佛都能溶于虛空,随時消失在視線之中,然後在其他的陰影中現身。他們其中一些人拔出形狀和材質甚爲獨特的武器上前近戰牽制住惡魔的動作,另一些則遠遠地擲出短矛予以支援,這分明就是索根的獵人們在圍獵猛犸之類巨獸時用的典型戰術。那些短矛的矛頭上都閃爍着動力武器的光芒,每一支都深深刺入惡魔的軀體,然後猛然爆炸,将污穢的血肉炸的到處都是。
“好像你每一次離開,再次見面時總能給我們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呢,伊爾山中校。”随着熟悉的心靈傳訊,再次出現的是來自野狼的戰士。弗爾海姆帶着整整一隊野狼傳送進戰場,其中還有鋼鐵祭司厄迪恩。
“是啊,獵物又變肥了。隻可惜來分食的人也多了一些。”厄迪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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