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艾迪自己也愣了一下,很顯然感覺到自己那句話是多麽的容易讓人誤解。
果然,對面發出一陣滾雷般的大笑,“哈哈哈哈,這才隔了幾年?又讓我碰上一個狂妄無知的審判官。很好……”
就在艾迪手足無措的關頭,弗爾海姆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奪過通訊器,對着那邊大吼道:“給我閉嘴,卡爾格,現在這艘船由我控制,專心做好你自己的事。”
艦橋裏一衆海軍軍官面面相觑,一起等着艾迪拿主意。艾迪聳聳肩沒有說什麽,默認了符文祭司的話。
對面的聲音頓時變得小了下去,而且隻從一個揚聲器裏傳來,看來已經改爲了單一頻道通訊,“哦?你們三個人就完全占領了一艘船?雖然審判官們都是些軟弱無能的廢物,可應該不至于弱到這個份兒上吧?”
符文祭司顯然不像他的兄弟們那樣喜歡吵嘴,“聽好了,現在距離你們最近的這艘月神是我所在的船,稍遠一點兒那個大家夥是個一萬年前就叛變的老東西,上面聽說還有我們宿敵活動的迹象,更遠一些那艘月神是紅海盜的。先打哪一艘你自己決定,隻要别把我給擊沉了就好。”
“可我們的伏擊計劃怎麽辦?”艾迪出聲問道。
“顯而易見,看到我們這邊的力量變得這麽強,敵人如果有援軍的話早就應該過來了。而且至今爲止敵人連求援信号都沒有發出過吧?我認爲他們更多抱的是要逃跑的主意。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在他們逃走之前盡快幹掉他們。”弗爾海姆說道。
說得倒也在理,不能把更多獵物帶入陷阱的話,至少不能讓眼前的獵物跑了。
艾迪低頭沉思了一下,像是在找反駁的理由,最後卻沒能說出什麽。
就在這時,艦橋門打開,老教士尤裏克斯渾身浴血的站在外面,“審判官閣下,請出來一下。還有您,伊爾山中校。”
他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野狼們,低下頭默然退後,消失在了艦橋外面走廊的陰影之中。
有什麽事情不能在這裏彙報嗎?我跟艾迪對視一眼,各自發覺對方的詫異,然後艾迪對弗爾海姆微微颔首緻意,表示這艘戰艦暫時就真的歸你管了。
跟着艾迪走出艦橋,聽着艙門在我背後哐然閉上,霎時身邊被昏暗包圍弄得我有些不太适應。記得之前走廊上是有燈光的啊,現在不知何故居然幾乎全都關上了。寬闊的走廊上也空蕩蕩的沒有更多人,隻有遠處一處轉角阿薇在那裏站着,像是在警戒不讓别人過來的樣子。雖然沒有任何戰鬥的迹象發生,但黑暗和沉重壓抑的氣氛讓我隐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四周看看,再三确認周圍再無外人之後,尤裏克斯雙手在胸前做出天鷹禮,沉聲說道:“首先我需要彙報,經過士兵們的英勇奮戰,我們已經殲滅了來犯之敵。除了一小隊叛徒通過我們艦上的傳送裝置逃脫之外,全部敵人無一漏網。現在隻等再進行兩次徹底搜索,就可以宣布最終的勝利了。”
意料之中的勝利,沒什麽值得大肆慶賀的,更沒必要弄得這麽神秘。我和艾迪靜靜的等待着,等他把真正需要認真對待的情況說出來。
那一定是連同爲審判官的阿薇都感到棘手的事情……
“然後,我想你們應該有必要看一下這個……”老人從沾血的長袍袖子中伸出手,手中拿着一個顱骨破裂腦漿四溢的首級,接着另一隻手從長袍裏面拿出一柄鏈鋸劍。
腦袋比正常人的大得多,很明顯屬于星際戰士的級别——我是說混沌星際戰士。鏈鋸劍也比我擁有的凡人版本要長出一号。看起來這就是兩件很正常的戰利品啊,跟混沌作戰很容易得到這種東西留作紀念——當然,上繳或者丢掉都是更好的選擇,普通士兵是不被允許保留這種被污染的東西的。
艾迪默不作聲的接過那個首級,很認真的端詳起來。爲了陪襯他的動作我也接過那柄鏈鋸,就着走廊裏唯一那盞黯淡的燈光仔細觀看。
星際戰士版本的武器比普通人的大出好多,份量幾乎重了一倍,威力自然也明顯更勝一籌,不過說實話,雖然我自信拿起任何近戰武器都能用得很順手,配合靈能的使用連一噸重的巨大戰錘都不在話下,但武器并非威力越大就越合适的,像是刀劍類的武器還是一米稍多點兒最适合我,畢竟輕便的砍殺武器是用來屠戮輕步兵的,太大的威力根本毫無必要,輕便和平衡性相對來說更加重要。眼下這種長達一米五的大家夥,對于星際戰士的體型來說很是合适,但對我來說還是不夠效率。
但是,此時似乎并不是評價這件武器的時候。老教士的意思很明顯是像讓我們找出其中的特異之處。我對這種神神秘秘賣關子的行徑很是反感,軍隊裏要是有人敢對上級這麽幹後果一定很嚴重。可此時既然艾迪沒有多說什麽,我自然也不好開口。再說這老頭也根本算不上是我的下屬,他是西爾維娅手下的啊。
武器的特異之處麽……如果不考慮上面那理所當然的混沌氣息的話,那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與衆不同?塗裝?胡亂塗上去的混沌八角星标記,很普通的,仔細看看還能發現下面被磨掉的痕迹,或許是個雙頭鷹吧。握把,劍身之類的似乎也沒有什麽奇怪,内部的動力系統更是屬于阿大的領域,那麽,劍刃?我把這件巨大的鏈鋸劍湊到面前仔細觀察,發現它的鋸齒果然不是标準的金屬制品,沒有任何金屬的光澤或者鏽迹,而是一種晶瑩潔白的東西。我知道有些星際戰士戰團喜歡給自己的武器做各種富有個性的改裝,比如火蜥蜴有時候會把他們的鏈鋸鋸齒換成他們家鄉特産的某種黑色岩石。不過我眼前這件用的也不像是什麽岩石……
“那是克拉肯之牙,來自芬裏斯的特産。我們船長恰好有這麽兩枚,所以我認識這東西。”尤裏克斯見我已經發現了該發現的地方,便進一步爲我解釋。
那麽說,這是一把來自芬裏斯,換句話說來自太空野狼的武器?
我把劍翻過去再次觀察,果然,那個八角星覆蓋之下的被磨掉的徽記輪廓,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雙頭鷹,更像是狼頭的标記。
這也就是說,太空野狼曾經在紅海盜手上遭遇過失敗?對于一個已經有着一萬年的榮耀生涯的星際戰團來說,敗在一個僅僅有着一百年曆史的叛徒戰團手裏,确實是一件絕對的恥辱。
這個發現決不能讓野狼們知道。尤裏克斯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過再往深處想想,似乎這件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不過是區區一次失敗而已……或者更輕一點,僅僅是丢失了一件武器而已,并不一定是代表一次失敗麽。
我轉頭去看艾迪,發現他臉色凝重的可怕,死死的盯着手中那個碩大的人頭。在看那人頭,雖然上半截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但殘破的顱骨上依然保留着濃密的頭發,臉上也是同樣長而濃密的胡須。随着艾迪的撥弄,露出的唇齒間,赫然是兩枚獠牙!
“這……這是……”我的氣息噎在咽喉之中,一股奇特的力量壓迫着我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來。
我感覺到了恐懼。恐懼擠壓着我的胸腔,讓我的呼吸和心跳變得艱難。
我曆經無數死戰,我從不懼怕任何面對面的敵人,但這一次,我彷佛回到我依然是弱小孩童的某個瞬間,那時我還沒有覺醒靈能天賦,面對一頭狂怒的猛犸象時也是如此的手足無措。
“别緊張,我的兄長。沒什麽好擔心的。”艾迪用他那粘着血迹和腦漿的手拍拍我的肩膀,一股溫和的心靈能量在我身上蔓延,将我從恐懼的深淵中解脫出來。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勇氣祝福。能調整因恐懼而變得紊亂的内分泌系統,從生理上讓人免遭恐懼帶來的負面影響。我曾經無數次對伴随自己的士兵施展這個祝福,卻從未想象過自己也會需要這個。
“我們都知道,堕入混沌的叛徒會發生各種各樣的變異,連長出觸手的都不稀奇,區區兩個獠牙……”艾迪的自言自語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或者還有可能,叛徒竊取了野狼戰士的屍體,用他們的基因種子……”
“請不要自欺欺人,年輕的審判官閣下。”尤裏克斯嚴肅的說道,“想必您很清楚,野狼的改造過程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無法盜用野狼的基因。”
“是啊……”艾迪有些軟弱的應和着老人的話,然後問道:“還有誰發現了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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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漲工資了,可喜可賀
但打賞依然不能少哦,畢竟入v還是那樣的遙遙無期。
總感覺情節近期才算真正正式展開似的。而且過渡劇情寫起來很費腦子,速度将就着吧。
算上題外話,這一章居然滿3k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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