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兩家家長相約着見面。
對于這次見面,爸爸和後媽簡直充滿了期待,她已經弄不清,到底是誰要訂婚,誰要嫁人,明顯,後媽比她打扮得隆重多了…溲…
當然,這次見面,後媽又怎麽會落下程荟凝呢恧?
也費了一番大力氣,把妹妹打扮得如水晶公主一般耀眼……
倒是她自己,顯得淡定多了。
這次,總不能再穿朋克風,鄉村非主流也要收起來了,她老老實實穿了件淑女風的淺灰色大衣,裏面也是顔色樸素的冬裙,一頭黑發也消停了,沒弄成其它顔色,臉上粉黛不施,幹幹淨淨的。
她這麽素淨,可是,家裏人一同出門的時候,卻沒人發現。
後媽的注意力全在她自己身上,一路,但凡經過任何一個發亮的平面,都會對着裏面照個不停,最後,在門口,發現程荟凝沒戴首飾,才把她數落了一通,說這樣出去簡直是丢程家的臉面。
而後,又返回去,把自己的首飾拿了一套出來給程荟凝挂上。
程荟凝無奈地看了姐姐一眼,程荟微隻是笑,其實,她才是什麽都不戴的那一個,當然,她不喜歡,也不奢望後媽會關注到自己,隻不過,覺得這樣的後媽的确有些好笑,好笑之餘,也有那麽一點點心酸的……
這一次見面的地點選在蕭家。
還好之前家長們已經見過面了,否則,程荟微會覺得巴巴地跑去蕭家見面有些不夠矜持。不過,爸爸和後媽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到了蕭家,她就覺得後媽和荟凝的打扮,實在有些贻笑大方了。
且不說蕭家的男人做何穿戴,就看蕭家的兩個女人——姜姨和蕭伊朋的妹妹葉清禾,就可以知道,真正有氣質的女人,不是靠首飾珠寶來提升素養的。姜姨是她已經熟悉的,一貫打扮得貴氣精緻,難得的是家裏這個小妹妹葉清禾,穿着極是樸素,可是,卻極爲清新可人,而且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書卷氣,飄逸出塵,空靈清秀,與她目光交接,宛若迎面一陣春雨,說不出的沁人心脾。
此外,蕭家二公子也在家裏,跟蕭伊朋長得有些像,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沒有蕭伊朋所具有的溫潤,反而,眉宇間透着傲氣和桀骜不馴,這是他再如何禮貌周全,也掩飾不了的,好似,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入他的眼裏。
她想起了後媽的如意算盤,隻覺得,這算盤落空是必然的結果了……
蕭家長輩,也就是她未來的公公婆婆待他們非常熱情,在這種熱情的氣氛裏,她也隻能順勢地表現出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話說,她雖然總是以天雷滾滾的模樣出現在蕭伊朋面前,但是并不代表大家閨秀那一套她不懂,非但懂,而且做起來也像模像樣,隻是,這番模樣在某些人眼裏一定是不屑一顧的吧?看看蕭伊朋的眼神就知道,那是什麽意思?是在嘲笑她裝樣子嗎?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換來他更加好笑的眼神。
不知怎地,兩人這樣一來一往,卻被姜漁晚看見了,居然開他倆玩笑,“哎喲,這是幹什麽呢?有什麽話不能明着說,在這打暗号?”
程荟微聽了,立馬低下頭,臉色發燙。
姜漁晚更樂了,道,“還臉紅了?得了,你們倆有什麽話要說就退下吧,伊朋,陪微微到花園裏走走,别跟我們悶在一塊了!你們的事,有我們幾個大人操辦就行了!”
“我……沒話要說……”她嘀咕着。
這樣,反愈加讓人覺得她是害羞,連她自己老爸都趕她了,“去吧,别害臊了……”
“……”爸爸怎麽可以這樣?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她,好像在說,你怎麽還不走……
到了這個境地,不走反而沒臉了……
她隻好紅着臉站起來,自己大步往外走,至于蕭伊朋到底跟沒跟上來她也不管了,隻聽得身後,後媽的聲音在說,“這丫頭,還當真是害羞呢……”
蕭伊朋自然會跟着她,而且步子比她大,幾步便趕上了她,陪着她一起在房子附近的小花園裏走。
走了兩圈,甚是無趣,她在樹下站定了,沒好氣地說,“大冬天的出來吹風,也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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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裝蒜,竟然說,“的确……很有意思……”
“……”她想起在屋内的一幕,質問他,“哥們兒,你是不是覺得我裝淑女挺可樂?”
“……”他憋住笑,“沒有覺得可樂啊……”
“那你在裏面笑什麽?”她有點氣惱,他當她是傻的嗎?你看看他現在這樣子,又想笑了不是?還憋!怎麽不憋死你!
“我沒笑……”他沒笑出聲來而已。
“你還不承認?”她心頭一橫,“得了!蕭伊朋,我也不瞞你,你知道我底細,我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也不是淑女,在你爸媽面前,我就是裝的!我這樣的人,也配不起你,你明白嗎?”
希望他了解,她的本質是怎樣的,他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公子哥兒,需要一個能撐得起大台面的夫人,而不是她這樣的小非主流……
他倒是利索,居然直接點頭,“明白!”
“那你還不趕緊反悔?我跟你說,蕭伊朋,娶了我,有你後悔的,我會不斷給你闖禍的!真的……”要說服一個人不娶自己怎麽這麽難呢?她充滿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說:好,我反悔。
然而,他卻隻是笑着道,“放心,我最擅長的就是補禍。”
“什麽……叫補禍?”她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好不好……
“補禍,就是把你闖了的禍一個一個補起來。”
“……”她真是想哭了好嗎?這個人,怎麽這麽執拗,“哥們,你該不是真的愛上我了吧?我不是那麽值得你愛的,你懂的,我也不像你女朋友,空有一副非主流的外表,沒有那顆放蕩不羁的心……”
他看着她,不說話。
那眼神,真夠吓人的,她強迫自己去相信,他沒有愛上她,他娶她,隻是因爲某個很奇葩的原因,對,一定非常奇葩,像他這麽奇葩的人,結婚理由必須是奇葩的……
“告訴我,你爲什麽要娶我?”她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傻。
他做沉思狀,“嗯……你一再問到這個問題……逼得我也不得不好好想一想了……”
什麽?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想過爲什麽要娶她?虧她還自作多情地問他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她是有多丢人!
氣惱交加,她豪邁到底,沖着他一比中指,“蕭伊朋!你就是個混蛋!”
他看着她,沒說話,臉上卻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淡淡的,溫溫的……
“蕭伊朋!我不嫁了!”她惱火地轉身就走。
“等等。”他叫住了她。
程荟微聽了,心中總算舒服了一些,哼,有本事别叫她等等啊……
“我就不等!”她邁步繼續向前,隻是,腳步沒那麽堅定了。
卻聽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生氣了?”
“誰生氣了?”她語氣硬邦邦的,和她這句話的内容完全不搭。
他的聲音裏含了笑意,“我怎麽覺得……是因爲我不肯承認愛上你而娶你,你就生氣了呢?”
“啊?”她是這個意思嗎?她飛快轉過身來,滿臉漲得通紅地瞪着他,“蕭伊朋,你真是……”
她沒能說完,他笑着接上了她的話,“好吧,那我就承認吧,是因爲愛上你了才娶你的。”
“……”她真想呵呵了!真當她是小孩子嗎?這種情況承認愛她而娶她?不就是分明在說:好吧,看你氣得那麽可憐,我就勉爲其難地承認,我是愛上你了……
話說,他以爲她稀罕他愛上她嗎?她是怕他愛上她啊!對!她是這個意思,别站錯了立場,千萬不能!
她呵呵一聲冷笑,“哥們,你真是太擡舉你自己了,你愛上誰,不愛誰又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可是求之不得你沒愛上我!你最好回去說,這婚我們不定了才好呢!拜拜!”
她跺着腳氣呼呼地回到屋子裏去了。
裏面,兩家大人相談甚歡,看見她進來,忙招呼她,姜漁晚更是拉住了她的手,問她,“微微啊,我和你爸爸媽媽商量的結果呢,是元宵節就訂婚,怎麽樣?”
她兩眼死死盯着門口,蕭伊朋進來之處,多希望他說一聲“不”,雖然覺
得這希望實在渺茫……
而如她所料,微笑着走來的他,哪裏有半點要說“不”的意思?
看來,求人不如求己,他不肯說,隻有她自己親自上陣了!自己一時沖動草率做的決定,不能讓它一錯再錯下去,誠然,是她有錯在先,可是,婚姻這種事,是不能将錯就錯的,那非但欺騙了自己,也害了他……
于是,鼓起勇氣,對兩家大人說,“爸爸,蕭伯伯,姜姨……媽……”爲了退掉這樁婚,她甚至叫瞿君“媽”了,這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啊……
吞吞吐吐地,把餘下的話說完,“我……不想訂婚了!對不起!是微微任性,沒有想清楚就草草要訂婚,現在,我後悔了,還是别耽誤了蕭大哥……”
“微微!”
說到這裏,爸爸和幹媽已經聲色俱厲地在呵斥她了,而蕭城興和姜漁晚也驚訝地看着她。
眼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就要開始,卻隻見蕭伊朋走到她身邊,突然摟住了她的腰,柔聲道,“好了,微微,是我不好,以後不惹你生氣了,行嗎?”
兩家大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小兩口吵架了……
姜漁晚馬上訓斥自己的兒子,“我說小朋,你怎麽回事啊?讓你帶微微出去玩一玩,把人惹惱了回來,真是不會疼媳婦兒!”
而程自森則開始斥責自己的女兒,“微微!像話嗎?真是任性慣了!小兩口吵吵鬧鬧是常事,哪有一吵吵就要悔婚的?不懂事!”說完,還跟蕭城興和姜漁晚道歉,“親家,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女兒,是嬌寵慣了,太淘了……”
蕭城興笑了。“女孩子嘛,本來就是該寵着的,是我們小朋不懂事,都快結婚了,還長不大呢……”
程荟微傻眼了,用力掰着摟在自己腰身處的手指,這算什麽?四兩撥千斤?要知道,她可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做了多少思想鬥争,才把這番話說出口的,簡直有種視死如歸的壯烈感啊,結果,被他一句話輕輕柔柔的話給盡數化解了?
不!她不甘心!
一邊摳着他的手指,一邊一鼓作氣,趁現在餘勇尚存,把話在這說清楚,“爸,媽,蕭伯伯,姜姨,我不是賭氣的,我跟蕭伊朋訂婚才是賭氣呢,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這麽結合,隻會造成彼此的不幸,所以……”
“微微!”
她話沒說完,聽見蕭伊朋把她的話打斷了,好像語氣還有些嚴厲。
這是……兇她?
他竟然還有兇她?
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她這樣的表情,又生了幾分滑稽,讓看戲的四位大人面面相觑,如果說,她所言屬實,那現在這種女兒特有的嬌嗔表情是因何而來?
他的表情頓時緩和了下來,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拍拍她的臉,“好了好了,我沒有兇你的意思,你不要這樣……我隻是覺得,我們鬧别扭歸鬧别扭,沒有必要把感情全盤否定掉,什麽叫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你忘了我們倆人自己親自動手裝修我們未來的家的時光了嗎?每一顆螺絲釘,每一桶油漆,都是我們自己親自挑選的,就連壁紙,也是我們自己貼上去的,那時候,每天都狠那麽辛苦,可是,想到我們将住在自己親手設計的家裏,心裏的憧憬和幸福,是一次小小的吵架就額可以全盤否定的嗎?”
程荟微驚詫地看着他,反問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什麽叫親自裝修我們未來的家?什麽叫每天那麽辛苦?
那是他們共同的家碼?什麽時候,誰說過?再說了,每天的确很辛苦,可那不是因爲他們共創愛巢,而是因爲那份坑爹的合約啊……
她真是服了他,無言以對有木有?
一個人,能颠倒黑白至此,她也真是被噎得反駁不出來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了,除了重複一句“那不是……”還能說什麽?
“乖乖,對不起,我道歉,保證以後不惹你生氣,不鬧了,好嗎?”說着,他突然低下頭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親!了!一!下!
她完全傻掉了,直到她被他從姜漁晚身邊提了起來,半摟着她往樓上走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她竟然被親了……
臉上仿佛被蓋了一個熱熱的印章,她一直走到樓梯頂端,還能感覺到那印章印在臉上的
感覺,回頭一看父母呢,四個長輩又商量開了,說的,還是訂婚以及彩禮的事……
所以,她的計劃失敗了?
所有人都被他成功地騙了,都以爲她是因爲一時生蕭伊朋的氣而賭氣不肯嫁了……
而事實上,最大的騙子是蕭伊朋好不好?而且,她還被他騙走了一個吻?!
計劃是被他挾持着到樓上去了的,而且徑直被他帶去了他房間。
一進門,她就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本來想擦一擦臉上他親過的地方,恨聲道,“别以爲親我一下,我就非你不嫁!這要在國外,我都不知道得嫁多少回!”
他笑笑的,不說話,目光落在剛才他親過的地方。
她的臉越來越紅,下意識地用手遮住臉,遮住他親過之處,大聲道,“不許看!”
“好……我不看……”他笑着轉過身,卻慢悠悠地說了句,“不過……你得慢慢習慣啊……”
“習慣什麽?”她想起來就氣,“習慣你當着大人的面就随便親嗎?真是留洋回來的,格外放得開啊!”
他背對着她,卻笑出聲來,“如果你這麽認爲的話,也不錯,我會努力做到的……”
“蕭伊朋!”她一拳打在他背心,“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我真的不嫁了!”
他沒說話了,隻是,從他的背影都看得出來,他在笑!
“你在笑什麽?”她氣惱地問。
他還是沒吭聲。
“說話啊!你笑什麽?”碰到這麽個人,真讓人抓狂啊!
他慢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你不是不準我說話了嗎?再多說一句,你可就真的不嫁了……”
“……”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可是我問你話你得答啊!爲什麽笑!?”
“真要說?”他轉過身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星星一樣看着她。
“說……”爲什麽她的底氣沒那麽足了呢?聽起來,好像不會是什麽好話……
“那你不準生氣……”他又道,眸子裏隐含着笑意。
“……”這太明顯了!不會是好話!“算了,你别說了!”她果斷遏制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馬上閉了嘴,果然很聽話地不說了。
可是,她這心裏,爲什麽癢癢的就想知道呢?
她這性格,真是太糟糕了!
糾結了好一陣,她湊上去問,“你說吧,我不生氣。”
“真的?”他眼睛亮亮的,含着笑意望過來。
“真的!”話說她還有什麽話沒聽過嗎?都被他在長輩面前親過了,還有什麽更氣惱更丢臉的?
“我笑……是因爲……你說如果我再多說一句,你就真的不嫁了,是嗎?”他眼裏閃爍着好笑的神情。
“嗯……”這話是她說的,沒錯。
“那你的意思是……之前你說的不嫁是真的?”他笑問。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她應該吸取教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蕭伊朋!我是真的不嫁了!我現在就去說!”
她邁步出門,而他,卻沒攔她,輕輕易易就放了她出門,爲什麽,越輕易,她反而越覺得有詐呢?
邊往外走,邊回頭看,心中惴惴的,走到樓梯口一看,隻見樓下的家長們已經會談結束了,好似大局已定,再無法更改……
再回頭一看,隻見蕭伊朋緩緩走來,臉上帶着熟悉的似笑非笑,淡定自若中,仿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忽然有種強烈的無力感,也許,就是這樣了,再無法更改……
她看着他,真的想不明白,她在他面前都表現成這樣了,各種不端莊不賢淑,甚至摳鼻屎豎中指,這樣的女孩,他也要?
“别不高興了,想想,當蕭太太的福利,其實還是挺誘人的……”他笑着逗她。
她眼一瞪,沒搭理他,更不想下樓去面對家長們,掠過他身邊,再一次鑽進了他的房裏,還把門給砰的關上,把他關在門外了……
她想靜一靜。
可是,在他的房間裏,又怎麽靜得下來?
心煩意亂中,打量着他的房間。
這是典型理工男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書架上的書,分門别類,按冊數順序,一本也沒錯,而櫥櫃的玻璃門内,還擺放着好些獎杯,她走過去看了看,類目繁多,有各科奧林匹克大獎賽獲獎的、有鋼琴比賽的獎杯,有運動會頒發的獎杯,還有一個,竟然是英國皇家賽車比賽的獎杯,難怪他騎車那麽棒……
她有些沮喪,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像一個小醜,瞎蹦跶,最後卻隻是起到了娛樂他的作用……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一個特殊的獎杯上……
這,竟然是一尊室内設計大賽的獎……
她自己是學這行的,深知這個獎杯的分量,絕對不輕,而她這個科班出生的留學生,還沒那個本事拿得到呢……
所以,這又是怎麽回事?
一個足以讓她仰慕的真正大設計師原來在這裏!
卻竟然要她來設計房子?
這是耍她,還是太愛她?
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是耍她……
再轉念一想,結合他之前在樓下說的話,什麽親自裝修他們自己的家,突然明白過來,他這分明是紅果果的報複啊!
他這麽狡猾的!她不想用腹黑這個詞啊!腹黑那是形容男神的好嗎?像他這樣的,隻能說狡猾!奸詐!無商不奸!
不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嗎?他就要這麽折騰她一輩子?
她想起她在大街上時傻裏傻氣的威脅來。她是不是說過:要讓他一輩子不好過?
卻原來,一輩子不好過的人是她自己啊!
她這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那個鬼屋裏嗎?還是她自己設計的!
蕭伊朋這個老謀深算的奸商!
就是挖了洞給她自己鑽!
她不知道後來是怎麽被姜漁晚叫下去吃飯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吃下晚飯的,隻記得,一桌的人都在取笑她,還說這媳婦兒厲害,一生氣就把老公給關門外了……
爲此,程自森又把她給批評了一頓,說什麽男人創業很辛苦,回到家裏來就隻爲一碗熱飯,一杯熱茶,一份溫柔,像她這樣母老虎似的,一定要改!
蕭家的人,自然出來打圓場,說什麽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方式,不打不鬧的那是陌生人,哪裏成得了夫妻?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夫妻倆高興就好了!還舉例說明:剛才微微還鬧着不肯訂婚的呢,這不,被哄開心了?
程荟微一肚子火呢,“哪裏開心了?”
一番話說得大家又笑了,“那小朋加油,繼續哄!”
蕭伊朋居然也很配合,“是!我努力繼續學習哄媳婦兒大法。”
她很想說,誰是你媳婦兒啊,誰是?
這聲音,已經在心裏萬馬奔騰般咆哮了,卻見他突然低下了頭來,臉也跟她貼得很近,萬馬奔騰的氣勢頓時隕落,另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他如果敢在這時候親她,她一定把他打成豬頭!
還好,他沒有再靠近,這張大帥臉在她眼前一晃,起到的唯一作用,是把她要說的話給吓沒了……
她歎了口氣,心亂如麻,再一次化悲痛爲食量,默默地吃了個肚皮圓滾……
這一次見面,就在她結束她的耄耋大餐時,也結束了……
訂婚日就定在元宵節,沒多長時間準備,在此期間,她的确有努力過,找爸爸和親生媽媽都說了不想嫁的事,結果當然是被爸爸罵了個狗血淋頭,惹得媽媽在電話裏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哎,能取消這婚事,而不尴尬的人,隻有蕭伊朋,可是……
那頓飯之後,至元宵節,他們卻沒有再見過面,她有心想要說什麽,也碰不到他,有時候也想過給他打電話,但是每次接通,他就是很正經的語氣,好像在忙着開會還是怎麽的,總之寥寥數語就挂斷了……
她這隻大包子,就這麽拖延着,最後拖不掉了,元宵節到來,她的訂婚日也到來
訂婚時間挑在元宵節,主要是聽取蕭伊朋的意見,在他看來,中國幾千年曆史,最有意思的節就是元宵了,又稱上元,所以,這一天訂婚是最有意義的。
她則嗤之以鼻,揭穿他,喜歡元宵訂婚,是因爲他喜歡吃湯圓和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