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不必去的,你是我師父,我賺到的錢就是你賺到的錢,隻要我飛黃騰達了,不管事業做得大還是小,我的财産都有你的一半!”付真言指天發誓。
少年人的性情原本就更單純更易沖動,大半年相處的時間,付真言對葉清禾有着複雜的感情,其中有感激,感激她不曾看低過他,感激她不害怕他,感激她教會了他很多東西,然後最多的還是一種悸動,一種期待每一次和她見面的悸動,這種期待慢慢發展成看渴望,渴望每一分鍾都和她在一起,聽她輕柔的聲音給他解讀那個屬于玉石的世界,當她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那一瞬的陽光仿佛都明媚了,世界所有的喧嚣都在那一刻沉寂下來,他的心,也随之變得安甯……
他想給她最好的。
于是他明白,這是愛溲。
也許,現在還不是愛她的最佳時刻,可是,總有一天,他會讓自己有資格對她說“愛”,總有一天,他會把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在她面前……
獨獨,不需要她去冒險……
可是,她的态度卻無比堅決,“不,付真言,我不要你一半的财産,我隻要去雲南!帶我去雲南,否則,我今後再也不來見你!恧”
“行!”他爽快地答應了。
她大喜,“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他凝視着她,幾分玩味,“出什麽發?我不會帶你去雲南!今後你别來見我,我來找你呗!”
他第一次覺得,他姑姑也有小笨的時候……
“付真言!”葉清禾第一次動怒了。
她那麽清淡的一個人,無論蕭伊庭當初怎麽不聽話,甚至,無論遭遇什麽不公平待遇,她不都曾動過怒,這一次卻是太渴望去雲南……
“好!你不帶我去!那我自己去!”她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付真言這才急了,他真後悔跟她說起了賭石這件事,沒想到姑姑也具有财迷的潛質……自己一個人去……他不敢保證她這是否是激将法,可是,他不敢賭,如果她真的一個人去了,那還不如帶她一起。
“好吧,我帶你去!”他終于妥協。
她回過頭來,雙眼在鏡片後發亮,“謝謝你!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下午的火車!我等下再去給你買張票!希望能買到!”他第一次看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就像現在這樣,雙頰泛着光暈,唇角上揚,開心得露出她細白的糯米牙。簡直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她了,就像個孩子……
總覺得她這麽急切地要去雲南,不是爲了賭石求财,可是,那又是爲了什麽呢?
“好!那我回家準備一下!”她按捺住呼之欲出的心,這一去幾天的,還得找個借口跟蕭家交代呢……
兩人匆匆話别。葉清禾并不知道蕭伊庭在跟蹤着她。
待她走後,蕭伊庭從藏身處出來,直接搭上了付真言的肩膀。
“二哥!”付真言給他的卻是飛揚的笑容。
“别叫我二哥!”他這輩子都不會跟他攀親戚!“付真言,我覺得我們倆應該好好切磋切磋,上一次不是還沒分出勝負嗎?”
付真言反過來勾住他的肩膀,“二哥,别介!二哥滿十八歲了沒?滿十八歲就是大人了,打架那種小孩子玩的玩意兒我們不應該玩了!我現在考慮的是,要怎樣才能給自己喜歡的女孩最好的生活!”
“你?憑你?你要給我妹好的生活?”蕭伊庭現下已經認定付真言是喜歡清禾的了,這讓他很是憤怒,“付真言!你别做夢了!你就是曾經的我!我太了解了!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給妹妹好的生活?你給我滾遠!”
付真言勾着他肩膀笑,“所以啊,我才說,那種小孩子的生活我們不過了!我要奮起!我要在姑姑長大之前成爲京城響當當的人物!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如果說,他最初渴望成功的動力是要給家人更好的環境,那麽現在,葉清禾成了他另一個促動他拼搏的驅動,讓他全身熱血沸騰,無法停止……
“資格?你想有資格?!我告訴你,你永遠沒有這個資格!因爲我不準!”他一拳打在付真言腹部。
付真言疼得皺了皺眉,不過,卻并沒有跟他計較,捂住肚子,裂開微笑,“二哥,快長大吧!你會知道,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拳頭固然有用,可是,絕不是一個男人是否強大最有力的證據!還有,二哥,你沒有資格管姑姑,不是嗎?你不是她的誰!”
蕭伊庭今天算是被付真言給氣翻了,首先,來教育他什麽叫男人,什麽叫男人的強大?他不配!然後,竟然還說他沒有資格管妹妹?他沒資格誰還有資格?
“付真言!我沒資格?!我和清禾一個瓶裏喝水!一個碗裏吃飯!一張床上睡覺!你說我沒資格?”說完他楞了一下,好像說快了……一張床上睡覺這種事除了她生病不舒服那次之後,就再沒有過了……
付真言聽了哈哈大笑,“二哥,一個瓶裏喝水,一個碗裏吃飯,我還是相信的,不是你賴皮嗎?至于一張床上睡覺……就别糊弄我了!我姑姑會答應嗎?”
怎麽沒有過?真的有過好嗎?
“付真言!我給你證據看!看過之後你離我妹妹遠遠的!”他指着付真言的鼻子。
付真言輕輕把他的手指拔下來,笑,“二哥,别幼稚了!快長大吧!”
豈有此理!還說他幼稚?!
他非要證明給他看!
蕭家。
葉清禾已經收拾了幾件衣服,裝進了書包。思來想去,覺得無論她以什麽借口跟蕭城興“請假”,蕭伯伯都不會答應她一個人出門的,所以最終決定先斬後奏,明天留個紙條算了……
思定以後,打算早早睡覺,養足精神。
窗外挂着大風,吹得窗簾翻飛舞動,這天氣,好像又要下暴雨了,這幾日每晚都如此,但白天總能豔陽高照的,希望明天也是個大晴天才好。
她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便上了床。
隻是,明天就要出發了,她心潮起伏,怎麽也睡不着,太多的往事在腦中不斷翻滾,那些壓抑的痛楚、傷心、和憤怒,都随着明天的即将來臨而爆發。
在床上輾轉了很久,果然開始了暴雨的前奏。一道閃電劃過,而後驚雷滾滾,震得窗戶格子都在隐隐作響。
記得小時候也是怕雷雨的吧,也就是一個瞬間的時間,便什麽都不怕了,因爲,她決不允許自己再害怕……
忽的一聲大響,有人撞開了她的房門。
她以爲是蕭城卓。
自從上次蕭城卓看僵屍片做噩夢以後,就懇求她别鎖房門,讓不時被僵屍和鬼怪驚擾的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内尋求到保護。
然而,借着又一道閃電的光亮定睛一看,居然是個比蕭城卓大出一倍的家夥……
而且,那家夥手裏還抱着個枕頭,呼啦一下就竄上了她的床,嘴裏嚷着,“妹妹,我怕,陪我睡呗!”
“……”她因爲明天出行而淩亂的心刹那間凝固,這是比天上天雷滾滾更雷的事情……
“二哥……”她全身僵硬。難道他不懂得男女有别嗎?雖然她離男人眼中的“女人”這個詞還有點差距,但是,她在概念分類上屬于女人沒錯……
蕭伊庭鑽進她的被子裏,手臂擱在她胸前,“唔唔,睡覺吧!不怕了!”
他多麽希望她快點睡着,然後他就可以把相機拿出來,拍一張他和妹妹同一張睡覺的照片,這樣就可以徹底秒殺付真言,讓他知道什麽叫資格!
葉清禾不知道他心裏打的是這個主意,不然不知會怎樣鄙視他的幼稚。或者,男人中也有會怕打雷的吧,就如男人也有恐高和暈血個例一樣……
反倒是她,要純潔,要知道,在二哥眼裏,她确實從來就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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