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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更大了,地面已經堆積了一層稀疏的白色,巨岩武院校區外,一個個平民子弟選擇黯然離去。
即使回去,難道真能回得去嗎?聽到這句話,程磊一時沉默,心中雖然還是充滿憂慮,那一絲猶豫卻消失不見,他知道回不去了,當他入港時遠遠看到那個巨大的英雄雕像,就回不去了。
拉住同伴的手漸漸松了下來,他長歎一口氣,沒有再勸說什麽。大鼻少年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依依不舍地看着那鍾樓、雕像,幾乎說不出話:“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小心……”這才頂着風雪離去。
直到那道頹然身影走遠,收眼回來,程磊望了望周圍,亦是一陣迷茫,這麽多人,最後隻招二十個,誰有信心自己一定在裏面?他朝旁邊那個高大少年望了眼,隻感覺到平靜和決心,那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同樣聽到排在後面的少年的話,背着麻布袋的黑發少女低下眼眸,不知是受風雪的影響,抑或是愈發淩亂的心思,那張嬌柔的臉龐沒有幾分血色,恍惚出神。
不多時,各地而來的年輕人們走了接近三分之一,不過留下來的準報名者仍有上萬名。固然很多人的心神七上八下,想與周圍人搭話聊天,當個互相鼓勵、幫扶的朋友;但更多人神情冷漠,對周圍人已生隔膜,尤其是那些性情兇悍的流氓潑皮,一雙雙桀眼流露出無法掩蓋的兇光。
爲什麽會随時丢掉性命?與猛獸搏鬥?與人搏鬥?一萬人中選二十,這些人哪裏是什麽朋友,都是死敵!
衆人各懷心思,都按照武院人員的指揮,在十幾個報名桌前排成一條條的長龍,逐個上前報名。
不見炎熱的太陽,卻有寒冷的大雪,對大部分人來說,這是一次漫長的等待,因爲每桌負責數百人,從早晨到黃昏都是報名時間,甚至沒有半刻的午休。要是有人站麻了腿,撐不住倒下,還不如趁早回家。
麻布袋非常重,在這排隊期間爲了歇力,黑發少女便把它放到身旁地上,過一陣當前方空出一小段距離,她就提起麻袋走上去,如此反複,所幸後面無人催趕。
此時見少女再一次咬緊銀牙,雙手用力地提起麻袋,手背的筋骨都立了起來,辛烈看不下去了,顧不得什麽冒昧,伸手就要去接過那麻布袋子,說道:“姑娘,我幫你拿吧?”
“不不不!不用!”女孩立時驚了驚,根本不願任何人去碰麻袋,見他伸手,條件反射地急忙将它背到背上,卻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手臂。
嘭锵——麻袋裏發出了一陣物什碰撞的悶響,辛烈皺了皺眉,少女慌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無心的。”辛烈搖頭道:“沒事。”他望向她背上那個大麻袋,裏面裝的東西好像都是……
少女一見他打量麻袋,臉上閃過一絲由來已久的緊張,看了他一眼,才故神作書吧鎮定地回過身上前走去。
時間在風雪的伴随下慢慢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校區外的平民子弟少了大半,樓房樹木都裹滿銀霜,終于輪到了她。
少女拍掉齊肩短發上的雪花,拉扯了一下衣裳,暗地深吸一口氣,提起麻袋走上去,手足無措地向登記官笑了下,道:“大人你好,我要報名,我叫方绫兒……”
“行了!”中年登記官不耐地敲敲桌面,攤開了手掌,滿臉的傲慢,道:“有錢嗎?先交上報名費再說。”
方绫兒連連點頭:“有的,有的!請您等等。”在登記官和周圍衆人的目光下,她艱難地把麻袋擡到了桌上,沒空去抹額頭的汗,她利索地解開袋口,把袋子一傾,裏面的東西随之倒了出來。
锵锵锵锵锵……
看着一枚枚的銅錢落到木桌上,衆人都看呆了眼,堆積如山!那大麻袋居然隻倒出幾塊碎銀、幾貫串好的銅錢,然後就是數不清楚那麽多的零散銅闆,看起來合計一兩黃金有多了。大家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賺過銅闆,但現在這種場合,起碼都把它們兌換成金銀才來吧?真是傻子!
盡管早有意料,辛烈也怔了怔,要不是有基諾總管,也許他亦會這樣,難道這位姑娘,找不到信任的人幫忙兌換?
“搞什麽……”登記官先是愕然再是皺緊眉頭,這麽多破銅闆,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口氣悶在胸口,這個該死的小婊子!他忍着怒氣,抱怨道:“你這不是找我麻煩麽?”
“抱歉,我不是的……可以嗎?”方绫兒柳眉緊颦,生怕聽到一個“不”字。
雖然新平民武者的路越來越難走,武院卻嚴格規定不能刁難有志報名的人,登記官不情不願地回答:“麻煩你懂嗎?耽誤時間你懂嗎?”他一邊抓過那幾塊碎銀,一邊嘲道:“你不知道應該先換成金銀?這種腦子還想當武者?哼……簡直跟這些破銅闆一樣,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
他這麽一說,後面很多人又感優越,又感不滿,是啊,耽誤時間!好些年輕人一臉笑意或不爽,那幾個流氣流裏的男人更“呵呵”、“哈哈”地笑,這可是登記官大人講的笑話,笑再大聲都不惹事。
方绫兒低着眼眸,一味地輕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辛烈捏緊拳頭,壓抑着胸間的怒氣,到底有什麽好笑?這裏都是平民人家,誰不清楚生活的艱難?他掃視一圈,隻有那個叫程磊的少年等幾人面容不變,他默默記住那些笑得高興的嘴臉,這些人,不可爲伴。
登記官拿了碎銀,再加上那幾貫銅錢,又數了幾百枚銅闆湊成一兩金,厭惡地撥了撥剩餘的那堆銅闆:“這些裝回去!弄髒桌子。”
“謝謝,謝謝,謝謝!”方绫兒知道可以報上名,頓時滿臉情不自禁的激動笑容,兩邊臉頰露出淺淺的梨渦。登記官拿過兩張登記表,擡筆要寫,懶懶洋洋地問道:“姓名,年齡,籍貫……”
方绫兒一邊手快地把銅錢撥進麻袋裏,一邊一項項地認真回答,她叫方绫兒,新曆365年九月生人,現年18歲,來自吳河鎮,家有父母和一個妹妹、弟弟,沒讀過蒙學,但因爲長年做刺繡裁剪活,也識得讀寫一些字。
“行了,下一個!”一式兩份的登記表填好後,登記官拿起巨岩武院的印章,往表上蓋了蓋,扔了一張過去就趕她走,憑着這張表,報名者可以參加兩天後的正式考核。
後面還有無數人,方绫兒不敢再生拖沓,她歡喜地拾過登記表,背起沉在一頭的麻袋,便快步離開。
砰——
一聲重響,卻是新上前的少年從衣袋掏出一兩金子,重重地放到桌上,登記官微微扯了扯眉頭,擡高頭望去。
“記好了,我叫辛烈。”那高大少年淡淡地說:“新曆365年八月出生,18歲,父母失散多年,此外無兄弟姐妹,無直系親屬,來自古德鎮,蒙學辍學,讀得書少,識字。”
今天錄了這麽多人,這家夥最不客氣……中年登記官心有不悅,還是低頭填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