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一批書,新進一批書!都來看看——”
熱鬧的南市熙熙攘攘,兩人繼續四處遊逛,又順着書攤老闆時不時懶洋洋的喊聲,來到書攤前。//www.78xs.com 78小說網 無彈窗 更新快//
一列列紙質書籍放置在木書架裏,中年老闆坐在旁邊的書桌後,手持一支鋼筆寫着什麽,桌上立着的紙招牌寫明,書攤還做替人寫信、起名等生意。
辛烈喜歡讀書,他常常記起以前上蒙學時識得的一句話“讀一書,增一智”,相反不吃飯肚子就餓,不讀書腦子就愚,而愚笨的人做什麽都做不好。在古德鎮沒什麽見到書籍的機會,現在一大堆書就在眼前,他頓時駐足下來,說了句“船長,看看書。”便興緻盎然地走向書架。
巴魯掏着耳朵跟了上去,九州在書籍方面都有着嚴格管理,東饒同樣如此,所有書籍要先經官府審核,通過後再由名門家族開辦的書局、書社印刷出版,才能上市流通;如果私自出書,那可是要砍頭的重罪。
這書攤的書多是一些教人種田、種果的農書,要不就是一些生活常識普及書,還有格言語錄什麽的,巴魯拿起《齊氏警句》翻看了幾下,心中嘀咕了句“屁話,鬼話……”就失去興趣,放回去,雙手環胸地張望四周。
“小夥,是不是買書啊?”老闆的語氣有些不耐,黃銅小圓眼鏡在扁鼻梁上架得低低,目光不善,擺明看辛烈不順眼。
真正的顧客都是上過學的;或是各地來巨岩遊曆的鎮長、鄉長之類,買本農書回去教授鄉民,不是随便一個泥腿子就會花錢買書。這小子一身破舊衣服,懵懵懂懂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剛入城的鄉巴佬,估計連大字都不識幾個,也學人來翻書!真不怕把書翻髒翻舊,要他賠麽?
老闆又擺擺手,驅趕道:“不買就走,翻什麽!”
“我看中就買。”辛烈的語氣不卑不亢,雖然他很吝啬,但不是在買書這裏。翻了幾本書,無論是農書中的二十四節氣,還是語錄文集裏的道理,他都看得津津有味,不過他更想了解那個神秘的武者世界,便問道:“老闆,有沒有關于介紹武者……拳法那類的書?”
“武者——?拳法——?”老闆拖長了聲音,鞋拔子臉上滿是好笑,眼鏡都快掉出鼻梁了,他突然一拍桌子,喊道:“走走走,别礙着我做生意,走走走!”
辛烈疑惑地挺了挺眉,一時不願離去。老闆瞪着他,聲音森然:“滾,不做你生意!”
“哈哈哈!”巴魯大笑了出聲,沒有廢話地拉着辛烈走了,能在南市擺書攤,這老闆肯定有什麽靠山,他可不想惹事,對辛烈輕聲道:“這麽快就忘了我的話?你在市集書攤,是買不到關于那些東西的書的,懂嗎?”
“不懂。”辛烈搖搖頭,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麽平民不能接觸有關武者的書?連一些事迹傳說都不行嗎?他有點莫名失落,想起基諾總管早說過的話:“巨岩比古德兇險冷漠百倍,一切都要小心。”
巴魯聳肩道:“我也不懂,我隻是個粗人。”他又神秘地道:“你想看書的話,我們船上也有一些書。”辛烈立時雙眼一亮:“是嗎?”看他驚訝樣子,巴魯滿意地嘿笑:“當然,船上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
……
夜色如水,一輪明月映在海面上,随着微波而蕩漾。巨岩港口一片安靜,直攬星空的武者雕像靜靜守護着停泊岸邊的衆多船隻。
踏踏踏,軋嘎——
一陣腳步聲後,是厚重的開門聲,巴魯帶着辛烈走進這個位于船尾艙的房間,他又撬開一塊木闆,露出一條向下的樓梯,便提着一盞油燈帶頭地走去。辛烈在船上待了半個多月,自然從來沒有踏足過這片秘密之地。
“就是這裏了!”巴魯把油燈挂到牆上,跳躍的火光照得此間藏物室有了昏暗的光線。沒有理會撲面的灰塵,辛烈張目四望,隻見周圍堆放着一排排木架、一個個木箱,似乎藏了很多東西,也許是走私的貨物?巴魯主動解釋笑道:“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辛烈點點頭,走了幾步,又看到一個紅漆兵器架,隻是上面沒有擺放任何兵器,而兵器架旁邊卻癱着一具骷髅骨架,頭顱骨上缺了一大塊,顯然是被鈍器砍的,他不禁汗毛一豎,警惕心起,道:“船長,這是?”
“他是我一個仇家。我沒有把他扔進海裏喂魚,就是爲了經常能來踢他幾腳。”話音未落,走過來的巴魯便一腳踢到骷髅骨架上,咔嘎咔嘎聲充斥着整間藏物室。氣氛有些詭異,辛烈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巴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要這麽看我,瞧見我這條刀疤嗎?沒錯,是他砍的……這賤人還殺了我好幾個兄弟。”
在暗淡的光照下,巴魯的刀疤似是被加深:“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他忽然笑了起來:“哈哈,不說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對我不好,我也對你不好!喏,書就在那裏。”
果然見最裏邊擺着一個書架,上面放置着一本本書籍,比那南市書攤還要多,而且還有幾個羊皮卷、竹簡,顯得十分珍貴。
辛烈見獵心喜,立即快步上去翻閱起來,有航海日志,又有介紹垣宿諸星的天文書,都是些他渴望已久的知識,簡直如獲至寶!又看到一本“《秘戲三十六式》”,以爲是論述格鬥之類的兵書,他頓時更加興奮,一翻開卻愣住了,看了圖文并茂的幾頁,耳朵已經滾燙通紅,悄悄地把這本書放回去。
“怎麽,不好看麽?”巴魯調侃地擠眉弄眼,見失笑的辛烈接着拿起一本“《金槍不倒功》”,他忍不住捧腹大笑:“那可是珍藏本!你還真别不信,挺有效的哦!”
“船長,你知道我不是想看這類書。”辛烈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把書放回,放眼一個個書名,除了最上面一列幾本,書架上竟然全部是這類書。
巴魯一甩馬尾,樂呵呵地道:“這些書有什麽不好?它們都是禁書,你在市場上絕對買不到,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搜集回來的。”他攤攤手,道:“你今年十八歲了吧?連女人的身體都沒見過,這真是他媽的晦氣!你知道操女人的滋味有多好嗎?就像,就像……反正就是爽!你該試試的。”
辛烈皺起了雙眉,認真地說:“船長,我會的,但不是現在,不是在妓院……”
“好好好,我知道你有志向!”再一次被拒絕,巴魯毫不介懷,心裏倒是啧啧稱贊,這小子心志堅定,真不是那些夯貨能夠做到,他點頭道:“你瞧瞧書架最下面那裏,可能有你想要的書。”
蹲身看到《東饒兵器圖鑒》等僅僅的幾本書,辛烈一方面激動不已,一方面又替它們感到委屈,居然被放到最下面,而且書身上無不是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似乎被買回來後,就從來沒有人看過。
這些書他肯定都要仔細閱讀,不過先看哪一本?
此時一本破舊殘缺的書映入眼眶,想來因爲潮濕又幹燥了好多番,它的紙頁皺巴巴,手抄的字迹模模糊糊,東缺一塊西少一邊,許是被蛀蟲咬食了,更好像伸手一碰,它就會碎成一堆塵埃。
然而正是這樣一本破書,卻散發着一股莫大的吸引力,仿佛在呼喚着他,辛烈不神作書吧多想地拿起它,起身借着暗光,睜圓眼睛,才能看清楚暈開的書名:《武經七書》
“慢着,這本?這是禁書……這是禁書中的禁書!”
巴魯斂起雙目,重重按住了辛烈要翻開它的手,這小子眼光真毒,一下就抓住這本殘卷!多年前在東饒偏僻的北方城鎮河黎,他搜購禁書時,無意間收到了它。他對它的内容沒什麽興趣,看也看不太懂;但是扔掉又覺得可惜,就一直擱在這裏吃塵。
盡管如此,他很記得這本《武經七書》殘卷,因爲它是整個書架、整隻船上最危險的一本書。禁書亦有輕重之分,那些關于女人的禁書隻是由于傷風敗俗不被印刷,罪不緻死;而這本……砍頭無疑。
“禁書裏的禁書?”辛烈又看了看那個模糊書名,不但沒有退縮,想要打開它的心思更大了。
巴魯點頭道:“官府不允許平民看這類書,這類!觀者死。”辛烈疑問道:“爲什麽?”巴魯的嚴肅臉龐多了一絲自嘲:“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遠遠比有胸有腦的女人容易對付。這本書,會讓沒腦子的綿羊,變成有腦子的狐狸,你說呢?”
“你如果真的隻想做個普通平民,最好不要翻開它;我不清楚武者間的規則,什麽武者能看、什麽武者不能看……不過一句話,這是真正的禁書。”
話音很肅重,按着的手卻用力地擡了起來,見辛烈毫不猶豫的樣子,巴魯嘿嘿笑了幾聲:“你果然好膽,看吧!”
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迅速散去,整個藏物室都安靜下來,隻聽到一顆心興奮跳動的聲音,辛烈翻開手中的《武經七書》,隻見開篇第一行字寫着:
“兵者,詭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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