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峰上,刀無極一人靜靜背手而立,等待着暗處之人的現身,一股隐隐的雲氣傳來,刀無極對于自家大哥的試探手段配合的做出了一份疑惑,輕皺的眉頭,不動的臉色,完美表現出了一名頗具城府者應有的應對,簡單說,便是刀無極不是熾焰赤麟,所以對于雲氣代表着什麽完全不明白。
“單刀殘軀飲寒風,今朝有酒醉黃龍,你便是刀無極。”
暗處醉飲黃龍沒從刀無極的表現中察覺破綻,心中亦存有一分疑惑,這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完全是上位者獨有的氣勢,與小弟身上那股淡然或是壓抑中的平靜完全不同,可爲何自己見到他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當面的試探已是不可避免,不以刀代人,醉飲黃龍親身相見,雙眼注視刀無極,不放過其有可能露出的任何一絲破綻。
“醉飲黃龍,與刀無後聯手擊殺羅喉的刀者便是你!”
知道大哥的目的,刀無極早有準備,一雙眼毫不避讓直視醉飲黃龍雙目,眼中不該有的情緒完全壓抑在心底,不露出一分,目中隐透而出的,隻有隐隐的怒火與殺機,爲了不讓大哥察覺破綻,隻有讓自己以羅喉義弟的身份報仇爲掩飾了。
“你,知道不少。”
殺機?醉飲黃龍真正迷惑了,若是赤麟,不會對他有殺機啊?就算不是赤麟,天下封刀之主敢将當年羅喉之亂的真相以那畫冊的形勢公諸天下,雖是兩冊并行,可絕對瞞不過明眼之人,這樣的人物也不該對自己産生殺機啊?
“刀無極隻問一句,是與不是!”
“嗯!”
氣勢威壓?醉飲黃龍感受到刀無極周身釋放而出的氣勢輕皺眉頭,劍氣?怎麽會是劍氣?究竟是不是赤麟?奇怪,此人莫非與羅喉有關?可若有關,月族不會至今與天下封刀相安無事啊?
“你,打算如何。”
“很好!拔刀!今日你我兩人隻有一人,能夠活着離開!”
“你,要爲羅喉報仇?”
醉飲黃龍眼見刀無極劍在手,劍意已現,竟是不死不休之戰意,凝神戒備之下,面對那雙仇恨之眼,内心深處的疑問終于暫時放下了,是不是赤麟一戰便知。
“哼!醉飲黃龍,殺吾大哥,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見醉飲黃龍不拔刀,刀無極不再等待,出劍便攻,招招狠手,式式殺機,逼的醉飲黃龍不得不拔刀以對。
刀無極來此之前早已封印體内龍痕之力,倒也不怕一個不慎被大哥察覺,眼見龍鱗刀出現适時露出一抹疑惑,招式一緩,繼而再下狠手,成功引得醉飲黃龍心生疑惑,然而面對根基明顯比自己如今深厚的刀無極,醉飲黃龍一開刀龍之眼,兩人頓時戰的難解難分。
“夜龍回旋。”
“劍·寒霜。”
與赤麟完全相反的功體屬性?醉飲黃龍眉頭緊皺,自己刀龍之眼已開,刀無極毫無反應不說,招招式式完全沖着自己要害攻來,出手絲毫不見留情,真的不是赤麟?那方才疑惑,又是何來?
“怒龍斷江。”
“劍?泣血!”
久戰不下,刀無極内元提至巅峰,大哥的修爲已是摸清,該給的訊息也已經給了,接下來的戲便要小心演了,不然真被宰了可就露陷了,眼露一絲瘋狂,一劍直對醉飲黃龍心口而去,不顧對方擊向自身要害之刀,同歸于盡之式終于使得醉飲黃龍放下了心中的懷疑,小弟不會這般對他,既不是赤麟,再打無意,醉飲黃龍不欲傷人,運起體内龍氣,龍形乍現之間,瞬間逼退刀無極。
“劍?殇!”
“嗯——,哼,擎宇黃龍斬!”
剛剛逼退刀無極,醉飲黃龍方想離開,然而刀無極絲毫不懂進退,竟是再次用處同歸于盡之招,醉飲黃龍一聲怒哼,刀下不再容情,龍氣翻騰之間,絕招出手而去,刀無極硬拼之下,頓時受創,還要再打,龍鱗卻是架在了脖子之上,眼中顯露出一抹不甘與仇恨死死盯住醉飲黃龍。
“羅喉竟有你這樣的兄弟。”
“要殺便殺!不必廢話!”
“哈。”
一聲輕笑,醉飲黃龍收刀便欲離開,若是自己被殺,赤麟也會這般爲他報仇的,本就無意殺人,對刀無極,醉飲黃龍亦是升不起殺心。
“你不殺我?”
“單刀殘軀飲寒風,今朝有酒醉黃龍。”
“站住!”
“還有何事?”
剛想離開,看着眼前攔在自己面前的刀無極,醉飲黃龍顯露出對待外人難得的耐心。
“你在找人?”
“嗯——”
“若非找人,刀無後已死,你又豈會前來天下封刀。”
“那又如何。”
“今日你不殺我,他日刀無極必然殺你,你要找的人,刀無極替你找出還你不殺之恩。”
“不需要。”
“等等!刀無極見過相同樣式的刀!隻是顔色不同!”
一句說完,醉飲黃龍便要離開,然而,刀無極的話使得已是騰起半空之人一個回身重新出現在刀無極面前,眼中的神色格外嚴肅。
“你在何處見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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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無名山峰上,有着一座無名墳,墳旁一所多年無人居住的茅草屋已是灰塵滿布,顯露荒廢之景,刀無極帶着醉飲黃龍來到此地,望着那座自己親手制成的墳墓内心之中還是有些不舒服,這樣騙大哥真是無奈啊。
“刀在哪裏?”
“墳墓之中。”
“你說什麽?!”
一聲急怒,醉飲黃龍首現怒氣,刀無極内心一顫,面上卻是不顯,事到如今不做也得做了。
“你自己開棺确定便是。”
“哼!”
醉飲黃龍一聲冷哼,刀氣一展,墳墓之中的棺木頓時破土而出,一絲熟悉的龍氣隐隐傳來,頓時令他臉色大變,散逸的殘留龍氣?怎麽可能?
“不可能!”
刀氣閃過,棺木打開,一副骸骨出現眼前,一柄黯淡的火紅色龍鱗戰刀靜靜的放在其中,那散逸龍氣的殘留氣息卻是從骸骨之中透出,醉飲黃龍一聲急呼,語氣之中已露悲意。
“赤麟啊!——”
骸骨之上,心髒之位,骨骸碎裂顯露出緻命緣由,醉飲黃龍連忙取出通命燈,隻見本該跳動的火焰卻在臨近屍骸之時黯淡無光,醉飲黃龍臉色灰白之下再取龍鱗之刀,靈性已失,瞬間震裂棺木一把抱住屍骸,一聲悲呼,響徹四野。
看着那跪在地上哀痛欲絕之人,刀無極的鼻子一酸,連忙強行忍住,可随後而來的淚水滴落塵埃之音,卻是使得刀無極内心一陣絞痛,轉過身去,不忍再看,這樣做真的好麽?咬咬牙,遲早都要讓大哥死心,自己不死将來如何讓他回上天界。
“他與人同歸于盡,刀無極發現之時已是晚了,隻能爲他安葬,既然是你要找之人,刀無極便不欠你了,下次相見,你我之間依然不死不休。”
硬着心腸,刀無極逼着自己說完了這番話,強撐着不露出破綻向外而去,原地,隻留下一個已是神魂皆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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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唉——”
天下封刀,刀無極在自己的卧室裏休息,三天,醉飲黃龍抱着那副屍骸一動不動的跪了整整三天,刀無極也在暗處默默守護了三天,直到看到醉飲黃龍帶着屍骸離開,刀無極方才回了天下封刀。
本以爲詐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真正做了,卻是兩者皆傷,醉飲黃龍心神重創,刀無極亦是神色萎靡,身上假戲真做造成的内傷因爲不曾好好調息緻使傷勢有了加重的趨勢,想要靜心,一時卻也靜不下來,暗歎一聲活該,刀無極苦笑着收了功,想起大哥那副心傷若死的樣子,自己又如何靜的下心養傷,這次真是自作自受了。
“主席。”
“進入吧。”
一陣敲門聲傳來,刀無極出聲讓禦不凡進了卧室,卻見左護法的手中竟然端着一碗藥汁,頓時覺得一陣頭疼,居然是補藥?
“主席,請用藥。”
“放下吧。”
“主席身體是否感覺不适。”
“無妨。”
“主席心緒不佳。”
“想說什麽,直言吧,我的左護法。”
刀無極有些無奈,禦不凡一向細心,有些事瞞的過天下封刀其他人,卻瞞不過他,誰讓左右護法直屬主席,刀無極在神武峰見了醉飲黃龍之後直接失蹤了三天,禦不凡不關注才怪。
“主席受了傷。”
“有麽?”
“瞞者瞞不識。”
“哈,左護法的細心還是一如既往,一點小傷,無礙了。”
“敢問主席,傷在何人手中?那人下場如何?”
“額——,如果我說,傷在醉飲黃龍手中,他無恙離開,左護法要去幫我讨回面子麽?”
打趣起自家的左護法,刀無極的心情倒是好了起來。
“那是當然——,不可能的,既然主席無礙,我先出去了。”
斬殺羅喉的真相禦不凡早已知曉,主席不可能與醉飲黃龍拼生死,既是輕傷,三天的時間,更大的可能便是兩人動手切磋的過程中受的傷,禦不凡心中有了定見,對于自家一向甩手掌櫃做的輕松的主席也就不再擔心了。
“左護法對我就那麽大的怨念麽?看來是刀無極失職,沒有照顧好身邊之人的情緒,刀無極緻歉如何?”
“不凡怎敢,隻要主席不繼續撂挑子,不凡就感激萬分了。”
“嗯,刀無極一定盡力。”
“唉——,像我這麽勤勞的人,自然能夠讓主席放心的撂挑子。”
“哈哈。”
“主席安心休息,不凡先出去了。”
“多謝你,左護法。”
“誰讓禦不凡是主席的左護法呢,不凡早就認命了。”
“哈。”
看着退了出去,掩上房門,存心讓自己安靜休養的禦不凡,刀無極内心一陣溫暖,心情輕松了不少,将那碗補藥一口吞下,臉色卻是苦了下來,這苦不拉幾的藥汁刀無極還真是不習慣,隻是想起在上天界時喝藥的經曆,再想起離開的大哥,一縷苦笑浮上嘴角,罷了,事情都已經做下了,多想無益,也是時候去四處走走了,九極神針的材料他也是負責一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