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宿不出手好麽?”
正當刀無極對上惡鬼三兇之時,學海無涯北方山崖之上,绮羅生臉含笑意的對着身邊意琦行緩緩開口,語氣之中隐含一絲無奈與看戲的心情,外七修之人仗鬼物如此妄爲,他還真不信身邊之人沒有絲毫想法,還有那把劍啊,意琦行一定興趣不小。
“劍有劍格,妄逞力奪取,就算勝,吾亦不準。”
“若是敗呢?”
“敗後方知,人外有人。”
“此人劍意,絕代劍宿尚能入眼否?”
“就根基而論,已屬不易。”
“哦!”
“不必刻意加重語氣。”
已屬不易啊?绮羅生輕笑出聲,看着迷眼乾闼三人吞敗欲逃卻被三名高手攔住,搖了搖頭,笑歎一聲,那三人行此等之事,不論結果如何,丢的都是七修之名啊,身邊之人真的能夠置之不理麽。
“點風缺有請兩位至學海無涯一談。”
“偉大的劍宿,有人相請呢。”
绮羅生聽到傳聲,再觀現場那名從始至終未曾移動一步卻不掩飾一身淵博氣息之人,搖頭歎氣了,那位關注的重點也是由始至終的在他們兩人這裏啊,好似對現場一切亦是掌控在心一般,這種人物,智者,高手,亦是控棋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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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羅生?”
被擒的夜奔狂骁與黩武邪忏正等待着迷眼乾闼的救援,然而,迷眼乾闼還未出現卻看到了内七修之人跟在刀無極身後進了關押他們的地方,觀兩人相處的友好程度,頓時疑惑而震驚的對視了一眼,绮羅生不是和意琦行在一起麽?既然一人出現在這裏,那麽意琦行呢?難道這件事被内七修之人知道了?
“你二人可以離開了,回去告訴迷眼乾闼,劍宿有言,此等之事,若再發生,澡雪之下,絕不容情。”
“哼!”
階下囚的處境下,夜奔狂骁與黩武邪忏心中雖怒,卻也隻是冷哼了一聲,如今身帶禁制,又有刀無極冷眼旁觀他兩人,就算再想做什麽,也絕對不是此時,更何況,此地衆人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的預計,又有内七修之人意外插手,還是先回去與迷眼乾闼商議之後再作打算吧。
刀無極解開兩人的禁制,送他們出了學海無涯,轉身再看身邊的绮羅生,眼神就多出了些許古怪。
昨日,他玩了朱武那家夥一把,轉身就看到弦知音三人隻擒住了夜奔狂骁與黩武邪忏,迷眼乾闼因爲有着在影子間移轉的能力又有夜奔狂骁兩人掩護,所以第一時間便已經脫逃,而此時,太學主卻開口讓他們不必再追,然後就是邀請了北面山峰之上的兩人進入了學海親自招待。
這一招待就直接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刀無極和疏樓龍宿得到太學主的傳音過去之後,才知道兩人的身份以及他們與被擒之人之間的關系,龍宿留在那裏幫助太學主招待意琦行,他就被派來帶绮羅生放人,而太學主則需要一些時間先處理一下因昨日之事引發的後續問題。
其實,刀無極還真想看龍宿招待意琦行究竟是個怎麽招待法,那兩個人的那身氣質啊,都是特立獨行的,想想都是精彩萬分,不過不知道太學主是不是故意如此安排的,把他和绮羅生放一起,也不得不說,這種安排,雙方交流起來都很快,可惜,龍宿和意琦行初次碰撞最精彩的一幕是看不着了。
不過,能與太學主秉燭夜談,而且,一談就是從昨日下午未時到了今日早上辰時,更是讓太學主痛快的放了人,這兩人的能爲刀無極自也心中有數,而他與绮羅生前去放人的路上也談了不少,都算是初步了解了對方,白衣沽酒的名号又藏隐士之風與豪情飲酒之态,這種人自也對刀無極的脾氣,那麽,對于他來說,接下來的相交開開小玩笑這種無傷大雅的事自也就可以不用顧忌了。
“可以麻煩換個眼神麽?”
“有這種同門很丢人不是麽。”
“你的眼神已經明确的告訴了绮羅生這一點。”
“然後呢?”
刀無極看向绮羅生的眼神中又添加了一份你真慘的意味。
“被你這麽看着,如今,绮羅生也生出了一絲凄慘之意了,所以,麻煩換個正常點的,這樣壓力很大。”
“哈哈,看來,你比你那位同修好相處。”
“你看起來,也比你那位學兄好相處。”
“唉呀!這麽說起來,咱們兩個命運相當喽,來,是好酒好茶好招待還是回去攪了那兩個人的興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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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吾,于你而言,劍是何物?”
有些詫異的望着突然要求自己回答問題的意琦行,刀無極十分無語,他與绮羅生放人之後,因爲绮羅生無意打擾意琦行,而他從太學主那裏離開的時候也察覺到了龍宿那一身的興趣,自然也不想打擾,所以便一路帶着绮羅生遊覽學海無涯,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才回到客院,結果卻發現,意琦行和疏樓龍宿兩人之間竟然論起劍來,因爲還沒論完,刀無極與绮羅生便沒打擾,隻在一邊安靜的聽着。
龍宿的劍法首重修爲,意琦行的劍法首重劍意,一者以強大的内力驅動劍式,一者直接以劍意運用劍法,兩人所走的路不同,看法自然各異,不過在劍爲人禦,唯有完全駕馭,方能徹底宰制戰場這一點上,兩人卻有着完全相同的看法,本來論劍論到這裏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可這意外的一問,刀無極算是明白目的爲何了。
“于刀無極而言,劍就是劍。”
“哦,劍在你手中,意義爲何?”
“無意義。”
刀無極回答的很快,因爲在上天界之時,龍老早已問過他相同的問題,那時對于手中之刀便早已有了答案,如今習劍自也相同。
“嗯。”
“對刀無極而言,有意義的從來不是兵器,而是心,心之所想,心之所願,便是意義,所以,不論是何兵器,在刀無極手中皆無意義。”
“你之劍,何名。”
“源。”
“隻此一字?”
“一字足矣。”
四字說完,現場頓時陷入了片刻平靜,绮羅生見意琦行未曾再問什麽,輕聲一笑,開口說道:
“源,源點亦爲原點,是本源亦可爲水源,水乃萬物之母,一切生命的,這一字,與你的名字同樣,是有着無限的成長性麽?”
“是。”
“好自信。”
“吾不該有這份自信麽?”
“你的劍也同樣有這份自信麽?”
“哈,源,出來自己回答。”
刀無極笑了笑,将大戰之後回到自己體内消化雷電之力的源叫了出來,以意琦行劍道上的修爲,當是察覺到了源的特殊才對,就連源也察覺到了意琦行那誇張的劍道修爲了呢。
随着一股浩然之氣閃現,化作寶劍的神兵出現在衆人眼前,看着那樣的出場方式,意琦行眼中閃過一抹果然如此之意,而绮羅生眼中亦出現一絲驚訝,唯有龍宿一早便知未曾動容,随後,一道直破蒼天的劍意從寶劍中湧現,意破蒼天,劈荊斬棘,再無人對神兵之自信有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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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大劍宿,想劍還是想人。”
離開學海無涯,在回叫喚淵薮的路上,夜晚,借宿寺廟的兩人,一者對月拭刀,一者對月沉思,绮羅生擦拭完佩刀,看着對月沉思的那人淡笑着開口。
“吾已講過,吾準你叫吾意琦行。”
“哈,吾尚未接過你任何一劍,依照你的規矩,便是稱呼你絕代劍宿。”
面對轉頭望向自己認真開口的意琦行,绮羅生習慣性的故意推脫着。
“兄弟,有些方面你該好好學學刀無極。”
“咳,大劍宿還是想想外七修的事情吧。”
绮羅生察覺意琦行眼中隐含的意味,想起在學海那幾日看到的刀無極與疏樓龍宿兩人之間的相處,輕咳一聲,開始轉移話題,他可不想被整到。
“鬼物未曾參透,外七修尚有回頭之機。”
“偉大的劍宿,你可是承諾過太學主,外七修之人不會再騷擾學海無涯與刀無極,若是一個沒看住,偉哉劍宿失信于人是沒關系,绮羅生會當做沒看到。”
“意琦行會失信麽?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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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已經耽擱了數日,還能這般悠閑自在,疏樓龍宿該稱贊汝進步了麽?”
正躺在白玉塌上睡午覺睡的正香的刀無極突然被龍宿的聲音驚醒,一臉郁悶疑惑加沒睡醒的望着走至眼前的學兄,他有忘記什麽事麽?爲什麽自己沒印象?
“朱聞蒼日與銀鍠朱武是同一人。”
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刀無極滿眼的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的意思,疏樓龍宿輕笑一聲,一句話驚的刀無極徹底醒了過來,跳了起來。
“禮執令當時雖然忙着抓人,可汝說的那些,吾可是見他聽的一清二楚,汝說,此時,禮執令的臉色該是如何呢?算命先生?哈!”
“啊!完了!學兄,幫我請假,我要回天下封刀!”
“來得及麽?”
“怎麽來不——,師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