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君,吩咐,五爺,息怒。”
盯着虛蟜這不善言辭,腦袋簡單的家夥,刀無極深吸了兩口氣,算是勉強壓下了胸中的怒火,再看看一邊眼中隐含怒意的太史侯和嘴角挂着苦笑的弦知音,刀無極也隻有無奈了。
“他還說了什麽,全部說出來。”
“五爺,若想,阻止,武君,實力,太弱,神兵,不成,不準,回,天都。”
神兵?刀無極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自動過濾掉相對與羅喉來說,他現在實力太弱的問題,想起了某次他被羅喉揍趴下後發生的事情,終于歎了口氣,那時君鳳卿還在世,那天晚上,他們三人對月飲酒,君鳳卿突然問起他身上神兵之靈的事情。
“爲何你會選擇用那有形無實的劍靈?就算暫時尋不到稱手的兵器,也可尋些材料爲那劍靈重塑劍身才對啊。”
“劍靈?那不是劍靈啦,那是神兵之靈。”
“神兵之靈?何種神兵?原來的本體呢?”
“本體?本體自然是要看我這個主人想讓它變成什麽咯,這可是可幻化的神兵之靈呢,還與我一樣,具有無限的成長性呢,别人是羨慕不來的。”
看到刀無極臉上露出的得意洋洋,君鳳卿好笑的打擊了他一句:
“連實體都沒有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要不,你怎麽會被大哥教訓的次次都被揍趴下。”
“喂!這能比麽?有本事你讓他用和我一樣的根基再試試!”
刀無極有點抓狂,根基差距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他能堅持一段時間不被揍趴下就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
“哈哈,你那神兵之靈如今的狀态也用不了多久,與大哥的計都刀對上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哼,等我的神兵大成,計都絕對比不上它。”
“是麽?”
“天地浩然正氣凝骨,生死兩極之氣造經脈,五行全而成血肉,神兵至此乃成,爾後宇宙間各種力量皆可成爲其進化之助力,有朝一日,吾必然超越羅喉,執此神兵屹立于武道之巅。”
……
當年意氣風發的誓言回響腦際,刀無極的嘴角終于挂上了苦笑,羅喉這般做法的本心他不是感受不出來,可讓他眼睜睜的看着羅喉死于邪天禦武的詛咒,哪怕知道他還能複活,心裏也是很難下這個決定,難道一定要經曆過三段人生才能重新尋回那最原始的初衷麽?刀無極沉默了。
“五爺,沒事,虛蟜,回去,複命。”
“等等。”
“五爺,吩咐。”
“回去告訴他,算了,你,我還是寫信吧。”
刀無極有些挫敗的看了虛蟜一眼,覺得他還是寫信比較實在。
‘壯志雄才意傲然,血塵萬裏靖狼煙。情緣舍盡成人極,因盡果來二十年。
大哥,天舞神司曾經的預言已經成真,邪天禦武的詛咒也開啓了輪回,既然大哥認爲和平帶來的隻是腐化、淪喪,英雄的存在注定不在盛世,隻有恐怖,人民才會順從,隻有戰亂,人民才需要英雄,既然被稱爲暴君,就不能枉擔虛名,那小弟尊重大哥的選擇。
救世的武君也好,滅世的羅喉也罷,在兄弟的眼中,大哥僅僅隻是大哥,别無其他,刀無極是這般想法,相信幾位兄長亦是同樣認爲,因爲,我們都相信,在最後關頭,大哥能夠尋回那最原始的初衷。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四哥總說刀無極任性,其實,咱們兄弟五人誰也别說誰,當然,最任性的也絕對是最大的那個,因爲天下人負我,我便負天下人,這種報複的行徑,難道就不是任性嗎?
行,你是大哥,你要任性,做兄弟的勸阻不了,打也打不過,還能如何?不過,大哥最好好好保重自己,真要因爲任性死在邪天禦武的詛咒之下,可别怪刀無極讓大哥複生之後看到,什麽才是真正的任性!
另外!如果大哥不願刀無極現在卷入殺戮血腥的漩渦,直言即可,不必如此做法,這筆賬,等刀無極超越了大哥,咱們再好好算。’
第一封信,刀無極寫的有些忿然,寫完之後,放在了一邊,繼續寫第二封信。
‘看到這封信,就意味着大哥将要進攻月族,不必疑惑,刀無極隻是有些特殊的能力,偶爾能夠看到一些未來的事情。
邪天禦武的屍體在當年叛亂之時便已經遺失,刀無極寫這封信隻是要告訴大哥,邪天禦武的脊骨此時已經被鑄成影神刀,鱗片鑄成了刀龍戰袍,眼睛鑄成了妙毗之玉。
吾将歸還這十萬的血靈與怨恨,我的雙眼将見證你的滅亡,我的骨頭将刺穿你的咽喉,你的追随者永遠見不到茁壯的幼苗。
邪天禦武的詛咒想必大哥不曾忘卻,那麽,大哥應該明白了刀無極的意思,若是真在月族出了事,天機之下,大哥想要複活,隻能等千年之後了,到時,你是别想麻煩小弟策劃你複活的破事。’
雖然曾經在給尚風悅寄去的那本手冊最後一頁,提醒過他有關某人容易被人騙的問題,可刀無極還是寫了這封信,誰知道到時候如果沒有醉飲黃龍的參與,又會多出那位刀者去完成斬殺羅喉的壯舉啊,他還是保險一點好,有些事情總是要試試的,如果能夠改變,他就好好考慮怎樣現在拉羅喉回頭,如果不能,那就隻有等待未來了。
“這第一封信,你回去之後直接交給他。”
“虛蟜,明白。”
看到虛蟜收好了信,刀無極拿起第二封卻是有些頭疼,眼前這家夥實在是太容易被騙了,他必須好好思考一下。
“至于這第二封信,如果有一天,他決定進攻月族,那麽,你再将這封信給他,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那就不用給他了。”
“虛蟜,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緊,隻要你按我說的去做,虛蟜,如果你不想看到他出事,就一定要收好,明白了麽?”
“武君,不能,出事,武君,偉大!”
“那就記住我的話,也不能提前讓任何人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虛蟜,記,住了。”
“你可以回去了。”
“虛蟜,告退,五爺,保重。”
送走了虛蟜,刀無極轉頭再看看剛剛一言不發的太史侯與弦知音,隻覺得,他已經不僅隻有頭疼了,雖然,那兩封信他并未避開這兩人的原因,也有些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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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
一聲略帶凄涼的悲呼沒有讓轉身離開的人停下腳步,反而更是搖了搖頭,離開的腳步更快了,随着一聲關門聲的響起,刀無極眼見裝可憐無效,隻得認命的回頭面對黑着臉的太史侯。
他是将自己與君鳳卿結識後除了五龍部分外的其他事情全交代了,那些不好交代的,在太史侯與弦知音答應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前提下,也推到了自己的異能上,爲了避免麻煩,自然也隻能說那異能時靈時不靈,自己也不能完全掌握了。
不過,盡管如此,太史侯與弦知音的臉色也都不是太好看,刀無極爲了讓他們相信這種能力的真實,很是說出了幾個他不應該知曉的三教弟子的名字,比如,道境玄宗六玄四奇,滅境三天,若是苦境的也就罷了,可其他境界的卻是做不了假,更何況刀無極說的仔細,弦知音與太史侯自能分辨,他們都是先天人,自然知道妄洩天機是件多麽危險的事情,而就在剛剛,他們眼皮子底下,現場就發生了一出,而洩露天機的那個人,如今還露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
兩人對視了一眼,弦知音轉身就走,武林之中能夠探查天機的人不少,可探查到連人名都能清楚知道的卻是絕無僅有,這種能力說不定關系到武林的未來,但是,就算是能夠探查天機的人也不敢那般随意清楚的洩露天機,而這小子,卻是洩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還是交給太史侯好好教訓吧。
“伸手。”
“師叔!”
“伸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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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集、道,三境論道證道會将在苦境召開,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道門盛會,自然會邀請儒佛兩門德高望重者前往觀禮,于是,太學主就收到了一封請帖。
其實,論道證道會雖是讓道門弟子交流心得,切磋技藝的,不過道門也未嘗沒有向儒佛兩教炫耀一下下一代傑出弟子的意思,這種事情,三教掌權者自是心知肚明,這種盛會也不僅僅隻有道門召開,佛門與儒教同樣有類似的盛會,不論哪派召開,其他兩教也不會拒絕借此觀察他派下一代弟子實力的好機會,當然,順便帶幾名自己教下傑出弟子一并前往開開眼界也是不錯的選擇。
如今的學海無涯,學員不少,但真正稱得上傑出,夠資格随同太學主前往觀禮者也隻有疏樓龍宿與刀無極,所以,當兩人接到消息收拾了一下各自的事務之後,也便随着太學主出發了。
羅喉那裏現在是戰争不斷,刀無極也懶得再管,記憶中還有些三境論道證道會的印象,自然不會錯過這種盛會,談到道門,腦中的第一反應便是術法,爲什麽是術法呢,誰讓學海無涯是個術法盲點區呢?刀無極實在是些不得不吐槽,學海無涯裏沒有擅長術法的老師也就算了,可寰宇書閣裏僅有的幾本術法典籍,當年刀無極看到之後,也隻剩下囧囧有神了,爲啥?
探龍氣,移龍氣,拜托一下,這邊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龍啊,這種東西需要學麽?所以,在術法方面,暫時,刀無極靈力在随着根基的增長而增長,實用的術法?哈哈,不好意思,一個還沒學過。
當然,如今的刀無極心思全放在劍法和神兵上了,暫時也沒想打術法的主意,不過,一提到道門,首先想到的,自然也就是術法了,其次,是某個拐人拐的異常順手的白毛老道,爲什麽不想其他人呢,自然是因爲被拐的對象就在自個兒身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