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進入星光日化之後,我們最開始派出的那個作戰機器人并沒有和我們一起進入工廠,而是留在了我們的後方繼續偵查警戒。現在外面的風太大,無人機放不出去,這個作戰機器人就成爲了我們的眼睛,作戰機器人的攝像頭傳回來的畫面和無人機那種鳥瞰式的,全局式的畫面肯定不一樣,我在屏幕上看到的就是一個街面上奔跑而來的喪屍。
是的,這些喪屍在奔跑,速度肯定比不上博爾特,但是博爾特那種速度隻能維持十來秒,但這些喪屍以時速8公裏奔跑,卻可以長時間的維持下來,直到撲到我們跟前。
喪屍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我很難确定這些喪屍究竟是不是剛才被我們用新制劑放倒的喪屍,如果不是,它們又是從哪兒來的?這個輕工業區并不是憑空存在的,距離輕工業區不到20公裏有一個縣級市,不排除它們是從那邊過來的,但我覺得它們更可能就是剛才那些喪屍。
沒什麽特别的理由,就是直覺。
這時候在我的通訊屏幕上,已經不僅僅是上官瑞澤這個值班的大校了,我還看到了幾個挂着金星的将軍,他們顯然正在要塞司令部的作戰指揮室裏收看我們從前方發回去的視頻,從他們的臉上,我看到了不亞于我的驚訝。不同的是他們隻是驚訝,而我特麽的還充滿了恐懼。
“這是怎麽回事?”
發問的是一個中将,我認識,沒見過真人,但見過照片,也在要塞的内部電視裏看到過他的講話,這就是要塞司令,這個200萬人口的要塞城市的一把手,吳卓毅中将。當然要塞還有政委,但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真正一把手就是吳卓毅,這個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身材挺拔,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偉岸的一個男人,五十出頭,一頭花白的頭發剪成闆寸,一根根的頭發鋼針一般的立着,臉型方方正正的,整個人的線條就像是刀削的一樣,毫無疑問就是一個十分标準的軍人形象。據說這位吳司令還上過老山,災難前也是我軍高級将領中非常難得的有實戰經驗的那一部分。
所以這個時候吳卓毅中将驚訝的問了一句,就轉頭對身邊的作戰參謀說:“馬上派出陸航部隊和特戰隊,命令第1炮兵旅迅速派出自行火炮,和前方部隊保持實時聯系,進入射程後對目标進行遠程打擊!馬上出動,我不能讓我的人在前面有危險!”
老大就是老大啊,哪裏像那些值班軍官那麽磨磨唧唧的,動不動就搬出什麽作戰守則,鳥的作戰守則。喪屍究竟能不能治好目前科學家們都沒有真正可靠的數據,但活人卻是死一個少一個的。在沒有危險的時候還可以考慮人道主義,但如果喪屍遲遲不能治療,而在和喪屍作戰的過程中人不斷死去,加上現在出生率又低到令人發指,一個不好在喪屍被治愈之前,人就差不多要死光了。
我很欣賞吳卓毅這樣的老大,幹脆利落,太特麽的男人了。
要塞的炮兵1旅裝備的是05式155自行榴彈炮,這種火炮的射程可以達到50-70公裏,打到我們這裏來是沒有問題的,炮兵旅就算呆在要塞裏也能進行遠程打擊。但是這群喪屍最快15分鍾就可能到達我們所在的位置,等到炮兵旅從集結到完成各種作戰準備再到進入合适的射擊位置,喪屍已經無限的接近我們所在的位置,那時候火力覆蓋對我們來說就有很大的風險了。雖然現在的火炮也擁有令人發指的精确度,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所以如果到時候喪屍離我們太近,遠程炮火肯定也會有所顧忌的。
路航的武裝直升機過來低空打擊倒是可以更加精準,不過也需要時間。
還是要靠自己啊,不過有了要塞老大的這句話,我們這些身處戰鬥第一線的人瞬間也就感到胸腔一熱,我差點就把胸口一拍說請首長放心,就算隻剩下最後一個人,我們也會守住陣地這樣的話了。不過我們要守住的不是陣地,而是盡可能都有的保持有生力量。
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什麽更多要說的,就是對屏幕上的将軍們敬了一個軍禮,命令我的士兵全部進入到戰鬥狀态。
打吧,起碼現在很明确的能打。
倒是那些喪屍真的來得很快,衛星掃描的數據顯示它們的時速已經達到了10公裏,媽蛋,這是《釜山行》裏的那一幫嗎?要喪屍都這個速度了,人類還是很危險的啊,即使全副武裝如我們,面對這些喪屍還是很吃緊。
問題是這些喪屍怎麽突然會有這樣的速度了?
随着喪屍越來越近,作戰機器人發回來的視頻也越來越清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這些喪屍的眼睛,似乎沒有以前看到的那些喪屍的眼睛那麽渾濁了。
馬勒戈壁的,喪屍群距離作戰機器人隻有500米了,技術兵得到我的指令,遙控作戰機器人身上的12.7毫米口徑機槍朝着喪屍群就是一陣掃射。瞬間,因爲機槍的後坐力,作戰機器人發回來的視頻有些晃動,但依然可以看到在機槍掃射中,不斷有喪屍被打得血肉橫飛支離破碎,還好,就怕它們不但突然提速了,還變得刀槍不入。
作戰機器人似乎激怒了這些喪屍,雖然被它用重機槍撂倒了一大片,但更多的喪屍湧來過來,它們憤怒,但又充滿了疑惑,因爲它們在靠近作戰機器人的時候沒有聞到它們熟悉的,渴望的氣味,不過技術兵操縱着作戰機器人把喪屍引向旁邊的岔路裏,因爲槍聲很響,這個牽引還是有效果的。但更多的喪屍卻沒有跟着作戰機器人走,它們湧過路口,繼續朝着我們所在的方向沖過來。喪屍最敏銳的感官是嗅覺,不得不說現在喪屍的嗅覺已經遠遠超越人類,不知道它們在辨别其他氣味的時候怎麽樣,但在尋找過去的同類這一點上,它們的嗅覺比犬科動物還要厲害!
這時候作戰機器人已經轉移到了另一條街道裏,子彈也很快就打完了,喪屍撲倒了它,但發現它并不是可口的晚餐之後就放棄了,我們看到的視頻因爲角度問題就是傾覆了的,我也索性關掉了這個畫面,任由它倒在地上繼續拍攝,至少也是一個寶貴的資料。
沒有了作戰機器人的攝像頭,我們現在就隻有靠瞭望手用觀測望遠鏡不斷彙報喪屍靠近的速度、距離,結合衛星傳遞的數據,現在喪屍的總數已經超過了3萬,你妹的,我們隻有區區51人啊!就算馬上把那些奄奄一息的幸存者救醒,也不過就多十幾個人。就算是我們現在這樣的武器裝備,穿越回古代面對3萬拿着大刀長矛的大軍我們這點人也不敢說一定能打赢,當然拿着大刀長矛的古代軍隊如果被我們放倒前面的一片,後面的很可能會轉身跑掉,哪怕是曾經的鐵浮圖、鐵鹞子、鐵林軍那些以“鐵”字打頭,号稱勇敢無畏的遊牧民族,在重機槍面前絕對會崩潰,但喪屍不會。
這時候我不知道我的臉色是怎麽樣的,不過我轉頭看了看我身邊的兩個年輕戰士,他們的臉色倒是白得像紙一樣,這一點都不誇張。
潮水一般的喪屍,距離我們隻有1公裏多一點了,它們的速度總算是沒有越來越快,但是剩下這1公裏,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幾分鍾以後,我們就要和這樣一群曾經的同類作戰了,我們有30毫米炮,有12.7毫米口徑重機槍,有火焰噴射器,有槍榴彈地雷有氣體炸彈,但我們擋得住它們嗎?
突然間我心裏掠過一絲絕望,就好像我們掉入了一個陷阱,現在這個陷阱正在收緊,我們像是陷阱裏的獵物,不管怎麽掙紮,最終都免不了一死。
陷阱?這真的是個陷阱嗎?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掠過一片尖利的呼嘯,然後就在1公裏多以外的街面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瞬間,大量的粉塵飛濺,伴随着沖天的火光,一公裏外的爆炸聲卻近在咫尺,震得我們的耳膜一陣一陣的發痛,而且整個地面瞬間就劇烈的震動起來。
雖然在十多年前我曾經入過伍,但掃了幾年的地我連槍都很少打,印象中參加過兩次演習,卻更像是擺拍,也就是看到過幾輛坦克在公路上行駛,還有就是一些老舊的牽引火炮從面前經過,那時候就隻是覺得看起來那些炮都好土。火炮過去曾經被稱爲戰争之神,但是後來歐美西方國家的炮兵已經不再那麽重要,保持火炮規模最大的也就是中國,這讓我這種半吊子覺得火炮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至于真正的火炮打擊是什麽場面,那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但是現在我親身體會到了什麽叫地動山搖,雖然還隔着1公裏遠,但我們覺得好像連同我們所在的位置,都被火炮炸上了天。最直觀的就是日化工廠的廠房、辦公樓、宿舍的玻璃,一瞬間嘩啦嘩啦的全部都被震碎了。我覺得大地在動,整個人瞬間覺得完全沒有安全感,而且好像有什麽東西壓迫着我,悶悶的感覺很難受。突然就覺得那些神劇夠誇張,那些神劇裏的主角在跑炮火中還能健步如飛,甚至能邊跑邊躲避炮火,特麽的我們還隔着一公裏遠就覺得内髒都要被震碎了,雖然這也許是我的錯覺,但神劇絕對更不靠譜。
這就是我一再呼叫的遠程炮火支援,現在老闆發了話,作戰部不再唧唧歪歪的,十分鍾不到炮火說來就來。算成本,我們這點人放在過去上一輩子的班也别想掙到這些炮彈的錢,但這種不計成本的支援,卻讓我還有我的兄弟手足真的覺得即使這一次我們交待在這裏了,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
炮火來得快停得也快,炮聲一停,我就拿着話筒問:“瞭望手,情況怎麽樣?”一邊問,一邊把衛星圖片放到最大,想來作戰室裏的大佬們也和我一樣正關注着炮擊以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