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隻希望不要出什麽幺蛾子來。
不過當我帶着趙陌和小道士璇玑以及幾個隊員走到倉庫裏面去的時候,我發現張勇讓我看的并不是什麽會讓我頭皮發麻的東西,倉庫裏面是堆積如山的箱子,空氣裏飄着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箱子裏面是什麽?”我問了一句,看來張勇已經檢查過了,我也不用再自己打開箱子看。張勇把一個箱子擺到我面前來,打開箱子,裏面是一箱肥皂。我看了看他,張勇的表情有些複雜,他歎了口氣說:“剛到要塞的時候,爲了弄塊肥皂,我用了一塊搜羅到的卡西歐腕表來換。”
肥皂這東西并不值錢,不過在要塞裏是配給的,張勇和邊界他們才到,也是物資管控的那些人做了手腳,趁機敲詐。但從另一個側面來說,如果我們把這些肥皂弄回去的話,倒也能賣些錢,雖然利潤不大,不過我們有幾輛卡車都是空的。原本以爲會有很多幸存者,現在也就遇到了十幾個,随便往邊防巡邏車裏一塞就夠了,卡車空着也是空着,就算拉回去不賣,我們自己留着用也不錯。
這要是個煙廠就好了,香煙現在挺值錢的。
倉庫裏有叉車,我們不用一箱一箱的把肥皂往車裏塞,隻要把那種大包裝的,一包有幾十上百箱的包裝箱用叉車裝進我們的卡車裏就好了。不過除了肥皂,我們在倉庫裏還發現了一些洗發水,這個比肥皂之前一些,算是能爲我們聯隊的小金庫做一些貢獻,我立刻命令放棄裝肥皂,盡可能的把洗發水裝滿。倉庫的事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理論上說我們出來執行任務是不應該搞這些名堂的,張勇把我叫來,就是因爲這得我拍闆才行。
“隊長,”耳麥裏傳來邊界的聲音:“這邊來看看。”
張勇的發現能讓我們的小金庫添上一筆,但邊界的發現就不那麽讓我愉快了。他在日化工廠的排污溝旁邊,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破洞。那個排污溝在工廠的最裏端,用一片鐵絲網圍起來了,鐵絲網上挂着一塊牌子,說的是工廠的排污系統和生态循環系統通過了國際認證什麽什麽的,應付檢查的吧。我以前也在環保局呆過,這些企業的污染處理大多都有問題,不過經過人際處理,一般也都通得過。
這不關我什麽鳥事,我隻是走到邊界身邊,看着排污溝鐵栅欄上的一個破洞。那個鐵栅欄已經鏽迹斑斑的,但用的材料還是鋼筋,現在那些鋼筋有一片斷裂,向外翻出,看起來就像排污溝裏面有什麽東西撞斷了鐵栅欄沖出來了一樣。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那些扭曲的鋼筋沉默無言,鋼筋上也沒有留下什麽痕迹。
“你覺得像什麽?”邊界是幹刑警的,觀察能力很強,所以我問了一句,其實我自己覺得吧,這不會是一隻野獸幹的,野獸也不會從排污溝裏跑出來。
邊界表情嚴肅的說:“九成是變異生物,體型并不算很大,大概是一頭牛犢的大小,但是力量很大,鋼筋是硬生生撞斷的。鋼筋上沒什麽附着物,應該時間也比較久了,如果是在最近,那些幸存者估計躲不掉。動物變異以後一般會比原來的體型膨大一些,我覺得有可能是一頭變異犬。能讓一條變異犬撞破鋼筋沖進來,工廠裏一定有很吸引它的東西,也許這裏原本還有過更多的幸存者。”
我想起我們在旅遊專科學校遇到的變異野豬,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幸虧這個破洞看起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不然我們現在還得跟變異生物幹一架。我們現在武器裝備精良,怕倒是不怕的,但隻要是跟變異生物戰鬥,要想零傷亡那也是很難的。
“各分隊。”我對着耳麥說了一句:“加快速度,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小心行得萬年船,不管是救人也好,還是拉貨也好,早點弄完早點走,回到要塞才算是安全了。這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四點,好像我們也沒做什麽,好像我們動作也都還挺麻利的,但不知不覺的,時間過得很快,我希望我們能在天黑以前回到要塞,畢竟夜晚會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這一次出任務,到目前爲止還是很順利,就是我們營救的幸存者比預判的要少了很多。不是說人少就不值得救援了,哪怕是一個幸存者,都帶有救援的必要。換個角度,你要是設想你就是那個等待救援的幸存者,你就會覺得什麽都是值得的。不過算成本的話,别的不說,光是我們這一次投放的新制劑,算起來就值好幾百萬,就跟過去西方人在中東那邊搞定點清除,一架陣風戰鬥機飛一次就是幾萬歐元,發射一枚導彈上百萬,打的可能就是IS的一輛裝上了機槍的皮卡,算成本那也是虧死了。
下午了,離黃昏已經不遠,現在路況我們已經探明,50多公裏路,一兩個小時我們爬也爬回去了。但我的内心是不安的,總覺得會遇到點什麽,不是我烏鴉嘴,但這是在末世,你真的不能指望什麽都遇不到,什麽事都不會發生。我仰頭看了看春天下午的太陽,我頭上的天很藍,純淨得像一塊手感溫潤的玉石,幾絲拉長了雲就是這塊玉石的紋路,看起來一切都很美好。
不過這時候,起風了。
起風了,春天也是多風的,這地方似乎也是一個多風的地方,因爲之前我們就看到很多工廠都有一些小型風車,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很快風就大了起來,我站在工廠的空地上,正好在兩棟建築中間,這是一個風口,這裏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風力很強,甚至可以聽到呼呼的風聲。而且這裏的風簡直就是亂風,方向不定,如果這會我們投放新制劑,效果一定是最差的。而且這種風力條件下,我們的無人直升機也放不出去。
我從來都不迷信科技,所以這種時候,我立刻派了一個人爬到工廠最高的建築頂上觀察周圍的情況。
我派出去的瞭望手剛一爬到樓頂,我就聽到耳麥裏傳來一聲充滿了驚恐的喊聲:“報告!有大批喪屍正在向我們湧來!”
靠!我就說事情不會那麽順利的!但是不對,特麽的哪來的喪屍?還一大批向我們湧來,這附近的喪屍之前就已經被我們用新制劑放倒了。
“看清楚!”我沉聲說了一句,然後飛快的往我的指揮車裏走,現在無人機放不出去,生命探測雷達有距離限制,探測不了多遠,但指揮車和衛星有連接,可以通過衛星掃描半徑5公裏範圍内的移動物體,究竟是什麽情況,在車載電腦屏幕上一看就知道了。我一邊走一邊說:“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現在發現有敵情,迅速将幸存者帶到預定的車輛裏,全體進入戰鬥準備!瞭望手,喪屍從哪個方向來的,距離多遠?”
“11點方向,距離大約2公裏,數量很多!”
“不可能!”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我不是說不可能出現喪屍,但是出現喪屍的這個方向不對,11點鍾的位置,從我們現在的角度,就是我們進入輕工業區的位置!那裏是有兩萬多隻喪屍不假,可那些原本躲藏在建築物裏的喪屍就在三幾個小時以前已經被我們用新制劑放倒了。那個新制劑是一種超微生物,對喪屍病毒有着很強烈的抑制作用,能使喪屍在一定時間内失去行動能力,而有效時間最短也是8個小時,那還是初期的新制劑,現在的新制劑能讓喪屍失去行動能力至少36小時。
所以,11點方向出現大量喪屍這不科學!
“明确無誤!”瞭望手的聲音都有些破嗓了,之所以這麽恐懼,她同樣也是認爲不可能。但她在望遠鏡裏看到的一切,确确實實的告訴她,也告訴我,我們認爲最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
我幾步沖到了我的指揮車裏,把指揮車裏的車載電腦全部都打開了,衛星掃描的數據刷刷刷的上漲,很快就提示我大量移動物體正在向我們靠近,數量在2萬的基數上不斷的上升,距離還有2公裏,但時速……我日!這些東西的時速有8公裏!
一個正常人步行的時速是4到4.5公裏,而喪屍一般都比人慢,隻有在靠近目标很近,可能就是幾米的時候才會突然爆發,而時速8公裏已經是人小步快跑的速度。
法克!這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首先那一片被我們用新制劑反倒的喪屍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恢複行動能力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這個新制劑是經過多次實戰檢驗,可靠性不說100%,但還是無限接近100%的,就算有誤差,那也是半小時左右的誤差,怎麽可能才過去不到4小時就失效了?難道說我們今天帶出去來的新制劑炮彈都是過期的?我法克,新制劑的生産是由聯合國委托監督家園國際醫藥聯盟和深綠組織聯合進行的,怎麽可能會像過去國内的那些奸商那樣偷工減料,以次充好?
還有速度,喪屍從來就沒有這樣的速度!變異生物的速度倒是可以達到這個時速甚至更快,但變異生物怎麽可能一下子有這麽多!
法克!法克!法克!
我一連罵了幾句法克,同時拿着對講機大聲的喊:“各單位馬上進入戰鬥崗位,重複,各單位馬上進入戰鬥崗位!趙家林,指揮第一小隊用車輛組成防禦圈,我們以工廠的辦公大樓作爲防禦陣地,邊界,第二小隊迅速布置火力點,張勇,第三小隊外出布雷,給你8分鍾時間,最遲20分鍾,最快15分鍾,喪屍潮就會到達。”
爲什麽是防禦而不是馬上沖出去呢?因爲喪屍來的方向是我們的退路,現在它們的數量非常多,我們一頭撞過去的話,就算是步戰車也有可能遇到傾覆的狀況。以前有過戰例,有部隊用坦克硬沖,但後來喪屍實在太多,坦克履帶卷入太多的肢體,最終被卡住不能動了,還有坦克被喪屍鋪天蓋地的淹沒,駕駛員無法判斷方向,最終撞到建築物裏或者翻車傾覆。就算要跑路,也不能盲目啊。
與此同時,我再一次呼叫了要塞司令部的作戰指揮室,我要求遠程炮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