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不知道啊。
在這裏,我不是什麽中校聯隊長,在這支51人的隊伍裏,我是年紀最大的一個。所以我不能假手于他人來完成這個任務,
不是我有多高尚……我擦!我就高尚了還不能說嗎?
我的車最終停了下來,已經被喪屍圍死了。好在這畢竟是一輛軍車,而且經過防護加強的改裝,雖然在剛才的撞擊中有些地方有一定的變形,但總體來說車身還算堅固。如果換一輛民用車就不行了,就算是我很懷念的奔馳皮卡也不行,畢竟那輛車的用途就不一樣。現在,我可以在很近的距離上看着喪屍,不過我沒興趣,本來我也可以趁勢再嘗嘗女殺手的紅唇是什麽味道的,但現在也不行,我們都戴上了防護面具,可以看得到天上的粉塵正在飄落,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安全了。
但是車子外面的喪屍很興奮,它們就在車窗的外面蠕動着,試圖把手伸到車裏來。我這邊還好,趙璎珞那邊的車窗已經破了,喪屍的手指可以透過防護網探進來。趙璎珞索性就從位置上挪開,坐在了我的身上,不慌不忙的往她身上挂着的手槍裏壓子彈。突然覺得這個女殺手也挺奔放的,她和梁铮铮林鹿這樣的小姑娘畢竟有着本質的區别。
隻是,她也喜歡我?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吃香了。
當然這時候大家身上都穿着防護服,要說********什麽的,咱也感覺不到,我隻是覺得在這樣的情形下我還能想東想西的,這境界也是升華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然後我聽到趙家林在無線電裏問:“老大你們怎麽樣?”
“還好吧,反正戴着防護罩也聞不到喪屍那種惡心的臭味,至于視覺效果嘛,基本我已經忽略了。你們從外面看怎麽樣?”
“新制劑的投放提前了15秒鍾,”回答我的則是邊界:“目前看來新制劑粉塵不足以覆蓋全部的喪屍,會有幾十隻遊離在外,不過這些就交給我們好了。”
新制劑的投放提前了15秒,發生作用的時間也相應的提前了,可以看到,我們車外的喪屍雖然還層層疊疊的圍堵着我們,但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麽興奮的擁擠和撞擊了。這讓我心裏安定了很多,聽到外面響起了一下又一下的槍聲,我也就知道邊界說的外面的喪屍交給他們是什麽意思了。他們并沒有向我請示能不能對那些零散的喪屍開槍,我也“不知道”他們正在幹什麽,這就行了。
又過了一會,大約幾分鍾吧,車子外面的喪屍一片一片的僵滞不動了,本來它們應該是失去動力癱倒在地的,可是由于太多擠在一起,連倒都沒地方倒了。這使我想起了我們在興慶市看到的那些喪屍,那時候數以十萬計的喪屍就是這麽站着僵滞在一起的。現在這麽近距離的看着這些曾經的同類滿臉灰敗的顔色,看着它們的皮膚上布滿了結疤,看着它們的肌肉萎縮得幾乎像骷髅一樣,看着它們的頭發幾乎都已經掉光,看着它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的像一些布條挂在那裏,男的幾乎都已經是赤-裸上身,可以看到分明的肋骨,女的胸罩或送或緊的搭在胸-部,也可以看到分明的肋骨,再看着它們還沒有合攏的嘴裏一片烏黑,連牙齒都是黃黑色的,最後看着它們的眼睛渾濁的陷在眼眶裏,我心裏特别特别的不是滋味。
我向來沒有什麽悲天憫人的情懷,我也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文人,可是在這個時候,看着這些過去在工廠裏上班,在街上溜達,在商場裏掃貨的路人甲乙丙丁變成了這個樣子,我覺得心裏很難受。更難受的是我知道現在全世界許多人都變成了這個樣子,科學家們總說感染率是多少多少,可是對比一下現在還好好活着的人,我總覺得變成了喪屍的怎麽也在七八成的樣子了。
對于未來,我突然一點信心都沒有。
很快的我的隊員們就靠近了我這輛被喪屍重重包圍的指揮車,除了必要的警戒之外,其餘的人都下了車,穿着全密封的防護服,從最外圍開始,把這些基本上已經失去動力了的喪屍拖到路邊去,然後像破麻袋一樣的把它們堆成一堆一堆的。如果以後真的把它們救回來了,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就這麽看着我的隊員們花了比喪屍僵滞更長的時間把這些喪屍清理出來,這種體力活不是我這樣的老人家該做的事,就這樣了,等到清了路,我就命令弄開星光日化的大門,把車開了進去。
大門從裏面被堵住了,我已經失去了耐心,讓趙家林用步戰車的30毫米炮開炮解決了問題。進去以後,工廠内部也有不少喪屍,不過絕大多數都已經被打死了,看得出來裏面的幸存者使用的戰術就是躲進工廠,趁着外面的喪屍還沒有大規模湧來之前把工廠的大門關上,用兩台車堵死,然後在利用工廠裏的地形逐一把裏面的喪屍消滅。
我們的車隊開進去以後,幾輛戰鬥車輛分别擺在了最有利的位置,然後戰鬥人員開始下車,檢查工廠内部是否安全。不過讓我有些納悶的是,在我們已經進入到工廠内部之後,裏面的幸存者還沒有動靜,不說迎接我們,至少我們已經救援到了這裏,他們怎麽都應該出來了,難不成還要我們到他們藏身的地方去請嗎?
當然真實的情況并不是這樣的,當我們最後在工廠的職工宿舍頂樓找到幸存者的時候,他們沿途把樓道都堵住了,我們費了一點事兒才把那些障礙清除,最後是他們藏身的房間,房門已經被堵死,我們不得不用了一個威力不大的爆破炸彈把門炸開,才進到了裏面。進了房間裏面一看,發現這一個幾十平米的套間裏面倒着十幾個人,都是奄奄一息的,倒似乎也沒有什麽傷痕,純粹就是餓得虛脫了。
一共15個,其中有4個女的,還有2個是未成年的孩子,他們有武器,除了五花八門的冷兵器,還有幾支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56式自動步槍,還有自制的弓箭。
“醫務兵,”我招了招手,把随隊的兩個醫務兵叫到了前面來,這兩個醫務兵過去是剛到醫專上學的大一學生,基礎知識啊職業技能啊都還是兩眼一抹黑,不過正兒八經的醫生也輪不到我的隊伍裏,也就是在戰鬥訓練之後,讓林鹿給她們培訓了一些護理技術,就算是醫務兵了。我轉頭看了看這兩個穿着白色的防護服,背上背着微沖,胳膊上還綁着個紅十字臂章的小女孩,說:“趕緊檢查一下他們的身體狀況,如果沒有感染傷,那就是虛脫,可以給他們服用口服的生理鹽水。”
我說話的時候,小記者周靈潔就在一邊拍照,想來明天我就會出現在要塞的新聞報紙上了,這不是什麽大行動,正常情況下我也見不了報,這就是有熟人好辦事啊。當然我對見報什麽的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一邊安排人員打理這些幸存者,一邊派人進一步進行安全檢查,總覺得這個任務進行到現在太簡單了一些,不過我倒是打心底就是希望這個任務不要有什麽節外生枝的難度。
我不喜歡追求難度。
外面傳來了幾聲零星的槍聲,很快耳麥裏就傳來了趙家林的聲音說:“老大,第一小隊發現幾隻零散喪屍,已解決。第一小隊防區安全。”
邊界的聲音随後也傳過來:“第二小隊防區安全。”
我回頭看了看那兩個有些手忙腳亂的醫務兵,她們正在檢查幸存者當中看起來年齡最小的一個,因爲要用聽診器,她們就把防護頭盔取下來了。這是在室内,而且工廠内部我們也沒有投放新制劑彈藥,這麽做也沒什麽問題,确認那個差不多十歲的男孩還有心跳之後,她們就一邊檢查脈搏和呼吸頻率,一邊脫掉小男孩的衣服檢查他的體表是否有感染型的傷口。她們的動作很慢,這要把全部的幸存者都檢查一遍得花不少時間,不過她們檢查得很仔細,連小男孩的屁股溝裏都沒有放過,我點點頭,慢就慢一點吧,是得這麽仔細才安全。
直到她們确認小男孩全身上下都沒有傷口之後,她們才招招手讓另外兩個女兵幫小男孩把衣服穿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口服的生理鹽水給小男孩喂進去。這些幸存者已經餓到奄奄一息了,這種時候真要給他們吃什麽食物,隻會讓他們死得更快的。看了一下,他們這裏确實已經沒有任何的食物和水,倒是有一些被他們揉成團的紙張,估計連紙張都在吃了。不過到了幾乎餓死也沒有發生什麽人倫慘劇,我想起了那個吃人肉的慕秋葉,人性是多樣的,并不是絕境一來,人就一定會什麽底限都沒有。
“隊長,”耳麥裏傳來另一個小隊長張勇的聲音,“倉庫裏發現了一些東西,你來看看嗎?”
我看了看正在救治幸存者的這些隊員,留下趙璎珞幫忙照看,自己帶了兩個人去了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