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我,既然一開始裝逼了,怎麽也要裝到底啊……
或者他是在拖延時間?
我讓李抒銘把無人機放出去,現在我們要防範的不隻是喪屍。
“其實我是挺爺的參謀。”張一山死皮賴臉的跟我再要了一支煙,又要了水喝,我都滿足他了,我就想看看他又能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他自己說他是參謀我覺得倒有幾分可信,因爲他怎麽看都不像那種很值得信賴的鐵杆骨幹,其實說參謀我覺得也不像,說是師爺倒非常貼切。所以我調侃的叫了他一聲“張師爺”,他也沒有反駁我。不過他傷得不輕,不但臉色難看,還時不時哼哼唧唧的,說話就比剛才費力多了。
“其實這次是挺爺惹上麻煩了,那個女的,我一開始就勸告挺爺别打主意。那不是個普通的女人,能一個人騎着摩托從城市的屍山血海裏跑出來,一般的男人都做不到。還帶着一個密封箱,說裏面裝着病毒的原始病原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我說,這種人連殺了都是個大麻煩,最好就是趕緊送走,但挺爺覺得奇貨可居,不但想獲得美人的青睐,還想把那個箱子據爲己有,結果一個星期之内我們就被襲擊了4次,其中有一次來的還是家園衛隊的人,一下子讓我們損失好大,要不然我們的基地也不至于防守松懈,讓那個女人給跑了出來。”
這段話很長,他哼哼唧唧好半天,斷斷續續的才把話說完。
我說:“你是對的。如果是我,我會在第一時間把這個女人送走,你們那個什麽鬼的挺爺腦子進水了嗎?如果真是什麽原始病原體,你一個幸存者武裝,準确的說就是些烏合之衆,就想據爲己有拿去換錢?要麽就趕緊交給軍方,就算什麽也換不來,起碼也安全。”
張一山苦着臉說:“我也是這麽說的,可挺爺不聽啊。直到被家園衛隊襲擊了他才後悔,可後悔也沒用,那個女人跑了,那個奇貨可居的箱子也不見了。然後有人趁機開小差,挺爺發了狠,才叫我們出來追殺那些逃兵,但逃兵一出現還止不止得住,那真不好說。”
那個“家園衛隊”又是什麽鬼?我沒有問張一山,而是讓墨餘查資料,結果墨餘查都不用查就告訴我說:“家園保安公司,家園集團下屬的保安公司,災難前就高薪聘請各國的退役軍人,是一個大型的保安訓練機構。有小道消息說,他們在災難前就非法持有槍械,除了合法的爲國内外有需要的客戶提供安全保障以外,也參與非法的械鬥。去年香港警方在馬來西亞破獲一起毒品走私案,但派出去的警探和馬來西亞當地警方的警員在追捕疑犯的過程中損失慘重,因爲嫌犯就是家園保安公司的雇傭兵。”
我呵呵了一聲,說:“扯淡,你把TVB的劇情扯進來了吧?”說到“TVB”三個字,我突然覺得好遙遠,不是上個世紀,而是上輩子的事情。上班下班看電視逛商場,那樣的生活已經離我們太遠了。
墨餘也不否認,隻是嘿嘿一笑,對我說:“藝術來源于生活嘛,也許沒那麽戲劇化,但家園公司的保安很牛逼這是公認的。災難後根據特别法案,家園公司也獲得了合法擁有武器的資格,但有人說他們用的根本不是救災指揮部發放的國産武器,而是國外最尖端的東東,據說連戰鬥骨骼都有,他們對外公布的名稱是家園集團保安部隊,民間俗稱家園衛隊。”
至于那個女人,我覺得就是《生化危機》電影裏愛麗絲那樣的鳥人,基本上也不關我什麽鳥事,張一山提供的這些信息對我來說也基本上沒用。就算她那個箱子裏真的是什麽原始病原體,跟我又有半毛錢的關系?就算是家園衛隊在追她和箱子,說明家園醫藥在這個災難中有很大的問題,那也不是我這種升鬥小民應該去過問的,我有幾斤幾兩我還是很清楚,要真是涉及到什麽陰謀,像我這樣的有多少都是白給。
最有用的信息其實就是張一山說的那個什麽“挺爺”其實也就那麽回事,現在也是屁股冒煙自顧不及,我本來也沒怎麽當回事,現在就更不必爲之前的戰鬥糾結了。
張一山這個人不知道以前是幹什麽的,但他很會察言觀色,這會他發現我明顯沒有繼續談下去的興趣了,生怕自己沒有利用價值被丢掉,趕緊又說:“那個女人沒有跑遠,她受了傷,就躲在剛才的鎮子裏,如果不是你們來了,我們肯定能把她找出來。”
我聳聳肩說:“那又怎麽樣?”
張一山驚訝的說:“你們可是軍方的人,她帶着的那個箱子有着很重要的信息,你們難道就忽略不計嗎?”
我不爲所動說:“這不是我的任務,我會把信息上傳,上面會派專門的部隊來管這件事情,各司其職你懂不懂?”
張一山有些着急的說:“那個女人很漂亮哦。”
我就呵呵了,漂亮女人我沒有嗎?
張一山剛才也見到了林鹿,也瞥見過梁铮铮,似乎也意識到他提供的這個信息未必能吸引我,又補充說:“那是個紅頭發的美女,混血,我們挺爺也是見過很多美女的,也不由得被她吸引,不一樣啊大哥,就算你不缺美女,可不同風情的都有不是更好嗎?”
紅發的美女,我心頭動了一下,不過不是被“美女”兩個字打動的,而是紅發的混血這個信息,這世界不會這麽小吧?我停頓了一下,問:“你說這個紅發美女叫什麽名字?”
張一山好像看到了希望,馬上回答說:“李索!她自己說她叫李索!這個名字有點怪,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她還說她是什麽‘深綠’組織的成員,希望挺爺能夠送她到最近的機場去,但明顯挺爺想的和她想的不是一回事。後來她發現了這一點,才想辦法逃走,還煽動了我們的人一起逃走。”
噢,原來世界還真有那麽小。我一下子就想起了7月4号那天,我代替我的局長陳贶出差,陪幾個外國專家搞調查。結果遇到的外國專家就是神馬“深綠”運動的科學家,那一次去是爲了調查家園藥業園區下遊的環境污染問題的,而那個外國老頭的助手就是李索。
認真說來,李索就是這場災難爆發的最初,第一個和我同生共死的人。
我們在那個廢棄的化工廠裏遇到了喪屍,被堵在一間破爛的辦公室裏差點死了,幸虧那個辦公室裏有兩箱土豆……其實是軍火走私販留下的二手槍,靠着那些玩意我們才一起逃了出來。然後一起回到市區,在一片驚慌失措的人流中,我們分道揚镳,再也沒有遇到過。
其實當時如果不是爲了去找李荻,我根本就不會回城,如果不回城,也許就不會經曆後面的那麽多危險,但也許我早就死了,誰知道呢?畢竟鄉村裏也到處都是喪屍,我就算不進城,靠自己也不見得活得下來。
而後來我還遇到了我的少年時代的領家女孩夏清濛,不知道她和邊界還活着嗎?清濛也提到過李索,說她們是好朋友,不知道她和英國來的李索怎麽又會是好朋友的……當然從英國過來這話是李索自己說的,生活在現代都市的人,誰沒有順口就說假話的習慣?
但是,就算是李索又怎麽樣?我要回去救她嗎?這是一個号稱有幾千号手下的挺爺都惹不起的麻煩,我該怎麽做?
這時李荻說:“李索啊,我認識。克裏斯汀娜·李,中文名李索,國際刑警亞太區總部直屬經濟犯罪調查科高級探員,我們有過合作。”
我去,這身份又變了。李索自己給我說過,她曾經在英國情報局服役,後來出事被迫退役了,還坐過牢,出獄後重新進大學讀書,拜在我們那次遇到的那個老頭荷爾德林門下。現在李荻又說這個李索是國際刑警,還是經濟犯罪調查科,我擦,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的真實身份?我突然想起我妹妹李荻原來就是個警察,在省廳的一個什麽特殊部門工作,她們合作過一點都不奇怪,夏清濛也是警察,所以她們互相認識也是情理之中的了。也許國際刑警才是李索真正的身份,而教授的研究生助手大概就是僞裝,至于情報局特工坐牢什麽的,顯然是她當時向我解釋她用槍用得很熟練的理由。不過這樣的人物,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盡量不要招惹的好。
所以我看了看李荻,問:“然後呢?”
李荻看了我一眼,理所當然的說:“救人啊,想什麽呢你?”
我點點頭,說:“嗯,我也正有此意。”心說才怪,我不是英雄,因此也沒想過英雄救美這檔子事,但既然這在李荻看來根本是不需要思考的問題,那麽就去救吧,我對自己說,膽子放大一點,步法邁大一點,很快哥哥我就有王八之氣了。
但說實話我們這一支小隊也不是每個人都适合戰鬥的,我要不要讓習之墨帶着詹淡然美女還有李芸中先走呢?可是他們先走難道就安全嗎?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李抒銘發現了新情況,說:“3點鍾方向發現一輛汽車正向我們駛來,車速180公裏,預計11分鍾後與我們相遇,如何處置,請指示。”
你妹,在這樣的鄉村公路上飚180,雖然不會被交警扣分,可這是不要命的節奏麽?
李荻微微一笑,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不用我們回去,這個混血美女自己找上門來了,哥,你的胃口怎麽樣?”
我敗給了我這個妹妹,還好現在梁铮铮沒有在跟前,而是和鹿敏兒周靈潔她們在做飯,我沒好氣的說:“不是我的菜!你哥哥我對感情專一得很呢。”
李荻呵呵了一聲,也沒揭穿我,現在李抒銘的無人機隻是發現了有車輛向我們靠近,并不确定就是李索,所以我下令各小組進入戰備狀态,基本上我們的動作可以說一氣呵成,比起張一山帶的那一群烏合之衆強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