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在鹿敏兒等人爲大家準備早飯的時候,李抒銘把無人機放了出去,對我們即将要走的路進行實時的偵查,而墨餘也沒有閑着,我們的指揮車是能夠連接軍用網絡的,這是我們了解外界的一個重要渠道。
當然,以我們的權限,我們所能了解到的,也是軍方篩選過的信息,這肯定不是最真實的,但總比以前我們一無所知的好。墨餘有時候也能翻越軍方的防火牆,得到一些更爲真實的信息,但他并不是真正的黑客,他以前隻是一個搞網絡營銷的宅男,所以他翻牆的技術也很有限。
一早起來,我們就像過去那樣浏覽了一下軍方放出來的消息。就目前看來,科學家們研制的新制劑效果還比較不錯,許多地方都在救援了更多的幸存者的同時建立起了隔離牆,将城市裏活動的喪屍分開隔離起來。
我們甚至可以看到位于貝加爾湖畔聯合國總部發布的最新視頻,現任聯合國秘書長和家園醫藥國際聯盟的輪值主席共同呼籲各國組織并加大力量投放新制劑,隔離感染者,爲下一步的治療方案赢取時間和空間。
現任的聯合國秘書長是一個歐洲小國的政治家,據說他的祖國在這場災難中已經滅國了。這種消息無法得到證實,不過秘書長的臉色确實非常的悲痛,他在視頻裏呼籲各國各民族各黨派以及不同宗教的人士放下原有的争執,緊密團結在一起,共度這個人類曆史上最大的難關。而家園醫藥國際聯盟的輪值主席是一個美國的病毒學家,她再三對目前推出的新制劑進行解說和保證,并提出在全世界科學家們的共同努力下,新的治療方案包括預防方案已經呼之欲出。
所謂的預防方案也就是種植疫苗,但我們都知道疫苗本身也是一種病毒,災難到了這種地步,再要我們相信種植疫苗是無害的,坦白說我真的沒辦法做到。
不過比起聯合國發言人的一團和氣和深情呼喚,國内的官方發言人語氣就要嚴峻得到。在這段應該是最新錄制的視頻中,總指揮部發言人主要強調了一件事,就是要求幸存者們就近加入到官方指定的幸存者基地,發言人公布的數據表明目前全國範圍内100萬人口以上的大型基地已經不下100個,各戰區也正在進行合并工作,并且每個戰區已經建立起至少2個200萬人口以上的要塞城市。發言人沒有給出明确的期限,但反複強調要求幸存者就近加入官方基地,爲重建家園盡一份力。這就不是一種呼籲,而是要求,如果再給出一個期限,那就是命令了。
這個信息對我們來說還是有很大價值的,至少我們明白我們必須盡快完成這趟旅行,不然期限一到,再想自由行動會有很多困難和麻煩。另外我覺得官方對新制劑并不像聯合國秘書長還有家園醫藥國際聯盟的輪值主席那麽有信心,這一點從要塞城市的建設就可以看出來。
什麽叫要塞?一個要塞首先是一個大型而全面的軍事基地,就有強大的防禦設施,防禦誰?當然是喪屍,即使現在官宣的消息是喪屍已經能夠控制,而且正在用隔離牆大範圍的隔離,但還是必須要防範的。雖然現階段科學家們一緻認爲喪屍還是可以,并且也是必須要治療的,但是新制劑一旦失效,當成千上萬的喪屍失去控制洶湧而來的時候,一般的城市不可能抵擋得住,隻有強大而堅固的要塞,才能爲幸存者提供一個庇護之地。
所以我覺得我國的救災總指揮部還是保持着清醒的,沒有因爲那個“方舟會議”提出的共同綱領就盲目樂觀,這倒讓我覺得未來多了那麽一些希望。
對于我們來說,有希望就行了,不管這個希望多麽的渺茫,哪怕是一個渺茫的希望,也能讓人再多一口氣往前走。
“報告,”李抒銘操縱着無人機在天上轉了一圈,根據無人機傳回來的圖像彙報說:“往西15公裏有分叉口,繼續往西的道路被堵,往北要經過城鎮,目前看來隻有少量喪屍,下一步如何行動請指示!”
李抒銘這個小白臉是個異數,因爲他看起來怎麽都不像是一個軍人,不但長得白長得帥,還是個蘿莉控,現在和程家的兩個小蘿莉混得最熱絡的,一個是林鹿,一個就是李抒銘了。李抒銘不但是蘿莉控,而且和劉明哲一樣是梁铮铮的粉絲,有事無事的都喜歡往梁铮铮身邊湊,有很多時候我看他都很不順眼。當然這個小白臉還是很有本事的,首先他狙擊槍打得好,在這方面他非常有天賦,旅遊專科學校那一仗,他爬到大樹上一個人幹掉了7隻變異野豬,而且槍槍爆頭;其次他對無人機以及軍用電子設備的操作也非常的娴熟,他和墨餘配合,使我們的視野得到了極大的拓展,這對我們的安全來說,可是提供了巨大的保障。
不過就像我看他不順眼一樣,他看我似乎也不怎麽順眼,不完全是梁铮铮的緣故,實際上像他這種自視甚高的人,對我這樣的**-絲當隊長都會有些不滿。他肯接受我的指揮,不是因爲我領子上挂着一個什麽鬼的少校軍銜,而是因爲我妹妹李荻,李荻才是他的長官。所以别的人跟我說話一般都有個稱謂,老大也好,老闆也好,隊長也好,少校也好,甚至老李也好,總有一個,但他沒有,他一般都是張口就來了。
不過我也不跟他計較,誰讓他有本事呢?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傲氣,而且他雖然有傲氣,但在執行命令的時候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那就行了。
這個時候其實我就在指揮車裏,李抒銘看到的圖像我也看到了,他喊這麽大聲,不用說也是故意的。但我的注意力不在他這裏,而是那個小鎮。地圖上顯示那個小鎮叫三水鎮,和我們之前經過的踏溪村一樣,鎮子裏有幾條小河穿過,上面到處都是小橋。看起來這是個沒什麽工業的小鎮,也不怎麽繁華,來去就是那麽幾條街,我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麽小鎮裏的喪屍那麽少。
也許對于歐洲人美國人來說,所謂的“小鎮”本來就很小,而且本來也就沒有幾個人,但在我們國家,能稱得上“鎮”的行政區劃,人就少不到哪兒去。就算這個小鎮經濟不發達,人都出去外面打工了,但在鎮中心這一帶,幾千人怎麽都應該有的。像現在從圖像上看這個小鎮貌似隻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喪屍,這不太合理。
但是往西去的道路被堵死了,我們如果不想掉頭,要麽就要想辦法拆除路障,要麽就要繞道走小鎮。清除路障對我們來說是個很費力的活,而且我們沒有吊車要把橫在路中央側翻一輛中巴車移開那也是非常的困難。
那就沒什麽選擇,從小鎮走吧。
通往小鎮的公路是一條鄉鎮公路,路面并不寬闊,基本就是能保證兩車交錯,路面還不錯,應該是幾個月前新鋪的瀝青,壓得也很平整。路兩邊都是稻田,還挺開闊的,但現在已經變成荒野了,這條公路筆直的從荒蕪的雜草中穿過,看起來竟也有一種荒涼的美感。
走在最前面的一輛車是林卓然他們,我的車跟在後面,這時我就看到小記者從天窗裏站了出來,拿着她的單反在拍照。這就有些文藝了,畢竟她之前都比較重口味,拍的不是活屍就是死屍。但是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吧,難道在末世裏我們就一定要活得那麽苦逼,對一切美好的事物視而不見嗎?
“我跟你打賭。”梁铮铮看着前面車上小記者周靈潔的背影,很八卦的說:“我覺得她和林老師之間肯定有什麽,之前你有沒有看到周周有這麽文藝的?還有周周是有多喜歡開她這輛F350啊,現在她都讓給林老師開了,這就是變化。”這些女孩之間的相處也很奇妙,不管她們到底有多熟,或者有多不熟,她們互相的稱謂在我看來都是很肉麻的,比如林鹿就管周靈潔叫靈靈,周靈潔管林鹿叫鹿鹿,而梁铮铮又管周靈潔周周,好像都很親密的樣子。
“好,那就打賭。”我不緊不慢的跟着林卓然他們的車,說:“我賭他們之間其實沒什麽。”
“好!”梁铮铮八卦而興奮的說:“那就賭一賭!問題是賭什麽?”
我扭頭看了看她很精緻的面孔,覺得她的側面尤其的好看,她的鼻子很挺,下巴雖然不是很尖,但弧度很美,她現在把頭發紮成了一條辮子,蓬松的搭在肩上,不是我說,怎麽看怎麽好看。我嘿嘿一笑,說:“賭什麽?如果我赢了,那就你上我下,如果我輸了,那就我上你下。”
梁铮铮愣了一下,随即臉上一紅,“啪”的一聲就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在我的後腦勺上,氣呼呼的說:“你妹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流氓啊?真是給你氣死了!這麽賭,我赢了,半年之内你不許碰我,你赢了,三個月之内你不許碰我。”
“行。”我很爽快的答應了,碰不碰和做不做,這是兩個字,有很大的伸縮空間嘛。
梁铮铮也明顯覺得我這麽爽快的答應肯定有問題,但她也有個好處,說了的話一般不糾纏,别看她笑起來很溫婉,實際上她說話做事比較爽利,這一點我挺喜歡的。
經過了昨天的相擁取暖以後,我覺得我們的關系更自然了一些,這跟在基地裏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人多,事情也多,其實我們很多時候還沒什麽單獨的空間,而這條漫漫長路上,就我們倆自己在一輛車裏,那些擾亂我們的障礙也漸漸都消失不見了。現在我覺得我不應該再糾結林鹿的事情了,知足常樂。
這一段路就在我們的八卦和說笑中走完了,除了偶爾遇到趴在路邊的廢棄的汽車,這一路平安無事。其實我挺希望這條路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的,周邊荒蕪一些沒什麽,這路上沒有喪屍,沒有蜈蚣,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的話也好。
但這條路終于也還是走完了,我們進入了小鎮,但我們一進入小鎮,就看到了一片我們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