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大塊頭重機槍手帶來的不僅僅是他的89式重機槍,還有一挺由重慶建工集團研制生産的CS/LM12型7.62毫米六管重機槍機,這玩意和加特林機槍很像,我不好說是山寨的,據說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鍾6000發。蒙紮剛才和單宏忠一道,把這個大家夥固定在了之前周靈潔駕駛的那輛福特F350皮卡上,搞得周靈潔眼睛一紅,差點就要自己駕駛那輛車了。看到這玩意,我對這次行動到底有了一點信心,蒙紮還把他慣用的89式重機槍固定在了我那輛奔馳皮卡上,這兩輛車将是此次行動的火力支援車。
而我們的裝備還不止于此,趙家林的95班用機槍換成了88式通用機槍,使用5.8毫米重彈,也可以使用标準5.8毫米步槍彈。不用說,已經在95班用機槍上嘗到了甜頭的趙家林對蒙紮帶來的這個新玩具一見鍾情,再見就愛不釋手了。還有一個大殺器就是74式火焰噴射器,雖然看起來是個很老土的武器,但對付喪屍這東西也是非常好使的,隻不過我們沒有人能夠操作,也隻能辛苦援兵3人組了。
爲了給我們提高射擊精度,他們還給我們帶來5支88狙,我留下了3支作爲基地的遠程警戒武器,兩外2支分别給了梁铮铮和身體有些瘦弱的王傑,加上我手上的1支,前出小隊裝備了3支狙擊步槍,加上李抒銘的重狙,我們現在可以說是要火力有火力,要精度有精度。至于其他人,都是配發的95式自動步槍。此外标配還有人手一支92式5.8毫米手槍,一把高硬度鋼軍用砍刀,不過我還是帶了兩支92手槍,我和趙陌也都沒有帶軍用砍刀,而是帶着“鬼噬”和“星斷”。
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完了,包括車輛,包括足夠我們吃一個星期的幹糧,包括各種細小的随身物品,就等着睡一覺起來,一大早出發了。這種狀況很可能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和以戰鬥爲主的骨幹成員的常态,不管原來有沒有習慣的,都試着習慣吧。
第二天6點整,我的行動小隊已經全部到位了,這讓支援三人組很是驚訝了一番。
就在昨天,大塊頭蒙紮看到隊伍裏有王志誠那種光着腦袋脖子上戴一根狗鏈那樣出來混的,有趙璎珞那種看起來好像别人大聲說句話都會吓到她的,還有黃俊龍那樣一看就是個不良奸商的,就充滿鄙視的對我說,得了,要不就我們仨去救人吧……
當這撥一看就明顯是烏合之衆的人6點鍾就整整齊齊的列隊站在一起時,支援三人組看着我們的不屑的目光也多少收斂了一些。
剛過去的一夜再沒有發生什麽林鹿跑到我房裏來那樣遐想無邊的故事,整層樓都住滿了人,這太不方便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林鹿那天想通了,昨晚上似乎又想不通了,所以也沒有再搭理我,這種小姑娘變化莫測的心思,我也實在無力去關注。我隻能抓緊時間盡可能睡得好一點。
送行本來也是慣例,但我把它取消了,每次都把氣氛搞得悲壯凄慘的,對士氣不利。
唯一的例外是趙家林和鹿敏兒,昨天晚上他們公然的來要求我同意他們單獨住在一起,雖然我很想惡趣味的拒絕的,因爲我都還沒有撈到這樣的機會呢,但最終我選擇了成全他們。所以别的人可以不來送行,鹿敏兒是一定要來的。趙家林現在就坐在我的車裏,我看着他一臉縱……過度而蒼白憔悴的神情,竟有些羨慕。
我去,很多事情,是我自己搞複雜了,我實在不算是一個幹脆果斷的人,也許是我老了吧,我沒有了那對小兒女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抵死纏綿的果敢和堅決。
所以我是真的羨慕趙家林。
而坐在我旁邊副駕駛座上的梁铮铮,則雙眼平視前方,絲毫沒有和我交流的意思。
我以爲災難後我變了,其實我還是原來那個我。
現在最看重我,甚至比我自己還看重我的,也隻有林卓然了,但與其說他那麽看重我,還不如說他自己有一種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歡當一個設計師,設計一個角色走上前台來實現他自己的夢想。我知道他不是惡意,但我也不喜歡這種感覺。我也終于想通了爲什麽我對基地建設始終缺乏熱情了。這個基地是林卓然的理想,不是我的。
所以,回來後收拾收拾,我還是走吧。
心裏下了個決定,就好像解決了鼻塞,一通百通。
想通了也就豁然開朗了,我突然就笑了起來,甚至吹起了口哨,梁铮铮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我還是笑,然後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梁铮铮有些詫異,但她也沒有躲開,我沒說什麽,她也沒說什麽,但她似乎體會到了我的心境,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一抹微笑。梁铮铮的笑看起來溫婉和甜美,然而她的内心是堅強而固執的,我喜歡她微笑時的溫婉,但就笑容來說,我更喜歡林鹿的那種璀璨。
汽車沿着我們前幾天去水電站時經過的縣級路飛馳,這條縣級路年久失修,有些坑窪不平,但道路本身比較平坦。這兩天李芸中帶着一個工作小組沿着這條路在打樁子纏鐵絲,準備下一步建成一道電網。我們人力有限,鐵絲木樁什麽的也有限,所以通往水電站這條路雖然隻有十公裏,但這個工程要完成看起來還遙遙無期。就這樣,我來視察的時候,每次都看到李芸中都是躲在樹蔭底下偷懶,她還振振有詞的說她隻是技術指導,而且通電以前的事情都不歸她管。
其實我覺得李芸中倒是比龍遠圖那個神鬥士級别的剩女有趣得多,龍校長和林卓然一樣,這些天來給自己找了很多事做,好像不把自己累死都對不起自己。我除了欽佩依然隻有欽佩,人總是要死的,把自己累死這也是一種境界。
很快我們就經過了水壩,我們不是通過水壩往山上的那條路走,而是沿着水壩的下遊繞回城市。這邊的路比較窄,彎道多,起伏大,看上去滿眼都是荒蕪,明顯的在災難爆發以前就沒幾輛車經過。當我的頭車走完這段路來到城郊的時候,後面的車隊還沒有跟上,尤其是兩輛山莊的豪華小客車,那是我們用來接人的,車身長,在那條狹窄的小道上不得不小心一點。城郊這邊還有些過去的農村的味道,街道不寬,房屋也不多,在岔路口也有些小店什麽。
我停下了車來,讓梁铮铮打開天窗加起88狙來警戒,而我和趙家林下了車,大概的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這裏很安靜,除了那些零星的房屋,還有個鄉村加油站,加油站有兩隻喪屍,都是穿着加油工制服的年輕人,這對我們構不成威脅,解決了以後,我們在這裏做了标記,等下一趟過來弄點汽油。這些鄉村加油站是私營的,一般來說油料的品質都不怎麽樣,但對我們來說,能讓車子跑起來就好。關鍵是這裏還有柴油,以後我們要是弄到什麽大型車輛,少不了要加柴油的。而這裏似乎也沒有别的幸存者光顧過,畢竟太偏僻了。
很快後面的車也就跟上來了,隊伍繼續前進,過隧道沒問題,過兩座橋的都發生了戰鬥,因爲兩座橋附近都有街道和不少的人家,喪屍也蠻多的。我們不敢戀戰,如果不是因爲橋頭有車擋路,我們甚至都不會停下來戰鬥。一直到我們在無人機傳回的畫面顯示的農田前面,總的來說我們這一路也還算順利,到了這裏則沒有路了。
沒有路問題也不大,這些農田已經荒了很久,現在長滿了荒草,一眼看去就跟草原似的。中間偶爾長着幾棵果樹,都很高大挺拔,這要是來這裏拍婚紗照藝術照什麽肯定還能得到一種意外的收獲,但我看着那幾棵果樹長了有十幾米,心裏面就有些嘀咕。
回到災難爆發的最開始,7月4号那天,我代替我的局長陳贶陪外國專家出差,結果被拉到家園藥業園區的下遊,我在那裏認識了一個漂亮的混血女孩,也見到了一個荒村。那個荒村給我留下的印象除了瘋長的野草,就是長得過于茂盛的樹木。眼前這幾棵果樹我還認識,有桃樹,有李樹,都是最常見的落葉小喬木,這些樹都長不了多高,七八米也差不多到頭了,像這樣長差不多20米的不是不可能有,但也非常少見。如果單單見到這幾棵果樹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但突然想起那天見到了那些過于繁茂的樹木,我就總覺得有些奇怪。回去我得問問林卓然,他就是生物學教授,雖然不是主攻植物學的,但總比我懂得多。
不要問我爲什麽要關心幾棵果樹,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還是我的車打頭,我開得比在公路上小心多了,既然人會變成喪屍,而這種病毒既能通過空氣傳播,也能通過水傳播,目前來看水傳播的病毒對人類似乎沒有什麽影響(或者說能影響的反正已經變成喪屍了),但誰知道對植物有沒有影響呢?還有帶有病毒的水滲入到土壤裏,又會不會對土壤裏的生物造成什麽影響呢?别看這片草地風景不錯,萬一土壤裏突然鑽出一條《生化危機》遊戲裏那種大型變異蟲類,那我們才有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