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麽的忘了,龍莽這孫子還會甩飛刀的,可這把飛刀也太大了一些。
然後他就飛快的奔上去,腳下頻率非常的快,不等後面的喪屍跟上,他已經從喪屍的腦門裏拔出“破曉”,一個半轉身,刀鋒砍下了一隻喪屍的腦袋。
而他的隊伍還留在後面,除了趙璎珞面無表情外,其他人看得都有點呆。
“龍莽!”我忍不住喊了一聲:“你特麽的别忘了你的隊伍!要不你一個人把這清場得了,到哪都是你去清場!你特麽的不知道祖國有句話叫做no-zuo-no-die嗎?我法克油!”
一個人再英勇,面對數量更多的喪屍到時候都是菜,團隊協作才是最重要的。
龍莽被我罵了以後頗爲不耐煩的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小隊跟上了,隊形保持得還算好。我沒有看到趙璎珞出手,她拿的是三棱刺,那東西全長也不超過40公分,而且隻能刺不能砍,雖然是利器,可使用起來也異常的兇險。如果她拿兩把三棱刺來跟我過招的話我會轉身就跑,但喪屍會不會怕她我就不知道了。
戰鬥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餘地,很快龍莽就帶着他的小隊殺入了喪屍群中,我依然沒有看到趙璎珞出手,倒是王志誠和他的兩個小弟把武士刀揮舞得漫天刀光。用趙陌的話來說,這就是傻缺,你就把刀舞得再好看也吓不死人,更何況喪屍,但你的體力消耗就很大了。跟喪屍戰鬥,隻要你有體力什麽都好說,而一旦體力耗盡,喪屍撲上來你躲都躲不開。
趁着大部分的喪屍都被龍莽他們吸引了過去,我帶着另外一隊人迅速的從側邊穿過,沿着大壩的樓梯下去找發電機房。
8月15号,依然是盛夏,我們到達水壩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早上七八點鍾,但太陽早已經高高的挂了出來,熱辣辣的開始炙烤這個災難深重的大地。我過去很喜歡夏天,一到遊泳池,就可以看到滿世界的泳衣和大腿,但現在我很痛恨這樣的夏天,這樣的烈日,高溫讓我窒息,烈日也讓我絕望。
我記得今年的夏天來得很早,似乎5月份的時候,光陰市的平均氣溫就超過30度了,到了6月底7月初,氣溫早早的就到了40度上下,而現在,我敢肯定,到了下午兩三點鍾,氣溫少說也得有42度到45度。這兩天在香柏山莊裏還算涼快,但大壩這裏一覽無餘,又是個低窪地帶,不但熱,而且濕氣重,别說拼命了,就算走着也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而最讓人絕望的是,這個夏天似乎沒完沒了,總也看不到盡頭。
就像這場災難,似乎永遠也不會過去。
當我們沿着發燙的鐵樓梯從大壩走下去,走向大壩下面的發電機房的時候,我看着流向遠方的河水,有種活不出來的感覺。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究竟還有意義嗎?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不是說合格的領導者應該呆在合适的領導崗位上,身先士卒也不是一個褒義詞嗎?我現在就走在隊伍的第一個,按這個标準,我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但我本來也就不是什麽領導者。我們沿着長長的鐵樓梯下了很長一段路,中間有很多轉折,這時候太陽更毒辣了,把河水蒸發起來,那種看得見的水蒸氣直接粘附在我們的身上,頃刻間我們就已經汗流浃背,貼身的衣服幾乎都濕透了,感覺異常的難受,簡直要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到了發電機房的平台上,我也是一時大意了,徑直就往機房走,殊不知這個平台這裏還有一個涵洞,我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但我就那麽走過去了。我身後的趙家林和周靈潔也走過去了,然而就在梁铮铮也從那裏走過的時候,裏面突然蹿出一個東西來,一把就将她抓了進去。
我聽到梁铮铮尖叫了一聲,腦子頓時像被一塊秤砣砸了一樣,悶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也二話不說,轉身就沖進那個涵洞裏,隻看見梁铮铮已經摔倒在地,一個人形的怪物正用兩隻異化了的爪子抓着她往裏面拖。她一邊尖叫一邊踢騰着她那一雙修長的腿,卻怎麽也擺脫不了。我拔出手槍來,砰砰砰的就對着那個怪物開了幾槍,涵洞裏的槍聲特别的響,震得我耳膜發痛,但我顧不了那麽多了。
那怪物被我打了幾槍,怪叫着松開了梁铮铮,揮動爪子向我撲來,梁铮铮被松開了,乘勢往旁邊一滾,我拔出“鬼噬”,但涵洞裏太窄施展不開,隻能向怪物刺過去。鋒利的“鬼噬”毫不費力的就刺進了怪物的胸膛裏,然而這并沒有什麽卵用,反而使怪物離我更近了,我感覺到它的一隻爪子就要抓到我,趕緊握着“鬼噬”往地上跪下去,是的我給這怪物跪了,借着跪下去的力量我直接把它的腹腔剖開了,裏面的腸腸肚肚伴着一股惡臭流了出來。“鬼噬”刺得深,我這麽一弄,甚至切斷了怪物的幾根骨頭,它終于趴到在地,但是它的爪子一點也不甘心的向我拍過來,我飛身一滾讓開了,但剛站起來想要幫我一把的梁铮铮又被怪物的爪子甩了一下,尖叫一聲,往涵洞裏面滾落進去。
我靠,涵洞裏要是還有什麽鬼可就發達了,我站起身回頭就一刀把趴在地上的怪物腦袋砍了下來,看一眼有些陰森的涵洞内部,一咬牙追了進去。我不是英雄,所以我可能救不了美人,還會把自己搭進去。但這個時候我不能丢下梁铮铮不管,而且說實話就算她不是梁铮铮,是小記者周靈潔,或者是大塊頭趙家林,我也會去的,因爲他們都是我的家人。
在這一刻,我覺得我的境界升華了。
涵洞裏面很深,也很濕,實際上這是一個通向水輪機房的檢修通道,我發現梁铮铮的時候,她正趴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着一根水泥柱子,她的雙腳已經懸空,而雙腳下面就是嘩嘩的流水,水流很急,如果她掉下去的話,鐵定會被水流卷走,沖到水輪機那裏,如果水輪機這個時候正在轉動,那她會被攪成碎片,就算水輪機沒有轉動,這樣撞上去她也必死無疑。
但這個時候梁铮铮反而沒有像剛才那樣失聲尖叫了,她的雙手抱着水泥柱子,雙腳在半空中踢騰着,拼命的想找一個地方落腳,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可是她并沒有哭。我幾步跑到她的跟前,發現腳下長滿了青苔,很滑,如果不是我及時收腳,我也要滾落下去。我趕緊站穩腳跟,一步步靠近她抱住的那根水泥柱子,這個過程其實很短,但我看到她的手一點一點的松開,簡直心跳都要停止了。
萬幸,就在她即将沒有體力松手的一瞬間,我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用兩腿緊緊的夾住水泥柱子不讓自己也掉下去,然後才一點一點的把她拉了上來。時間真的很短,我聽到趙家林和周靈潔在涵洞裏面叫我,我回答了一聲沒事了,背靠着那根水泥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梁铮铮摟在了懷裏。
她已經吓壞了,整個人在不停的顫抖,咬着牙一聲不吭的顫抖。
我拍了怕她的背心,說:“哭出來吧,都吓成這樣了,憋着幹什麽呀?”
聽我這麽一說,梁铮铮才猛的抱住我的脖子,頭擱在我的肩膀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老大,你們沒事吧?”趙家林的喊聲再一次傳了過來。
我回答說:“沒事,铮铮吓着了,你們搞定發電機房,我們馬上來。”這裏面水聲很大,我一連喊了幾次,趙家林才聽到了。
喊完話,我也快虛脫了,說實話這也就幾分鍾的事情,但這麽千鈞一發毫厘之間的,我也幾乎是虛脫了。這時候雖然美人在懷,我卻簡直沒有什麽知覺。過了好一會,我才恢複了正常,我拍了怕她的背,突然發現什麽,問:“你的背包呢?”自從李荻支援了我們那批裝備以後,我們都有一個軍用背包,裏面裝着各種工具用品,但現在梁铮铮的背後沒有背包了,衣服也似乎破了幾處,估計是剛才那怪物抓住她的時候,把她的背包扯斷了。
那麽,會不會還有其他的?
我趕緊把還沒有停止抽泣的梁铮铮從我的懷裏拉出來,她看着我,梨花帶雨的問:“什麽?”但她很聰明,馬上就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一變,有些失神的看着我,然後強笑着說:“我不會那麽衰吧?”
我不知道,現在趕緊檢查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