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種情況下,我相信所有的人都隻能是慌不擇路。
我覺得今天特别的不順,這讓我特别的煩躁。因爲我覺得我的運氣還不錯的,至少從災難爆發到現在,我能活下來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運氣。一旦我覺得我的點兒特别背,這段時間磨練出來的自信就降低了很多。
但是不管怎麽樣,沿着一條上坡的公路飛馳,至少那轟隆隆的巨響着,似乎随時可能會淹沒道路把我們沖向不知道什麽地方去的河水漸漸就遠了。雨雖然還在下,但比起剛才那種好像天都塌下來了一般的架勢畢竟收斂了一些,隻是天色很暗,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
我們前面的路是一條沒有隔離帶,隻有雙實線的雙向行車道,道路不算很寬,但路兩邊種滿了高大的行道樹。如果這是一條新修的路,路邊的行道樹就不可能這麽高大,那麽這條路應該有點年頭了。路上的車不多,這是好消息,也許前面的喪屍也不多。
然後很快的,我發現這個地方我來過。真的,在道路的一個分叉口,我看到了一塊路牌,上面的箭頭指示岔路裏面是一個叫“香柏山莊”的地方。那是一個度假山莊,裏面全是别墅,還有個高爾夫球場,占着很大的一片地,全用很高的圍牆圍起來。以前我和陳贶來這裏見過客人,我的局座陳贶自诩都市名流,來了這裏才發現自己也土得掉渣。
我稍一猶豫,就把手伸出窗外示意車隊跟上我,然後我就把車開進了山莊的單行道。一路很安靜,直到山莊門口,那裏堵了幾輛車,車門開着,地上留下了一些殘骸。沒有喪屍,大概因爲門口這裏沒什麽活人,喪屍也就轉移了地方。那幾輛車雖然前前後後的撞在了一起,可也就第一輛車撞壞了,用林卓然的“喬治巴頓”把開頭那輛車拖開,後面的車都能發動了開到門裏面去把路讓開。
山莊的大門是西式的城門,很厚實的木門,高達5米的圍牆也做成城堡的樣子,有尖塔,還有箭垛。木門平時是電控的,但用手推也能關上,隻是很費勁,我讓所有的男人都下車推門,還是費了很大的勁才關上。門鎖要用絞盤來關,我希望做這事不是白費,這道厚實的木門肯定能擋住喪屍。
回到車上,林鹿别過頭去不理我,我也不想跟她道歉,甚至覺得她那時候就是欠罵,誰不知道那些人受了傷需要治療啊,可那種情況下大家都是生死難測,講那些話有意義嗎?當然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跟小姑娘較勁,所以她雖然别過頭去不理我,我還是一本正經的說:“你不是說要給他們找地方治療嗎?這個山莊很高檔,它裏面就有自己的醫療中心。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把車隊領進來。”
這就是騙人的話了,我把車隊往這裏面帶,并沒有多少因爲傷員的因素,而是覺得與其在大雨天裏慌不擇路的亂跑,不如找個地方先呆着。然而我發現女人似乎都喜歡被騙,聽我這麽說了,林鹿哼了一聲,雖然還是不理我,但至少把頭扭回來了。
其實我并不覺得這個山莊有多高檔,那個大門的設計我就覺得不倫不類的,但我看中了那個圍牆,很厚實,不比監獄差。我知道山莊裏面肯定有喪屍,這裏面有幾十棟獨立别墅,還有一個大型會所,一個娛樂中心,我說的醫療中心就在娛樂中心裏面,其實也不是醫療中心,而是一個療養康複中心,在山莊買下這塊地以前就已經在這裏面了。
我不知道這個山莊裏有多少人,裏面的服務員啊工作人員啊保安啊,還有會所裏的各類人等,加上前來消費的顧客,高峰期的話,怕是少不下千人。但是我那次和陳贶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裏的生意并不好,很多别墅都是空置的,也許真正的有錢人并不屑于租一套别墅來娛樂,人家自己有,而那種高檔别墅要是租來打麻将的話又太貴了……
我現在特希望災難前這個山莊都已經瀕臨倒閉了,那樣的話即使裏面還有喪屍,對我們來說也都不難對付。說不定我們可以暫時就在這裏落腳,據我所知那道5米高的城堡式圍牆從東南北三個方向把山莊包圍得嚴嚴實實的,隻剩下西邊的高爾夫球場,但高爾夫球場的盡頭就是一個湖,基本上這就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未必比勞改農場要差。而且這裏離雨山區市中心并不算近,大概也有十來公裏路吧,喪屍當然最後也會找來的,但就算去了勞改農場,喪屍一樣也會找過去。
反正現在這個情況,我們也不敢到處跑了,如果裏面的喪屍我們能搞定,那就暫時駐紮在這裏吧,到旅遊專科學校救人那個也别想了。
我上次來這裏大概也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看起來這裏比兩年前要荒廢了一些,裏面的樹木都很高大,但樹幹上長出了不少的青苔,路邊的雜草也長了不少。我覺得事情正在往我想要的方向發展,剛才堵門的幾輛車告訴我這裏面不可能完全沒人,但也許很少。不過當我們把車開到服務中心外面的時候,那裏還是停着有幾十輛車的,而服務中心的外面,一群不少于200隻的喪屍群正在遊蕩。
服務中心和會所是緊挨在一起的兩棟樓,會所還在娛樂服務中心後面的一個土坡上,兩棟樓之間有一道鋼架的天橋連接在一起。從造型上說,會所就像一座歐式的城堡,那座橋就好像城堡門前的吊橋。而娛樂服務中心就像一座歐洲的豪宅,我去過,裏面有上百間屋子,還有宴會廳,還有舞池,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就是一座一百年前留下的豪宅,然而并不是。
這棟大房子是什麽人腦袋被門夾了設計出來的不關我的事,我知道的是,既然房子外面有幾百隻喪屍圍繞着不肯散去,那麽裏面一定有人。不關我想不想救人,清理這些喪屍都是非常必要的。
喪屍的數量對我們來說,壓力大了一些,但也沒什麽更好的選擇,隻有打。
這時候喪屍已經發現我們了,對喪屍來說,人都是食物,不管是房子裏面的還是房子外面的都一樣,所以在發現我們以後,這些喪屍就開始掉頭朝我們走來。因爲還有一段距離,它們走得搖搖晃晃的,但是看得出已經很興奮了。
而趁着喪屍還沒有靠過來,我簡單的布置了一下戰術,按照我的要求,林卓然的喬治巴頓和龍遠圖的奔馳皮卡還有周靈潔的福特F350并排堵在了服務中心正面的大路上,3輛車緊緊的挨在一起,彼此隻留下不會挂到倒車鏡的距離。這3輛車都足夠寬大厚實,3車并排就足夠把道路堵上了。但我并不是要用這3輛車來把喪屍堵住,而是等喪屍靠過來的時候,3輛車同時像一道屏障一樣緩緩的同步後退,然後在每輛車上安排兩個射手,把槍架在車頂上向靠近的喪屍射擊。
這是一個戰車打步兵戰術的改進版,不過正常的戰鬥,戰車都是往前沖,而我們這是引誘着喪屍逐步的後退。爲了驗證這個戰術的有效性,我自己也登上了林卓然那輛喬治巴頓,和趙家林一起趴在天窗上瞄準射擊。而兩側的射手則是龍莽、劉正兵、王傑還有新入夥的黃俊龍。其他的人則留在各自的車裏,遠遠的停留在安全距離以外,一旦我的戰術失效,也好實施另外的戰鬥方案。
但我對我的戰術還是有很強烈的信心的,這個戰術最需要的就是駕駛員的協調性和射手的精準射擊。駕駛員隻要保持3車緩慢後退,那些喪屍就找不到縫隙圍上來,就算有點誤差,這幾輛車的車身高大厚實,喪屍拍不爛,不行就加油門沖過去。本來林卓然提出的一個戰術就是用我們這些車撞擊遊蕩在外的喪屍,但出于愛護車輛的考慮,我覺得這個方案隻能放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再使用。當然我們也可以在遠處射擊這些喪屍,但那樣絕對會浪費大量的子彈,也許把我們攜帶彈藥全部打完也不能徹底的清剿這些喪屍。别說我們,就是李荻的那幾個部下,也不敢說搶槍爆頭,但射擊距離放在5米以内就另當别論了。
“穩住!”3輛車的發動機低沉的咆哮着,車身散發的熱量和聲音以及我們身上的氣味已經把服務中心外面的喪屍幾乎都吸引了過來,雖然這麽多天來喪屍我們見得多了,但這麽黑壓壓的一來就是一大片,我們還要正面迎戰,不得不說,這還是很考驗我們的心理素質的。我架着手裏的88狙,并不急于瞄準,而是大喊了一聲,示意每輛車上的射手還有駕駛員都穩住,配合,對我們來說,戰鬥的配合是最重要的。
喪屍離我們隻有30多米了,這個距離已經讓它們開始興奮,它們原本隻是搖搖晃晃的走着的,這個時候前面的喪屍已經開始奔跑起來。它們奔跑的時候重心不穩,依然是搖搖晃晃的,但速度真心不算慢。
“穩住!”我又喊了一聲,30米的距離還是遠了,爲了節約子彈,還必須把它們放近一些。這沒有什麽好怕的,我們又不是毫無依托的站在空地上,我們是站在幾輛豪華越野車裏,喪屍跳不上來,就算形勢不妙,我們躲進車裏關着門窗,它們也奈何不了我們。
10米!我依然大聲的喊:“穩住!駕駛員換倒檔,聽我口令,準備勻速後退!保持一緻,不要害怕!”
5米!我提高了音量喊:“倒車!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