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有14個人,其中有一個68歲的老人,還有6個是女人,我們裝備齊全,但幾乎都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在城市大學,我們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個月,之後,我們又眼睜睜的看着許多同伴死去,隻剩下我們這14個人幸運的活到現在。我們最開始差不多都互不相識,但現在,我們都像家人一樣。我們不知道在路上還會有誰死去,我們隻是希望自己還能活下去,最好是都能活下去。
我們5點就出發,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已經有喪屍沿着通向小島的觀光棧道走進來了。這些東西真的無所不在,隻要你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長了,或是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它們就一定會找過來。
最先發現喪屍的是和劉正兵值班巡邏的梁铮铮,然後她端着95式自動步槍,耐心的等到喪屍靠近她不到10米的距離才扣動了扳機。但是她依然沒有第一槍就打爆喪屍的腦袋,而是打中了喪屍的肩膀,子彈的沖擊力隻是讓喪屍遲鈍了一下,她又大着膽子靠近了幾步,幾乎是用槍指着喪屍的腦袋又開了一槍,才把那隻喪屍解決了。這讓一旁的劉正兵看得目瞪口呆,他說他沒想到作爲一個美少女演唱組合的成員,梁铮铮竟然有這麽暴力的一面。
然而梁铮铮說她并不是暴力,她隻是想自己解決掉那隻喪屍,她其實每往前走一步,腿肚子都在發抖來的。我相信她說的話,我不知道她爲什麽一門心思想把自己打造成爲一個女戰士,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去證明自己的能力幹什麽呢?但我同時又很欣賞她,我喜歡美女,但我不喜歡那種死到臨頭還隻會哭着喊着指望着一個英雄去救她的美女。
稍微遺憾的是我覺得她對我還是有種戒備和疏離感,我甚至覺得梁铮铮之所以跟在我們的隊伍裏,是因爲她并沒有自保的能力,而她這麽拼命的鍛煉自己,則是爲了有一天能夠離開這個隊伍,也許是爲了離開我。
如果真這樣,那也是我沒辦法的事。
當然這也不是我現在需要費心的事,既然已經有喪屍找上了門來,我們就再也不能停留下去了。
在棧道上,我們用刀殺死了大約10隻喪屍,還算順利的來到了停車場,可停車場裏的喪屍,至少也有50隻,遠處還有更多的喪屍在靠過來。
7月31号淩晨6點,盛夏的天空已經亮了起來,位于雨山區濕地公園入口處的停車場靜悄悄的。停車場的一面靠水,遠遠看去煙水茫茫,蘆葦、蒿草、還有早起的鳥兒,另一面則靠着一片遼闊的草地,草地上有公路蜿蜒穿過,有零零星星的一些樹,雖然都是人造景觀,也足夠讓人心境豁然開朗。尤其是還有微涼的晨風,使得整個景緻動人而又充滿了生氣。這原本應該是個晨練、冥想、感受自然和生活的好地方,然而就在我們步入這片遼闊的時候,還有許多黑點正穿過草地向這裏走來。
它們還穿着許多天前就穿在身上的衣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可它們的皮膚都有大面積的潰爛,現在潰爛後已經結疤,看上去坑窪不平;它們身上都還散發着惡臭,有蒼蠅圍繞着它們;它們走得踉踉跄跄的,平衡感極差,就像喝醉了一樣;而它們的喉嚨裏不停的發出嘶啞難聽的嘶吼聲,就像是野獸一般。
我們和它們原本有着各種各樣的身份,政府官員、職場精英、富家公子、白領麗人……或者孜孜苦讀的學生、前途渺茫的打工者、還有各種社會更底層的人,這個社會把我們分成了各種不同的階層,在同一個城市裏,過着就像不同的平行世界一般的生活。
然而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把我們統統劃分成了兩類——活人和活死人。
“劉正兵!趙家林!王傑!趙陌!龍莽!林鹿!周靈潔!梁铮铮!迎敵!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盡量用冷兵器解決!其他的人,跟我找車!”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面對着朝陽下面逐漸增多的小黑點,除了迎敵迎戰,又還有什麽好說的?喪屍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不管你是大學教授也好,是絕代美女也好,最終能救你的,也隻有你自己而已。我能幫你們的,也就是把趙陌和龍莽也派出去,有他們在,你們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相比之下,我覺得我們剩下的人也不輕松。我們要确保大家都有車逃離這裏,但是停車場的那些車輛後面,甚至車輛裏面會有什麽,我們也是無法預料的。經曆過昨天大巴車上的那隻喪屍犬,我覺得每個角落都存在着不可知的危險。
不過好在停車場雖然很大,但由于景區還沒有正式運營,到這裏來的基本都是工作人員,所以停在停車場裏的車也沒有幾輛。我們手裏有好幾把車鑰匙,不知道誰是誰的,但拿出來一對,還是很容易找到和鑰匙匹配的車子。
都是些很普通,很常見的家用車輛,想來到這裏來上班的,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很快我們就發動了一輛哈弗H6,一輛福特福克斯三廂,還有一輛稍微好點的奧迪A4L。三輛車,已經足夠裝下我們14個人了,沒必要開動更多的,路上狀況不明,車多了極容易跟丢。
我選的是哈弗H6,雖然是國産貨,但畢竟也算SUV,而且其實H6的口碑還是很不錯的,用SUV來打頭,總比用轎車來打頭的好。林卓然開福克斯,而剩下一輛,則由龍遠圖龍校長來駕駛,現在才發現我們當中竟然還有不會開車的,而駕駛對我們來說,可是一項救命的技能。回頭都得給他們補上,就不用去駕校了。
我把汽車發動以後,站在H6的腳踏闆上,打開88狙的兩腳架架在了車頂,瞄準了正圍向林鹿和趙陌的幾隻喪屍。據說88狙還是有很多毛病的,但精度不錯,在不到50米的距離裏,又有瞄準鏡,我連開了5槍,也有3槍爆了頭。這個結果讓我略有些失望,不過馬上我又覺得自己還是不錯的,這也算是找回了一點原來的功力吧。
“收工了!”我開槍幫助趙陌和林鹿撂倒了他們身後的危險,大聲的喊:“所有人,上車!行進路線以我的車爲标準,間隔不超過30米,趕緊的!我們離開這裏!”我們的車上沒有對講機,有什麽情況的話,除了打手勢,主要就是靠喊,開着車,30米的距離内互相能聽到也就不錯了。
我把槍收了放在副駕駛座上,趙陌和林鹿已經跑了過來,趙陌順手就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林鹿則熟練的上了後座,結果後座的另一側上來了梁铮铮,趙陌略一發愣,就轉身去後面上林卓然的車了。這家夥沉默歸沉默,倒還是很有眼力的。林鹿和梁铮铮也略微愣了一下,但我怎麽會給她們開門下車的機會,一腳油門,就沖向了前面擋路的一隻喪屍。三人同車這種機會還真不容易找啊,回頭得好好謝謝趙陌一下,隻是這樣一來他們後面都是5個人甚至6個人一輛車,略嫌擠了一點,可我也就剩這麽點特權了,怎麽能不好好的運用呢?
車子上路了,我忍不住愉快的吹起了口哨來,這雖然是在逃命,可有兩枚頂尖品質的妹紙在一起,畢竟也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啊。
很快我就在觀後鏡裏看到林鹿白了我一眼,呸了一聲說:“猥瑣!”
相比之下,梁铮铮一言不發的倒真有些距離感。
我不喜歡這種沉默和疏離,就沒話找話的說:“铮铮,我得對你說聲對不起,以前我對你是有些不厚道的。小鹿說得不錯,我就是個猥瑣大叔嘛,男人的劣根,你别往心裏去。”
比起總有些大大咧咧的林鹿來,梁铮铮似乎總有些心事,聽了我的話,她也是像網絡延時一般遲鈍了一兩秒,才說:“都過去了啊,其實,你是個好人。”
我靠,又是這句話。最讨厭聽到漂亮的女孩對我說這句話了,以前就有女孩這麽對我說過,一邊說我是好人,一邊說我不适合她,一邊祝我幸福,一邊哭着喊着投入到别人的懷抱裏去了。後來我還聽到過一個叫李索的混血美女也說過這樣的話,漂亮女孩一旦對一個男人說你是個好人,潛台詞就是你其實是個窩囊廢,更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我不想當一個好人,所以我很後悔當時沒有把她給辦了。現在自己又把話說得這麽誠懇,再想辦她都不好下手。
“他是個好人嗎?”林鹿不以爲然的撇嘴說:“我一點也不覺得!”其實林鹿才是被我占了不少便宜的,雖然每次占她的便宜她的反抗都很激烈,不是被咬了舌頭,就是被踢了下面,總之後果都很嚴重,但我樂此不疲。而且很怪,雖然我總想着占林鹿的便宜,卻很少有更多的想法,就純粹占便宜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樂呵,但對梁铮铮,我确實一開始就不單純。不過按照我剛才的邏輯,林鹿不承認我是個好人,反倒意味着我有戲咯?
前面的路上并不平靜,街面基本上也是擺滿了抛錨的車子的,周圍也是遊蕩者無數的喪屍的,但雨山區這邊有個好處是别的城區沒有的,那就是人行道特别的寬敞,還有專門的騎行道,使我們完全可以無視街道上的擁堵,提起了車速來路上的喪屍也威脅不到我們。所以,我也才有餘力跟車裏的兩個女孩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