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親妹原本不是女漢子,當了警察以後也不是簡單的“女漢子”三個字就能概括的。
李荻長得我和我一點都不像。
用我們周圍的人統一的說法是,我充分繼承了我爸媽的缺點,而李荻則充分繼承了我爸媽的優點而且還青出于藍……李荻的個頭比我高,我不知道一個女孩幹嘛要長到1米75,這樣很好嫁人嗎?李荻的皮膚比我白,我不知道她在警校那些年是不是都不用出去訓練的。長相就不說了,不過我和李荻還是有一個地方長得很像的,那就是我們的臉型都是标準的橢圓形臉型,我要是個女的,這種臉型也可以算是古典美的臉型,然而我并不是,而她是。
李荻從來不拍藝術照,不過她如果肯穿上古裝的話,倒真有幾分古典氣質,把長發一披,走在街道上,尤其是走在校園裏的話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生。
好吧,其實我也是驕傲着的,雖然我長得很不怎麽樣,但我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美女,即使比不上“絕代佳人”那些個校花,也可以秒殺很多所謂的電影明星,最重要的是,她還是純天然的。
現在,李荻雖然欠我一個擁抱,但我并沒有責怪她不近人情的念頭,因爲我們現在最迫切的就是趕緊把天台上這些人送走,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灰機再回來把我們也接走。
李荻身上穿的是一身特警的戰鬥服,頭發紮了一條馬尾,肩上還是她那個一級警司的肩章,看得出她那個所謂的“合成戰術分隊”的隊長是一個臨時的職務,她那3個隊友和她穿的是同樣的作戰服。兩個男的,一個女的,2男2女這樣的搭配我也隻能說太太人性化了。
那兩個男的我比較面熟,都是李荻以前的同事,隻是叫不上名字來,而那個女的我就不認識了,因爲這女的金發碧眼的,竟然是個老外。什麽時候我們的警察隊伍裏也招老外的?這女老外的身高并不比李荻更高,比較偏東方人的長相還顯得比較清秀,是我可以接受的老外的類型。
幾個特警一落地,就各自找了一個合适的位置,進入警戒狀态。他們扔下來的那幾個大背包裏也果然都是武器,4個人要配這麽多武器我也隻能說他們現在挺豪的。
尤其是,其中身材最高大魁梧的一個男特警拉開背包,從裏面拖出一個金屬箱,然後迅速的組裝出來了一挺大口徑的重機槍。那是國産的89式重機槍,号稱世界上最輕的12.7毫米口徑重機槍,但光是空槍也有26公斤,但我想象着這種大家夥掃射喪屍的場景,那畫面太美……而他這個重機槍用的是兩腳架,一副随時可以提着打沖鋒的樣子,這讓我不由得多看了這個男特警兩眼——這哥們差不多得有2米,臉大鼻子大耳朵大嘴巴大,要是鼻子上套一個鼻環,丫的就是一頭牛了……
我對這種猛男型的大塊頭一向是敬而遠之的,想來李荻也不會看上他,我也就不打算自己湊過去找麻煩了。另一個男特警則比較眉清目秀,面白唇紅,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小白臉,李荻肯定也不會喜歡這一款的貨色,所以我也懶得再去跟他套近乎。我倒是比較眼饞小白臉的槍,那是一支國産大狙,型号我也不知道,不過之前看新聞知道是最近一兩年剛出來的,單價似乎要20多萬,都頂得上一輛中型家轎了。
登機的順序之前就已經定好了,這些和我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個月的大學生們很有序的排着隊,按照之前說好的順序一個一個的走到飛機降下來的繩索下面,由那個女老外給他們一個個的套把繩索套牢,然後用對講機跟飛機聯系,上面就用絞索把他們吊了上去。這個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我隻是覺得,大家一起相處了這麽久,而且又是在這種生死邊緣風雨同舟的過來,最開始走的那4個人竟然全部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這多少有些讓我心塞。
不過也隻是有點心塞罷了,我還沒有自戀到會去想他們臨走前還舍不得我。
萬幸的是,我發現還排在隊伍中的梁铮铮還是不時的扭頭過來看我,她的眼睛裏有些霧,發現我看她的時候會對我笑一笑,但那種表情我知道的,在許多文藝片裏,在我自己還很很年輕的時候我都見過,就像畢業,大家都努力的給對方擠出一個看似輕松的笑容,但是那種笑容背後滿滿的都是不舍!一瞬間我就覺得我的心裏充實起來了,其他人回不回頭看我有什麽關系呢?最重要的是,梁铮铮一直都在看我,其實我對她的心思真的很不純潔的,但她還是這樣看着我,我覺得我這輩子已經賺了。
真的。
這樣的登機方式雖然很費時間,但總算是井然有序,李荻看來也很驚訝我是怎麽做到的。我毫不掩飾我的嘚瑟,想來像他們這些紀律部隊的成員,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未必能有我那麽簡單明了,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就是不能好好說話的。一轉眼30個人已經去了一半多,現在還剩下十來個,還要再來兩三次就好。
也許因爲覺得反正都能走,所以剩下這些人都是發揚風格主動留在後面的,像趙家林和劉正兵啊這些男生,還有梁铮铮江渺雲這樣的公衆人物,基本上留在後面的都是年輕健康的。趙家林這個大塊頭還跑過來擁抱了我一下,特麽的老子是不喜歡男人的,不過這樣的擁抱,怎麽說也很暖心。
這個場面很好,連我都不禁佩服我的辦事能力。但事情還是出現了變化,就是那個被我用到威脅着不準走的女教師,她看着剩下的人越來越少了,突然就沖過去,從一個學生手裏搶下來了一條繩索,不管不顧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負責送人的那個女老外特警用很标準的普通話說:“女士,請遵守秩序。”
然後那個女老師就大聲的嚎叫了起來,她一邊叫着救命,一邊怎麽也不肯把繩索還給女老外,然後看到我準備走過去,就大聲的喊:“救命啊,救命啊,警官,救救我,那家夥是個殺人犯!他在這裏殺了三個人了,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些活死人!他是個罪犯,他還想殺我,本來大家商量好了我就是第一批走的,但是他用刀威脅我,不讓我走,他要殺了我!警官,請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她一邊嚎一邊哭,那種聲淚俱下那種撕心裂肺,看上去簡直慘不忍睹。
李荻白了我一眼,說:“我就說,怎麽你這裏這麽好說話,原來你是這樣安排順序的!”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這根本就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李荻皺起眉頭問:“你真殺人了?”
我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都是該殺之人!”
其實這時候直升機螺旋槳的噪音很大,我們面對面的說話,也幾乎就是在喊,但我們的聲音遠遠比不上那個女教師,更何況她還有那麽生動的表演。
我這時候也很糾結,李荻是個警察,以她過去一貫的嫉惡如仇的性格,像我賭個錢什麽的,她指定會暴打我一頓。如果是在洗浴城或者夜總會裏抓到我找小姐開房的話,她不但會暴打我一頓,而且絕對會把我送進号子裏關上十天半個月,反正怎麽嚴酷就怎麽來。但我殺了人呢?
其實李荻這個時候會皺眉,已經說明她的原則在動搖了。這才是我的親妹啊,大義滅親這種事情要看具體什麽程度來,真到了要命的時候,隻有電視裏的那些英雄才會毫不猶豫。
這時李荻咬了咬牙,看着那個撒潑的女教師,說:“趕緊去處理,但别給我真弄出任命來!”
我呵呵一笑,這說明她的原則真的堅持不住了。
但是事情沒那麽簡單,又不許殺人,又要把那個女教師弄開,怕是不輕松。更可惡的是有了一個榜樣,那個廚師也沖了過去,一腳把另外一個學生蹬開,把繩索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即使那個女老外特警拔出槍來威脅他,他也絕不撒手。他知道警察并不會輕易的向普通市民開槍,但我會砍人。所以他甯肯跪求那個女老外特警,也絕不撒手。
特麽的這都是些人物啊。
原本竟然有序的隊伍已經亂了,那些學生紛紛站出來指責這兩個無賴,然而僅僅靠指責就能解決問題的話,他們用眼神一樣的可以殺死喪屍。
我走了過去,李荻不讓我殺人,但我難道不可以砍掉他們一隻手?我不相信他們被砍掉了一隻手,還有什麽能耐在這裏撒潑!我走過去的時候這些學生全都把求助的滿懷希望的目光投到我身上來,好像隻有我才是他們的救星。我苦笑,我其實一直都是等着别人來處理事情的那一類人啊!
女教師顯然是意識到我會來真的,而不像那個女老外特警那樣隻能拿着槍在那裏警告他們,其實國外的警察那是可以真開槍的,但這個女老外似乎來中國很久了,也習慣了我們的紀律要求。她要把那個女教師拉開,但那個女教師看到我來了,索性死死的抱住了女特警,搞得那個女特警都被她連帶着摔倒在地上。
好吧,還是我來吧,看來注定我要當一個與衆不同的美男子了……
但就在這時,情況再次發生了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