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沒有。
白胡子老爺爺想龍莽問了那個關于“暗噬”的問題之後,龍莽隻說了一句“我是楓黎族的後人。”原諒我的無知,我知道我們國家有五十六個民族,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楓黎族”這個族别,而且他之前不是說他是苗族的嗎?不過我想他大概說的是他們這一族是蚩尤後裔,或者就是他提到過的打造“暗噬”的那個支系吧,我對這些東西并不是很感興趣,我不但無知,而且是個沒有太多好奇心的人。
然而在龍莽說他是楓黎族的後人之後,白胡子老爺爺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很客氣的對他說:“來,你來看看,這裏有5件藏品,我們進行了全方位的分析,但是我們無法确定那一把才是真的‘暗噬’。我們檢測到這些武器裏含有許多化學元素,但是根據我們的演算,實際上這裏面很多化學元素的組合是不符合規律的。而且更讓我們感到奇怪的是,根據同位素檢測,這些武器的生成之間距今至少已經有800年,但是800年前我國還沒有這種高碳鋼。”
龍莽眼中那種狂熱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他從5個展櫃旁邊一一走過,每一把武器他都俯下身去仔細的看,然而他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然後他歎了口氣說:“這裏面沒有‘暗噬’。”
白胡子老爺爺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又轉頭看了看那個老外,兩個人用外語咕噜了一陣,我敢說他們講的不是英語,我的英語雖然早就還給老師了,但我經常看美劇,還是能聽得出來的,至少能聽出他們講的不是英語。似乎也不是俄語,倒有些像西班牙語葡萄牙語那樣的感覺。
而在一旁好奇的聽着,卻聽得雲裏霧裏的小記者周靈潔說:“是拉丁語,而且還是古拉丁語……我隻能聽懂一兩個單詞。”
我看了看這個小記者,不由得對她肅然起敬,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能聽懂一兩個古拉丁語的單詞,這已經很牛逼了。
不過兩個老頭交談之後,除了一臉的失望,還明顯的帶着一種對龍莽的不信任。這也不難理解,龍莽并不是什麽專家,他所說的一切也都是他自稱的,他說自己是苗族人,是貴州人,但他又是在國外長大的,現在又說他是什麽楓藜族的後人,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說的一切。換我的話我也不相信他,至少在這件事情上。
當然龍莽似乎也不需要他們的相信,他隻是自顧自的又歎了口氣,說:“其實從來就沒有什麽‘暗噬’,口耳相傳遺存下來傳說總有些藝術加工和誇大其詞的,不過這些武器即使不是‘暗噬’,也是非常精良的利器,我們現在危機重重,有了這些利器,倒可以增添我們活下去的希望。”
說實話我這時候是很糾結的,我知道這些專家學者對這種重要的研究樣品是怎樣的看重,這從白胡子老爺爺一回過神來就要過來看這些展品,還有一聽說龍莽是什麽楓黎族的後裔就急迫的讓他幫忙鑒定就可以看得出來。對他們來說,這些東西不是武器,而是稀釋少有的研究樣本,它的價值根本就不是它的實用性。所以我已經預見到,當龍莽提出這個建議後,會遭到多麽強烈的反對。然而反對是無用的,因爲我也打算把這5個利器據爲己有,然後拿着它殺出血路,殺不殺得出去我也不知道,更不會去想有朝一日要把這些古董歸還他們這些專家,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拿這個古董換一塊豬肉,沒準我也會這麽幹。
我糾結的是,如果這兩位老人家幹出點誓死保衛這些珍貴的曆史文物的話,我是把他們打暈呢?還是把他們打暈呢?還是把他們打暈呢?
出乎我的預料的是,白胡子老爺爺也歎了口氣,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般看着那些展品,然後又像女孩出嫁一般,雖然不舍,但還是放手說:“所謂的神兵利器,如果沒有機會磨牙吮血,那是悲哀的。一把刀最好的歸宿是在戰場上折斷,而不是在展廳裏供人欣賞。”
我瞬間對白胡子老爺爺豎了一個大拇指,什麽叫專家,這才是真正的專家啊。雖然我不好意思鼓掌什麽的,但我還是肅然起敬的問:“教授,怎麽稱呼啊您?”
白胡子老爺爺似乎這才注意到我,說:“我姓白,白寂塵,一個退休老頭,對一些舊東西比較感興趣。”
我擦,好低調的自我介紹,我覺得真正的專家就應該是這樣的。我反正也真不知道他是什麽專家,不過我看到小記者已經很崇拜的拿出她随身攜帶的筆記本,準備請白胡子老爺爺簽名了。能讓她這麽崇拜的,不用說一定牛逼到天上去了的。
這時白胡子老爺爺白寂塵又介紹那個老外說:“這是我的老朋友,威廉·海德格爾,他研究的領域是古代煉金術,對世界各國的古代冶煉技術和神秘術都有所涉獵。你們就叫他威廉好了,他的中文講得不好,不過能聽懂。”
好吧,白寂塵老爺子沒有多說什麽,我也沒有興趣多問什麽,對于他們這樣的專家學者我高山仰止,但是過去我和他們這樣的人沒有任何的交集,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和他們有所交集,眼前最大的問題還是門外那些喪屍,我現在隻能保證盡量的不丢下他們。如果我自身難保,那麽再牛逼的專家,跟我也是沒什麽關系的。我更關心的是那些傳說中的神兵利器,它們還擺在玻璃櫥櫃裏,而我要怎麽把它們拿出來呢?
白寂塵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說:“很簡單,把玻璃罩子砸了。”
我靠,就這樣嗎?都沒有什麽高端的防護措施?那豈不是随便來個人都能把這些古董偷走?不過不懂行的人,也未必知道這就是古董,就算知道是古董,這些長得一模一樣,霧沉沉的長刀,看起來也沒有什麽收藏價值。既然白胡子已經發了話,我也不墨迹,現在對我們來說,時間不是金錢,時間就是特麽的命!在裏面多呆一分鍾,外面的喪屍就會多來一隻,等到大階梯會議室裏的那隻大怪物再出來,我們就歇菜了。
我把劉正兵叫過來,這個苦力除了背鋼條,還背了一把大号的錘子,龍莽之前就是那把錘子把鋼條打進電梯井的牆壁裏的。用鈍器砸喪屍不是不可行,而是太費力,所以我們一般都不做這個選擇,但用這把大錘子砸玻璃,這還是很稱手的。我從劉正兵那裏接過錘子,二話不說,就近照着一個玻璃罩子“咣”的一聲砸了下去。那是鋼化玻璃,但也僅此而已,沒有做過什麽特别的處理,一錘子下去,那些玻璃就支離破碎了。
就這麽簡單,我也不知道是這些專家對大樓的安保有足夠的信心,還是他們比誰都明白,這些東西其實拿出去賣不了錢。
不過這一錘子還是震得我手臂有些發麻,所以我把錘子交給龍莽,讓他去砸其他的玻璃罩子,而我清理那些碎玻璃渣子,把站台上的古刀拿出來。但是我手腳有些毛躁,在清理玻璃渣子的時候,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割破了,我就靠了一聲,沒有去管,也不過就是滴幾滴血而已,我又不是那種被釘子紮了一下都要去打破傷風針的性格,所以我繼續做我的清理工作。
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我指尖的血不小心的滴落到那把霧沉沉的古刀的刀面上的時候,我的血竟然漸漸的浸透了進去,而正常的刀,不管是滴水還是滴血,都隻是從刀面上滑過的,而這把刀的刀面就像沙子,血一滴上去就浸透了。
這不科學。
更奇怪的是,在我的血滴落的地方,那霧沉沉的刀面出現一些葉脈一般的紋路,然後慢慢的擴展,說慢也不慢吧,也就是幾秒鍾,刀面上就留下了一個淡淡血色的葉脈印記。根據葉脈的形狀,我覺得那像是一枚楓葉,不過隻有我的大拇指指甲蓋的大小,看上去有一些詭異。
我忍不住把白胡子老爺爺和龍莽都叫來,讓他們看看這特麽的又是什麽鬼。
白寂塵似乎很激動,拿出一個放大鏡趴在那把刀的刀面上研究了起來,而龍莽看着我,那種眼神怪怪的,直看得我心裏有些發毛。
我結結巴巴的說:“龍莽你這麽看我是……是毛的意思?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瞧他那眼神,像是怪我弄髒了他們民族的古物,但一會我們拿去砍喪屍,刀面上還不是要沾滿喪屍的污血。再說人家白胡子老爺爺都說了,一把好刀的歸宿就是斷在戰鬥中,你莫非想把它纖塵不染的又供起來?
然而龍莽的眼神太奇怪了,有一瞬間,我覺得他看我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他沒有生氣,沒有憤怒,而是有點可憐我,靠,這是鬧什麽?
“我不知道該不該恭喜你。”龍莽看得我已經心頭發毛得想殺人了,他才慢悠悠的對我說:“這把刀認主了。”
認主,扯着蛋了,這算什麽鬼?
龍莽說:“好消息是,這把刀在這5件展品中絕對是品質最好的一把,現在它吸了你的血,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你用起這把刀來,會比别人用起來更厲害。”
我差點笑哭,哥們你以爲打遊戲呢,我一不小心爆了一個神器,還被系統綁定了,别人都拿不走是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拿着這把神器平趟了這些喪屍呀?如果是的話早點告訴我,我也不用這麽苦逼了。
龍莽聳了聳肩,老實說他也不像什麽民間異士,他那一身嗨森又嘻哈的打扮,怎麽都像在帝國主義國家吃漢堡吃披薩玩搖滾長大的。然後他給我做了個實驗,他拿玻璃紮破了我的手指,就在我罵娘的時候,他捏着我的手指放了些血出來,分别滴在另外幾把刀上,結果和我們平常見到的刀一樣,鮮血從刀面上滑落了。
這确實有些奇怪。
我問白胡子老爺爺怎麽會有這麽不科學的事情,結果老爺子說沒有什麽不科學,他說首先科學不是萬能的,其次這件事并非不能用科學解釋,根據他老人家多年來的研究,這種現象和這把刀裏滲入的有機化學物有關,是一種蘊含生物記憶的化學反應,當然也有一定的偶然性和概率,和我的血型或者是DNA正好吻合。我說我的血型是B型,這并不特别,老爺子說B型血裏也有一些不常見的亞型,也或者是在成長階段發生過變異,總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這件事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當然那需要一個很漫長而複雜的考證過程……
算了,我放棄了追問,我沒有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科學精神。
然後龍莽一臉這下信了吧的表情,又眼神複雜的說:“壞消息是,根據這把刀的印記來看,它也是我們祖先打造的一把名刀,名字叫‘鬼噬’,它不但會噬主,而且會先吞噬主人的魂魄,時間長了,主人會先變成傻子,然後才會在一場意外中死掉。”
我法克,我才不信這些!盡管我心裏有些發毛,但老子從小接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我才不信這些鬼!但是龍莽說得這麽神神鬼鬼的,我隻能說:“靠,我不要這把刀就行了呗。”
龍莽從另外的展台上提起一把刀,說:“做個實驗吧,然後你再決定你要不要這把刀。”